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狠人吃恶人
桌子上摆满了菜，中间摆着炖好的鸡，鸡肉炖得又烂又香，这桌子菜是三个人忙活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弄好的。
“有好菜焉能能没有好酒？”郝九突然出现，怀里抱着一坛陈年佳酿。
这地方什么都缺，但却绝不会缺酒。酒被藏在后院的一个地窖里，看到地窖里满满地酒坛子，江静和甄儿就明白了，为什么这个郝九医术高明，却时常看起来一副穷酸样。
别人看病要钱，郝九看病要酒！
酒逢知己千杯少。江静和甄儿才夹了几口菜，小刀和郝九已经各下肚三碗酒了。
“甄儿，你多吃点！这段日子多亏有你！”江静似乎格外关心甄儿，给甄儿添酒夹菜。
“小姐你为什么突然跟我这么客气？”甄儿一时间受宠若惊，心里有点打鼓，看来自己又有麻烦事了。
江静关心地问道：“甄儿，你的伤已经不碍事了吧？”
甄儿老实道：“本就是些皮肉伤，算不了什么......”
江静接着道：“你得赶紧去一趟涂山分舵告诉楚大哥让他小心曹飞这个人，他很有可能就是害死吴小凤的凶手，甚至可能就是花不落本人！”
果然......
本身这件事小刀去报信最合适，可是小刀现在连路都走不稳，江静怎么忍心再让他去？自己不论武功还是脚力都是最差的，这担子也只好由甄儿挑了。
甄儿心里当然是不大乐意，但大小姐既然发了话，自己又怎么能拒绝呢？何况这件事还非常重要，自己又是最合适的人选。
她只好努力作出一副积极的样子问道：“什么时候去？”
江静道：“越快越好！对了，如果可以的话，顺道把我们的行李取回来。”
甄儿不解道：“咱们江淮帮还缺那点东西嘛......”
江静幽幽地道：“如果那些东西也有生命的话，知道我们抛弃了它们，那它们该多伤心呐......”
甄儿赶紧道：“是是是！我们的大小姐不管对人对物，都没得说！”
郝九抚掌笑道：“江小姐真是心怀万物！这世间万物，虽然有些是没有生命，没有感觉的，但它们都有灵性。你不负它们，它们也必然不会负你！”
小刀看向江静的眼光突然变得异常温柔。
江静被夸得一阵脸红，赶紧又道：“主要是那里面有我们的‘公验’。如果不取回来，我们怎么回钟离？”
“公验”是官府开具的出行的身份证明，无论是过关，过河，进城，都需要出示‘公验’，才能放行。如果没有这个东西，就只能露宿野外，或者看运气借宿乡野人家。
“是！是！吃完饭我就去！”甄儿把手合什举过头顶，表示服气。
朝阳初升。
鼾声却此起彼伏，小刀和郝九昨夜就着一碟炒豆喝酒也不知道喝到几更，到现在还没醒，抱在一块互相比赛谁的鼾声更响一些。
江静被吵醒后，看着二人滑稽的样子哭笑不得。一大清早也无事可干，她便出了饮玉观，在山间的小路上散步。
如今自己居然学会了做饭，她以前总觉得做饭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但学会之后，觉得也挺容易，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难。
路边不远处有一条小溪，朝阳耀眼的光芒洒在缓缓流淌的溪面上，小溪似乎也变得欢快起来，哗啦啦地奔腾着流向远方。
溪边有块大石头，大石头上坐一个带着斗笠的渔人持一只长长的竹竿在垂钓。
江静突然想到红烧鲤鱼，顿时便想弄两条鱼回去，中午试试做鱼吃。
“先生可有钓到鱼？”江静走近垂钓的渔人，看着他的背影友好地问道。
渔人并未言语，只是点了点头，似乎生怕发出的声音惊走了水下的鱼儿。
江静压低声音悄悄地问道：“可以卖给我两条吗？”
渔人指指鱼篓，示意：自己拿。
江静挑了两天条较大的鱼正准备掏钱，却发现囊中空空如也，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把身上的钱给了甄儿做盘缠。
她不好意思的搔搔头轻轻地道：“我没带钱，可不可以用别的东西换？”
“那就用你的命来换吧。”渔人回过头来，斗笠下露出一张令江静不寒而栗的脸来。
“曹飞！”江静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几乎是反射性地就转身逃跑。
曹飞身形一闪便拦住江静面前，摘下斗笠，阴森森地笑道：“姑娘不要鱼了吗？”
江静吓得后退几步，颤声道：“不......不要了......我要走了！”
说罢，又转身向另一边跑去，但曹飞却阴魂不散地又出现在她面前挡住去路。江静吓得双腿发软，险些跌倒。
曹飞带着一丝哂笑道：“江大小姐这是要去哪啊？”
“你......知道？”江静愕然道。
曹飞接着把脸凑近一脸神秘地笑道：“我还知道王家公子，不是你杀的。”
江静睁大眼睛看着曹飞，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曹飞突然冷笑道：“大小姐真是厉害！那一出冤魂附体的把戏演得真好！”
