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南北航线

五天后，范蠡回到了飞马部落，去的时候一共四个人，回来的时候却有几十个人。

范蠡在贝罗提斯和艾勒面见的过程非常顺利，这不仅仅是范蠡的能力体现，更是当下形势所致。

左贤王到西境不过十几年时间，但已经逐渐拉拢了不少当地的部落，他的存在，已经威胁到了艾勒的地位，而这一切，必定是兽皇在背后默许的。

艾勒和达洛相比，算是年轻一代的人了，他的王位，继承自他的父亲，在上一代兽人与瑞普联盟大动干戈的时代，兽皇不得不集合起各地部落的力量一起战斗，但和平来临后，兽皇显然动了些心思。

左贤王近几年的动作越来越大，他依靠着驻地更靠北面的优势，对经过的商人加收了税率，这项措施使得无法绕开他领地的商人们只能选择将货物在边境就处理掉，跨过兽人戈壁与草海，深入到贝罗提斯进行交易的商人越来越少。

兽人中会炼铁的部落不多，大多数集中在中域，西境的兽人大多只掌握了制造青铜器的生产方式，西境的士兵也只能依靠着青铜器或者简陋粗大的钝器来作为武器。

前几天艾勒和左贤王两方部下的那场冲突体现了不同武器带来的区别。

青铜器相比铁器，更重、更脆，韧性和硬度上的劣势使得二者相击，断的往往都是青铜器，而且铜相比铁来说，数量更少，价格也更贵。

平日里并不耕种的兽人们对铁器的需求看起来并不大，不像依赖种田的人类，需要耐用的铁器来制作农具，所以艾勒一直也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但武器上的差距在这次战斗中再次体现出来，一如之前兽人和瑞普联盟的战争，双方人数相当，但瑞普联盟的装备更精良，如果不是兽人个体更强壮，草原和戈壁的战略纵深让人类无法进一步深入，战争的结果倒真不好说。

为了防止左贤王有一天骑到他的头上，甚至将他这个西境守护踢下王座，艾勒必须要更多的铁器来装备自己的士兵。

除此之外，草原上的兽人并无成体系的医药系统，对人和牲畜受伤、生病的处理，还停留在较原始的巫医疗法之上，这种疗法，基本就是两种套路——草药和放血，外加一边跳大神。

显然，这种条件下，兽人们因病或受伤感染死去的人数不少，牲畜们发瘟的情况一旦出现，带来的损失也无法控制。

但夏羽不同，他的城市自带了一套伴随文明进步会自主提升的医疗系统，这套体系在进入中古时代后，已经归纳出了许多病症和药物的用法，而药物对于夏羽所处的人类世界来说，是比较容易通过交易购买到的，如果和夏羽达成贸易协议，夏羽可以通过自己的船队，跨越地形的阻碍，将这些东西直接送到艾勒的手中。

最后的香料，对于兽人而言，更像一种改善生活的奢侈品。

草原并不产出胡椒、姜、蒜，日常兽人们食用这些东西都是用盐混合着当地的一些植物作为调味品，但在范蠡示范的在肉类烹饪中加了这些香料，并让艾勒和他的大臣们品尝后，那些大臣们一再表示，香料贸易必须进行，艾勒自然也肯定了香料的价值。

他们这些兽人中的贵族群体自然不像那些普通部落的人，吃肉只能加盐调味。

日常他们也会在食物中加入一些北方来的香叶、玫瑰来作为调味品，但这些香料只能起到去腥的作用，与范蠡加入的那些改变食物风味的调料简直不可同日而语，所以香料很顺利的打开了兽人贸易的大门。

除了这些防腐、调味的香料外，其余的熏香类香料倒是不太合兽人的胃口，不过范蠡见好就收，主要目的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便交出了第一批马匹的定金——十公斤黄金，这笔黄金可以换取一百多匹健马，不过范蠡这次来的船只太小，无法将这些马都带回，所以只能寄存在飞马部落。

随后他便告别了艾勒，返回了飞马部落，今后，飞马部落将由贝罗提斯增派人手，这里将建设为西境和秦人交易的贸易站。

历时近一个月，范蠡终于要带着收获返回西安城，下一次他的出行，将载着洛阳城兑换的铁器、种植的香料和西安城交易来的药物，乘坐尽可能多的大船，重新回到这里。

南线贸易队第一次出行就获得了喜人的结果，不过船队的前进计划到草海之南的死亡之海边界就只能中止了。

死亡之海太过危险，贸然穿行风险太大，今后范蠡打算派少量牢固的船只继续探索，至于商队，只能在此中断航程。

与此同时，北面的船队在驶出十多天后，也在瑞普联盟的一处天然形成的海港停泊了，他们要在此地稍作补给，顺便让船员们上岸，收集一些信息。

这处海岸是一个天然的深水港，海水幽深，丁正尝试测量了一下深度，在放下船锚四十多米后仍然没有见底，可见这里的水域吃得下他们的货船。

除了他们的十几只桨帆船外，岸边还拴着不少渔船，这些渔船长不过五六米，最多只能在近海捕捞一些渔获，出不了远海，与它们相比，洛阳岛出产的桨帆船已经算得上是大船了。

在船上，丁正看了看近处的岸上，除了几间简陋的木屋外，似乎没有什么村庄，等了许久也没有看到人影，索性便将船队靠近了岸边，留下部分人手后，他带着迪肯斯和一些士兵上了岸。

丁正上了岸后，发现这里离岸不远是一片树林，树林里明显有一条人为造出的小道，便带着士兵顺着这条小道穿过了树林。

大约走了几百米，树林就到头了，树林之外是一大片整齐的稻田，田地的另一头，是一座瑞普联盟典型的小村庄，现在正是傍晚时分，不少房屋的烟囱里都冒出做饭的烟。

丁正让士兵们返回船上，留下两个侦察兵守在树林里警戒，自己则和迪肯斯走出树林，往村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