第11章 红尘听风雨 乱世弄晴天(中)
一群铁甲军队围住了太师府的家,长矛指着里面的权太师的下从。权太师恰好在朝堂上,拯国君选择在这个时间寻找,目的是为了先拿到证据,一般先拿到物证,然后拿人证。师爷神色慌张,战战兢兢地给拯国君行礼,拯国君的下属麻利地摊开了大理寺的批文,管家、仆从、无人敢反抗,皆顺从地站在一旁。师爷还是老奸巨猾,托人偷偷给还未下朝的权太师送信。
来到书房的时候,侍卫们仔细地搜索都没有翻出有价值的东西,拯国军一一过目也只能无奈地摇头,当他的眼睛里看到一幅巨大的花鸟图的时候,拯国君耐心欣赏。
“大人,府上里里外外搜索了,没有关于银矿的文书,稍微有嫌疑的也给您过目了。还请大人明示。”龙虎侍卫说。
“那我去花园再查看一下。”拯国君往回走的时候,突然停顿了一下。
“大人,你是怀疑这幅画后面有机关吗?”说着,龙虎掀开画匹,后面的墙壁光洁如新,并没有异常。
拯国君说:“叫人把这面墙推倒。”
“大人,是整面墙壁吗?”
“这面墙如此焕新,和旁边的墙面比稍微明显,这面墙明显是重新砌的,大理寺批文至今有四个月,这面墙竖存估计三月有余,挂上帛画是为了转移注意力,问题是,梅雨天气,没有完全干燥的墙面的涂料沾染在帛画背面上,甚觉帛画的主人过于心急了。此地无银三百两,按我说的办。”
“遵命,大人。”
果然,整面墙壁凿开来,砖头里封严了一个小包,拯国君命人砸碎砖头,拆开袋子,里面的文书显现出来。
“这种文书是权太师和护军签订的盟约,记载着太师何时可以取多少银两,给护军多少人马和物资,凡是对他有利益的东西,不会被轻易烧毁的。”拯国君一边翻看一边说。
“大人英明。”龙虎说。
朝堂上,皇帝气得发抖地看完两种文书。
文书记载六年间,权太师一共给护军送去八万苦力,共四十万石粮食,万匹衣料(食物缺口达十万石,工人常衣不蔽体),限制人身自由,不明原因(其实是打罚、过劳、饥饿、体衰)致死近万人,护军的账册上竟然还有粮食转卖。人命关天,本来粮食就不够吃。出银子区区千万两。真可谓劳民伤财。
他将文书“啪”地重重地摔在了龙椅前。
他用手指着在地上跪着的权太师,咬牙切齿地说:“大理寺少卿带来的尉官作为人证指认你每年派人收缴银石,私造银坊已是重罪,你不仅穷奢极欲,还吃人不吐骨头,粮食不够的情况下还协助护军转卖粮食,饿死众多劳役,难道你不怕遭天谴吗?”