“你......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江静面色已经开始变了。
曹飞道：“自然是有人告诉我的。”
“谁！？”江静忍不住脱口而出。
曹飞道：“这你就别管了，总之我就是知道！”
江静畏畏缩缩地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当然是继续那天的事情。”
“你要干嘛？”江静突然尖叫起来。
曹飞眼里露出一丝淫邪，笑吟吟道：“当然是先奸后杀！”
先奸后杀，这四个字像四把锋利的刀子，深深地扎在江静紧绷的神经上，江静的心又揪起来了。
“你对小凤也是这么干的？”江静突然提到小凤。她不能惊慌失措，要尽量拖延时间，能拖一时是一时，只盼望能拖到有人经过仗义出手。
“不错。”曹飞的神色多了几分复杂。
江静继续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我喜欢她！”曹飞突然怒道。
江静怔怔地看着他。
“可是她却嫁给王兆生那个混蛋！”提起小凤，曹飞似乎有些激动。
“那天在船上，我居然天真得想和她私奔！可她居然骂我不要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既然我得不到她的人和心，那我就干脆毁了她！”最后一句话曹飞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江静愣了半晌又问：“那其她女子也是......你下的毒手？”
“是！”曹飞红着眼睛吼道，“我讨厌那些漂亮女人！自以为有几分姿色就看不起别人！”
江静不说话，只是睁大眼睛看着他。
曹飞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道：“我恨她们！我把她们一个个扒光衣服先奸后杀！看她们怎么得意！”
“你简直就是丧心病狂！”江静终于忍不住吼道。
“对！我就是要报复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女人！”曹飞笑得有些疯狂，残忍，变态，他一步步靠近江静。
江静突然拔出腰间的笛剑，用尽全身力气刺过去。曹飞只是随意地伸出左手便扣住江静握剑的右手往外一翻，江静顿时吃痛，手里的剑也被曹飞夺去。曹飞一指点中江静的穴道，江静顿时全身无力地瘫软在地上，像一只待宰的羔羊，眼里充满恐惧。
“我是......江淮的大小姐！你敢......以下犯上！？”江静躺地上嘴唇颤抖道，她拼命让自己冷静，却怎么也控制不住发抖的身子。
曹飞突然哈哈狂笑起来，然后阴恻恻地道：“你很快就不是了。”
“什么意思？”江静心里闪过一丝强烈的不安，抖得更厉害了。
曹飞慢慢地靠近江静，盯着她眼睛缓缓地道：“因为江远已经老了，而且没有儿子。他的地位早晚会被别人取代！”
江静还想问什么，但曹飞早已经不耐烦了，眼里的贪婪，淫邪之色更甚了。他手里捏着江静的笛剑，剑锋已经挑起了江静胸前的衣衫。
江静终于绝望，泪珠一颗颗地涌出眼眶，她全身瑟瑟发抖却毫无办法。她终于崩溃了，闭着眼睛尖叫起来。
撕心裂肺的尖叫瞬间响彻山间。
“噗！”江静突然感觉到有一股温热液体喷溅在自己的脸上和嘴里。
愕然的江静睁开眼看到眼前的一幕后，又紧闭双眼尖叫起来。但这次却尖叫得更厉害！
因为曹飞的头突然不见了，断掉的脖子上鲜血如喷泉般四处喷溅，猩红的鲜血几乎染红了江静的全身！浓烈的血腥之气让人作呕。
“这人的血是热的还是冷的？”一个雄宏厚重的声音突然响起。
江静惊魂未定地半睁开眼，却看到一个身材巨大，虎背熊腰的黑衣汉子。这黑衣巨汉半蹲在江静面前，左手反握着一把锋利而狭长的横刀。这把横刀比一般的横刀要略长，略宽一些，显然是特意铸造的。
刀上的血顺着刀身流在地上，渗进土里。曹飞的脑袋显然是被这人一刀给砍飞的！曹飞的脑袋滚落在地上，双眼突出，满眼都是不可思意，仿佛至死都不知道自己的头和身子怎么会突然分离？
江静听到他的话，才反应到自己嘴里的温热液体竟是血！曹飞的血！
“呕！”舌头上浓重的血腥味让她瞬间蜷缩着干呕起来。
“有这么恶心吗？我尝尝！”那黑衣巨汉故作惊讶道，说罢，竟然用蒲扇般的粗糙大手抓起倒在地上的无头尸体，张开嘴在不断冒血的断颈处撕咬了一块肉大嚼起来！那样子仿佛是在嚼一块烤羊肉！
江静忍不住抬头看了看，顿时别过头把早上吃的东西全呕了出来。她的身子又开始颤抖起来，眼里满是恐惧，面色苍白如纸。那股浓重的血腥味却拼命地钻进她的鼻子里，刺激着她脆弱的神经。
这个人居然生吃人肉！
黑衣巨汉就这么直勾勾地打量着江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