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归途
“不要......”江静满脸乞求地看着莫回风，眼里还带着一丝恐惧。
莫回风看着江静这个样子，突然叹了口气，掐着糖糖脖子的手也松了许多。如果他真的当着江静的面杀了这个小姑娘，只怕江静心里会留下阴影吧......
糖糖喘着气冷笑道：“怎么？男人胡乱鬼混就是风流多情，女人追求自己喜欢的人就是犯贱不要脸了？来啊！你把我点了天灯！浸了猪笼！反正这个世俗从来就没有公平过！”
糖糖越说越激动。
莫回风突然松手一掌打晕胡言乱语的糖糖，红着脸尬尴地对江静道：“算了！别听她胡言乱语了，我们赶紧走吧。”
江静看到莫回风总算没有痛下杀手，脸上才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
莫回风起身感叹道：“但愿心怀善念的人不会收到伤害......”
可是江静却若有所思道：“不过......糖糖似乎说得有那么点道理......这些所谓的伦理道德，世俗规矩不都是人定的嘛......凭什么......”
莫回风顿时吓得面如土色，赶紧道：“你可千万别胡思乱想，这种离经叛道的想法是为世俗所不容的！因为它只会害人害己，有百害而无一利！不论男人女人，鬼混乱搞总是不对的！”
糖糖的这种想法太危险了，可不能影响到江静！必须把她扳回正轨！
还好江静并没有继续想下去，总结道：“对！我们不能因为世上坏人多就自甘堕落也去做坏人！”
听到江静这么说，莫回风总算才松了口气。
“走吧！”
莫回风大步走在前面，江静紧张地跟着后面四处张望，却见路是返回乐夫人阁楼的路。
阁楼已经能远远地望到，莫回风突然停下道：“好了，我就送你到这里，你进去吧。”
江静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道：“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你让我再进去？”
莫回风道：“你的楚大哥不是还在里面吗？”
江静气呼呼地给了他一拳，咬牙切齿道：“你还嫌我不够伤心是不是？他自己在里面风流快活，我为什么还要去打扰他？”
“喔......”莫回风看着江静会心一笑。
“你带我出去！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他！”江静拉起莫回风的手掉头就走。
东方渐白，长夜将尽。
江静跟着莫回风出了乐庄已经连续走了将近一个时辰。
她有很多问题想弄明白，可是现在她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然后再好好吃一顿！然后再洗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然后......
自从昨天被公孙武达伏击之后，就没水米未进，而且还被囚禁在暗格里五六个时辰，遭受精神打击。再加上走了一个时辰的山路，江静已经疲惫不堪，走起路来也摇摇晃晃，一副随时就会倒下的样子，哪里还有说话的力气？
莫回风忍不住道：“还是我来背你吧！”
江静勉强打起精神道：“不用！我能走！”
莫回风道：“我的伤没事，完全可以！不信你看！”
他突然向前连续翻了七八个空翻。
江静怔了怔，突然噗嗤笑道：“我突然想起你被人绑起来抬着的样子......就像抬着一头猪准备送去屠宰！”
莫回风也怔了怔，笑道：“你见过会翻跟头的猪吗？”
江静笑道：“眼前不就有一只嘛！”
莫回风笑了笑，还是忍不住关切道：“别勉强......我看你已经快要跌倒了。”
江静突然使劲晃了晃脑袋，又朝前跑了几步，信誓旦旦地道：“我决定练轻功！”
莫回风快步赶上去愕然道：“轻功？”
江静道：“如果连路都走不了，还怎么飞？以后你来教我怎么样？”
莫回风听到“以后”两个字，心里一阵欢喜，但表面上却道：“轻功可不是你想练就能练成的......”
江静道：“我知道！一定得下很多苦功！所以我就不能总是一副娇贵的样子！既然你还能走，我也能！”
莫回风苦笑地摇摇头道：“干嘛和我这样的野汉子比？”
江静瞪着眼睛道：“因为你轻功好啊！”
这样就能练出轻功了？莫回风苦笑无语。自己只是想让她少受点累，可是没想到她还有几分倔脾气。
遇到危险的时候，他可以背着江静突围逃跑，甚至可以光明正大地抱着她，可是现在他却连江静的手都不敢碰。
看着江静强打精神前行的样子，他实在想过去握住她的手，可是他怕江静厌恶自己。
天已经完全亮了，山路上也渐渐有了人。莫回风和江静一路询问终于找到了一所乡野集市，这所集市靠近江边，叫做江浦集。
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可是二人这时却犯了愁，他们已经身无分文。怎么办？江静一时没了主意，她从小衣食无忧，还没自己赚过钱，顶多帮父亲捶捶背赚点零花钱......
