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牟阳跳楼（下）
随凡救人心切，顾不了太多。
当整个人站到女儿墙上时，不仅夜叶童吓出了一身冷汗，就连在场的消防员都心里骂着这个鲁莽的蠢蛋、
随凡将手伸到背后摆了摆示意他们放心，强压着内心的恐惧就站在牟阳不远处。
夜晚的风渐渐大了，原本就有点恐高的随凡，站在女儿墙上俯瞰着楼下的夜景。
他双腿微微的打着颤，深吸了一大口气，心里默念着没事，这只是道牙子，路边的道牙子而已。
我要救我的兄弟，这只是个道牙子而已没什么好怕的。
“牟阳，想死是吧。兄弟我今儿还真就陪你了！”随凡强撑着身体大声的说道。
“随凡你干什么？你下去，这是我自己的事。跟你们没关系，滚下去！”
“自己的事?马拉个巴拉子的你还是个男人嘛?啊！自己的事?你自己有事，你就想着去死吗?你看看你爸妈，你死就死了，还要带上他们二老吗？他们何时对不起过你？”
随凡奋不顾身的举动，似是唤起了牟阳的良知。
牟阳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快要奔溃的父母及哭成泪人的姐姐，似是意动的动了动嘴唇。
“你说话啊?”
“……”
“你如果还有一点良知，就给老子下去。找个没人的地方想怎么死都行，别害苦了叔叔阿姨。”
“你……你别逼我！”听到随凡一再的提起自己的养父母，牟阳顿时心就虚了，颤颤巍巍的嘶吼道。
“我逼你?有病吧你，我有病跳楼逼你玩啊。我早就想死了，我现在窝囊的连最爱的女人都嫁人了。我是不是更应该去死？”
牟阳听着随凡与他比惨的吼声无动于衷，再次的看向远方的星辰，似是只有在哪里才有自己存在的意义。
“你整天吃喝玩乐，洒脱的像个少爷。有想过别人吗?我们这般兄弟劝慰你多少次了，你心里没点数？”随凡见牟阳情绪稳定了不少，觉得自己的方法有效接着吼道。
“我能有什么办法？啊…！我知道你们都瞧不起我…我就像条狗一样跟在你们后面……”似乎说到了他的痛处，牟阳敌视的盯着随凡疯狂的道。
“放屁，要不要脸啊！是不是不要脸，我什么时候看不起过你。”随凡打断了牟阳的话，指着鼻子说到:“别人瞧不起你，说你窝囊吃软饭，那是你活该。但我随凡、夜叶童我们何时看不起过你？”随凡指向夜叶童。
“我们什么时候歧视过你，那次不是我们一起疯狂一起受伤，马拉个巴拉子的，你有当我们是兄弟嘛?”夜叶童听到牟阳这句‘瞧不起’，攥着拳头愤怒的吼道。
随凡见牟阳眼眸闪了闪，觉得机会来了。
侧着身小心的对着消防员招手，示意他们悄悄的靠近，并将牟阳成功的解救下来。
而他的家人们，大气都不敢出的握着嘴，深怕自己发出的声音引起牟阳的注意，从而打乱了随凡的计划。
“下来吧，兄弟！你看看你爸，他心脏不好你就别吓他了，算我求你了行吗？”随凡指向蹲在地上手捂心脏的牟顺。
此时的牟顺心脏负荷越来越大，背后的冷汗早已把衣服浸湿，全凭仅存的一点意志力支撑着自己。
他不敢稍有放松，怕自己昏死过去，他的儿子还站在那里，无论如何他都想再多看几眼他的儿子，既是他大逆不道。
可牟阳不敢去看，他怕看到憔悴的父亲会愧疚。
“你总是抱怨你能怎么办?你有什么办法？可是兄弟你扪心自问你有付出过吗？你有努力过吗？”
“我就是个废物行了吧，我没用……”
“谁说你是废物了，你没用？你说说你有干过什么吗？”
随凡尽量的转移着牟阳的注意力，消防员猫着身子，小心翼翼的靠近。
“兄弟，我你信得过吧。你知道的我最近刚好有个新项目，你来帮我吧，我们一起干。你也试着逼自己一把，干点实事出来，给那些你觉得瞧不起你的人看看。”
风越来越大了，随凡担心再不把他弄下去，就算他自己不想跳了，老天爷都会收了他着作死的玩意。
“你以为你跳下去就能一了百了了吗？我告诉你，如果你今天跳下去，那我随凡第一个瞧不起你，你就是个孬种。”随凡看到消防员已经到牟阳身后了，就差一点就能伸手将他拽下来。
“我……啊……”牟阳刚要开口说什么，但还没来及说，消防员小哥拦腰死死的抱住了牟阳，坚实有力臂膀一把将牟阳拉了下来，按在地上。
“放开我，你们这些混蛋放开我。随凡，你混蛋，你居然阴我……”牟阳被消防员小哥死死的按在地上无法动弹，只能破口大骂。
牟阳情绪激动的喊骂着，但庆幸的是没有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随凡，你怎么了？快下来。”夜叶童看随凡迟迟没有下来，双腿有着微微的颤动，急切的问到。
“没……没事。你过来扶我一下……”随凡再无刚才的铿锵有力，紧闭着眼睛不敢乱动分毫，声音颤抖的说道。
牟阳是安全了，方才随凡是因为救人心切，完全不顾自己有着轻微的恐高。
可这会人是救下来了，精神放松后，想到自己还在女儿墙上，压根就不敢乱看，闭着眼睛强压着自己镇定。
夜叶童身手敏捷的翻过栏杆，快速的跑过去，双手拦腰的将随凡抱了下来。
夜叶童也是吓了一身冷汗，可能自己再迟一秒，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因为就在抱住随凡的那一瞬间，随凡身体已经明显支撑不住了。
随凡一屁股坐在天台上，背靠着女儿墙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听着耳边传来的谩骂声，双眼无神的看着牟阳笑了起来。
不知是吓傻了还是为兄弟的安全而欣慰。
回想起刚才，站在女儿墙上，风吹过身体自由的飘向远方，去到未知寂静的黑夜里。随凡有那么一瞬间居然理解了牟阳，往前迈出半步或许真的就自由了。
但随凡心有不甘，他不甘心就这么碌碌无为的去寻找逃避式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