“臣有口难辨。只求一死。”权太师跪在地上行跪礼道。
“皇上,据少卿反应权太师有次携同特泉王来过凰山城。还请皇上做主,彻查特泉王。”
“拯国君这么说,是有什么证据吗?”皇上机智地问。
“这,虽暂时还没有物证,但是人证确实有。”
“传上来。”
少卿护送着尉官上前,尉官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阵仗,第一次上朝,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看,当他看到了当朝威风凛凛的天子的时候,脚一下就软了,匍匐在地上连忙说:“圣上饶命,我愿意戴罪立功,助圣上彻查真相。”
“那你把你的身世、经历,跟这个案件有关的始末一一道来。”
“我原名是刘肃还,山高县人,家中排行最小,上面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哥哥染了恶疾病逝,老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父亲年纪已经大了,我是家里顶梁柱,山高县押司年年抓壮丁充军,我也被抓了,抓去的青壮年年有去无回,也没有回音,我也觉得蹊跷,后来被抓走之后已深感绝望,因除了他我是家中唯一的男丁,按照我父亲的脾气定会来找我,怕父亲有去无回,也为了断他寻我的念想,我并改名还肃留,在我们苦工中,十个人至少有一人会因为打罚、饥饿、过劳等原因致死,没有死的活在水深火热地煎熬中,于是,我为了活命,隐忍地活下来,饭吃不饱就拿树皮充饥,处处巴结士官,后来发现了‘安命会’的组织,我向尉官揭发了‘安命会’主要的成员,屡次破坏了他们起义行动,深得尉官和护军的信任,所以第四年我就被护军录用为掌管巡逻兵的尉官,总算结束了朝不保夕的苦日子。特泉王是和权太师一起来的,是我负责迎接的,我们在城门不远处见他展示着手里持着金镶玉的令牌,上面写着‘清烈忠王特泉令’。权太师告诫我们见此牌要先派人快马加鞭通知他到门前迎候,并大开城门。”
特泉王在大臣里右边第二层的位置,他这么孤傲的人,稳重中带着一丝慌张,额头上却微微地冒汗。
“按照你的意思是,你之前从未见过皇亲国戚对吧。”
“回圣上,正是如此。”
“那你在众臣中,寻得特泉王,看您是否还记得。”
“特泉王乃贵戚,小人不敢直视。”
“朕让你寻你照办就行,放心,我会让少卿保护你的安全,任何人都不敢动你分毫。”
“小人遵命。”
他慢慢地从地上起来,在群臣中穿梭,眼睛盯着一个个大臣看,迎面出现了他熟悉的面孔时,他慢慢地走到他的面前,两眼仔细地看了又看,特泉王尽力对视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神里带着一股骄傲、神情里有魔鬼的气质,让刘肃还不寒而栗,好一会,他的眼睛离开他,他慢慢地走到皇帝跟前,行礼说:“皇上,小人刚才走了一圈,并没有我当日见到的特泉王。当日的特泉王另有其人。”
拯国君一怔,想要说话,又若有所思起来。
“这么说,你当日见到的特泉王是权太师找人假冒的?”
“这个小人不知。”
“权太师,你说呢?”
“回圣上的话,我确实没有和真特泉王一起出现在凰山城。他所见是我为了震慑守军所做的假象,请圣上明察。”
“那特泉王,你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我从未见过此人,圣上明察。”
拯国君底气十足地站出来对圣上说:“皇上,此尉官刘肃还在臣面描述并作画出来的确实是特泉王的相貌,此人是山高县一等一的画匠出生,这里有他的画作为证,不知道今日为何当庭反悔,如果是假冒,未免假冒得太过逼真!况且,权太师私印纹银,驻守人员却有宫廷禁军,这宫墙内能调动禁军者无非就是特泉王和圣上您。论中饱私囊者,特泉王有最大的嫌疑。”说着要递给圣上画卷。
“拯国君!”皇帝吼道,“凡是讲究证据,哪怕有宫廷禁军守卫银库,他们也并未招认特泉王。众臣中他也并未认出特泉王,既然人证和物证都无法证明特泉王有罪,此事就到此为止。朕累了。”他接着淡淡地说:“把权太师拖出去,斩了。”
“慢着,在太师走前,臣想问太师,对纹银库的禁军作何解释?”拯国君赶忙拦住权太师问道。
“拯国君啊,拯国君,我虽然没有派遣禁军的权利,但是这些人是我举荐到宫里的,公事请不动,私事已求得他们协助,我这样作答,你可还满意。”这一派胡言另众臣都无法相信。他装作得意的样子敷衍着拯国君。
“既然是你举荐的,那你把这些禁军统领的名字一一告诉我。”
“这人都要死了,有必要吗?”他继续敷衍着。
说完在将领的拖曳下,去往刑场。
帝王的心思最重,也最难解,拯国君和连昭都在想,此局如何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