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贰捌：他还记得

夜幕渐渐降下，顾屿单手负于身后，静静地立在窗前，看着那轮圆月被云遮到，又慢慢的露了出来。

他的思绪万千，也不知自己究竟在想什么。是容念辙？是越子惜？是兰溪盛会？是武林盟主之位？还是......那往昔的一幕幕......

忽而，似有一阵清风拂过，窗柩前的轻纱缓缓动了动。而顾屿却是急忙转身，恭敬道：“父亲......”

只见，一丝黑色的雾气缓缓聚成一个人形，一玄衣男子出现在他面前。

“啪......”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响起，顾屿左脸被玄衣男子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父亲！”顾屿立即单膝跪于他面前。

“蠢货！我怎么交代你的？”那玄衣男子冷声问。

“接近容念辙，引他来兰溪宗，让他与越仲筌越子惜见面，给他提起凌雪宗的事......”顾屿一一叙说。

“那你呢？怎么办事的？”玄衣男子声音中蕴含着一丝怒气。

“父亲！”顾屿重重唤了一声，抬头看着他，“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他现在很快乐......为什么要让他记起那些往事呢？”

“别问那么多，让你做的事你老老实实完成就好，别再让我发现你的小动作！”他警告顾屿，随即正准备走，但却忽而又道了一句话：“别忘记你的身份，你应当明白，我既然创造了你，也就可以毁了你！”

听似是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却让顾屿的一根弦绷紧了，维持这那单膝跪地的姿势不知道多久，连玄衣男子离开都未发觉。

......

那玄衣男子见完顾屿后，便朝凌雪宗的方向而去。

那个地方早已无人造访，曾经那熠熠生辉的“凌雪宗”三字，现在早已失去了光辉，洁白的大理石台阶也落满了灰尘，杂草丛生，万物萧瑟。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让容念辙想起一切，也许从真正意义上来讲，他已经不算一个人类了，而容念辙是顾家留下的唯一一个血脉，以前他不在意这些，但当一些东西真正失去时，你才会发现那些往事有多难忘。也许，他仅仅是想通过容念辙去见一个人，也是一个他这么多年想忘记都忘不了的人，明明他们之间有着深仇大恨的，他应该恨着她的，但却怎么也恨不起来......

他推开梅雪院的门，因太久无人打开这扇门，它发出了难听的“吱呀”声。

他环顾四周，经过这么多年，那石桌石椅经受风吹日晒，早已看不出原来面目，那角落里木质的秋千也不见了踪影，已在时光的打磨中，化为了齑粉。但他依旧记得，那时的她坐在这秋千上开心的笑着，问他：“顾星河，我的阿辙哥哥去哪里了......”

他还记得，那一日，他问你可愿意跟我走，她回答，顾星河，谢谢你，但是对不起！

他还记得，她被逼着离开凌雪宗时，缓缓拔出顾星辙无意伤她的一剑，她那苦涩的笑容，以及他当时的无能为力。

他还记得，他在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后去寻她，却怎么也找不到她时的害怕与悲痛......

他还记得好多好多，但，都不知该向谁诉说，也无人听他诉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