“街头卖艺！我来耍趟拳，你来收钱。”莫回风突然出了个主意。
“这......”江静有点拉不下脸来，可是现在也确实没其他办法，总不能去打劫吧？
“各位乡亲父老！我兄妹二人因盘缠用尽，特借宝地献艺，还望大伙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莫回风突然吆喝起来，街上的行人被吸引，纷纷聚拢过来好奇地打量着二人。
江静瞬间被一大群人盯着，顿时窘得躲到莫回风的身后。
“小妹妹很害羞啊！”人群中有人笑着打趣道。
“小妹脸皮薄，各位见笑了。”莫回风冲人群一抱拳，便摆起架势耍起一趟拳来。
拳路行云流水，虎虎生风，他甚至还连续在原地翻了十几个跟头。
众人喝彩鼓掌，没多久二人的周围便已经丢下了不少铜钱。
江静看着满地的铜钱，想捡，当着众人的面却又不好意思。
“小妹妹，收下吧，别害羞！你家兄长的功夫确实了得！”人群中又穿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江静的脸更红了，连忙抬手借着整理头发挡住了自己红到不行得小脸。
“多谢诸位捧场！”还是莫回风淡定，爽朗地道谢之后才弯腰捡起地上所有的铜钱。
莫回风接着又表演了一些节目，什么徒手劈青石，倒立连环跳，凌空连环踢，只要是能想到的花样，都耍了一遍。
硬功夫最是能吸引人，所以人群越聚越多，地上的赏钱也越来越多。
连续表演了一个多时辰，莫回风再也想不出什么花样了，才赔笑着收了摊，人群也已经慢慢散去。
“明明是你在表演，为什么他们都盯着我看？”江静拉着莫回风小声道。
莫回风哑然失笑道：“因为你长得好看呀！”
“不正经！我现在简直跟要饭的差不多！”江静红着脸用小拳头锤了锤莫回风，又羞又气道。
莫回风嘿嘿笑了笑没说话，虽然江静头没梳脸没洗，一副小乞丐的样子，但还是难掩其天生丽质。
钱并不多，数了数，不过才一百二十五文，勉强够支撑一天了。江静平时就是给父亲捶捶背也能赚到一两金子！一两金子大概能兑六贯铜钱，一贯铜钱是一千文。看着莫回风手里那一小堆铜钱才知道自己以前有多大方！钱有多难赚！
如果真让江静自己一个人在外讨生活的话，估计早就饿死了吧......她突然想到楚凌峰，如果跟着他就不会受这么苦了吧？但一想到他和糖糖亲热的样子，还有乐夫人......江静顿时感到一阵恶心，就算饿死也不会去找他了！
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
虽然也可以一路靠乞讨回去，可是有手有脚的人谁愿意做这种事情？所以只有赚够了盘缠才能上路。
江静幽幽地叹了口气，自己当初偷偷溜出家多容易啊！现在要回个家却这么难！
莫回风在集市上找了家米粮店做短工，管吃住，一天只给五十文钱。便和江静暂且住在铺子里，总算是暂时有了个栖身的地方。后来江静也不好意思闲着，帮着给米粮店老板站柜记账，每天也能赚个几十文钱。
莫回风卸完最后一车货，便坐在一张矮凳上歇息，一边偷偷打量着江静。她正在柜台前打着算盘，记着账，嘴里还哼着歌，十足一副老板娘的模样。
“看什么？”江静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头也不抬地道。
莫回风笑道：“我只是在想，如果我也开这么间米粮铺子，你来做老板娘，估计就是现在这个模样。”
江静白了他一眼，哼道：“我堂堂一个大小姐，若不是为形势所迫，怎么会跟你过这种日子？”
莫回风却正色道：“我发誓！绝不让你跟着我过苦日子！”
江静瞪了他一眼，道：“别想了！我们是不可能的！”
莫回风愕然道：“我......我哪里不好吗？”
江静突然低头叹息道：“也不是。只不过......只不过......”
其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觉得这样有点不合适。
莫回风认真地道：“现在的我的确配不上你。等我寻回财宝，回朝廷交了差说不定就能官复原职！到时候就风风光光地去你家提亲！”
“停停停！别瞎想了，我们真的不可能，也不合适！”江静赶紧举手喊停。
莫回风愣住不说话了，只是低着头看着地上。
江静安慰道：“不要一副黯然伤神的样子啦！你迟早会遇见一个真正喜欢你的姑娘！”
莫回风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江静接着又道：“对啦！万一你你无法完成任务，交不了差，就来投奔我！你武功不错，我一定让我爹给你安排一个好职位！”
莫回风笑了笑，道：“谢谢。你是个好姑娘！我配不上你。”
“行啦！别胡思乱想啦！对了......”江静搬过一张矮凳，坐在他旁边，一只手托着下巴道：“你和我说说你的事情。还有这段时间所有发生的这些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乱七八糟的我一点也理不清！”
莫回风重重地点点头，道：“好！我就把自己的事情和我所知道的全告诉你。”
江静一脸认真地看着莫回风听着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