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十八年
十八年后。
“相赫啊！今年和老师去县里，考个童生好不好啊？”
18年前，扬巴六十几岁，走路还不用拄拐杖，18年后，杨巴八十几岁，走路要拄拐杖了，基本上每天都呆在李家村官办学校，已经走不出学校几步。
在这18年发生了很多事情，比如李相赫的父母都死了，比如李相赫的哥哥也死了。
李相赫的父亲，被老虎咬死之后，整整下了半个月的雨，他的母亲病死之后下了一周的雨，他的哥哥死的时候下了三天的雨，在不同的时间，因为不同的原因而死。
这18年杨巴无数次的过来询问李相赫要不要去县里考个童生，在最初，李相赫还会反问什么是童声，为什么考？不过他一次都没有答应过杨巴，杨巴一问就问了18年。
当日看着还是婴儿的李相赫，杨巴就感觉此子定成大才，先下手为强，收为自己徒弟，在村子里面没有一个可造之材，都是一堆朽木，他想教出一个童生可能很难，但是只要李相赫成长起来，在杨巴看来问题不大。
他就在几个村民的帮助之下，离开了李家村，前往县里买了好多的绫罗绸缎，用他自己的积蓄，让李相赫一个李家村的人过上了现代社会的生活。
有人羡慕李相赫，却很少有人嫉妒李相赫，只要有人看见了李相赫的面容，看见了他的脸，看见了他的人，就感觉这是他应该享受到的一切，他只是一个普通小山村里面生出来的孩子，却不是一个普通小山村里面的普通孩子，因为他的名字叫李相赫，他的面相真的一点都不普通。
随后，三日之内李相赫竟然已经可以说话，7日之内竟然可以手舞足蹈，想要下床走路，半月之内，竟然可以和人进行交流，三个月之内，杨巴都感觉有点震惊，这是不是太快了？
李相赫已经可以读文写字，半年之内，已经可以像是一个童声一般，观天地而若有自感。
杨巴真的要形容，他给李相赫一个题目，说不定都可以写诗，写出文章来了，但是他不敢，他激动，他恐惧，因为这样的人还是人吗？这样的进度是不是真的太快了？尤若妖魔，杨巴也没有真正的去考验李相赫。
李相赫三岁之时，杨巴就感觉自己没有什么好教他的了，让他感觉自己是一个六十几岁，四十几年的老教习，自认为饱读诗书，是个学者，读书人。
教李相赫应该问题不大，没有想到他只教李相赫到三岁，就感觉头皮发麻，如果不是考童生有年龄限制，他甚至想让三岁的李相赫去考一考。
随后等到李相赫5岁，杨巴想让李相赫去考童生的时候，李相赫已经开始反问他，为什么考？随后就是一连18年的辩论，李相赫一次都没有输，杨巴一次都没有赢，而自从李相赫说出了那样的一句话，为何售于帝王家这一个问题之后。
“哈哈哈！”
杨巴起初很生气，很愤怒，想怒斥李相赫几句，结果看着自己地址那一副好像真的很认真，很天真，纯真的模样，他笑了笑，明白了，真的明白了啊！
长成这样的人，这样的资质，可能也不会售于帝王家吧！他只会成为人上人，不会成为人下人。
杨巴还曾想起过李老铁和他媳妇二人的面容身材都不算好，结果好像李相赫全然没有继承他们所有的DNA，长的几乎完全不同，但又是亲生的。
从那时开始，每一年杨巴还是会问李相赫要不要去考童生，但也只是问，而不是问。
没有目的的问，没有再想过，在有一天李相赫真的要去考童生。
这样的人，甚至真的算人吗？
去考童生，不存在的吧！
或许从李相赫的一出生开始就是一条蛰伏在大地之上的蛟龙，正在沉睡，就待自己觉醒，然后龙飞九天的那一天。
“相赫，走，抓龙虾。”
村里面的一些年轻人，喜欢和李相赫一起玩，因为他们总是可以在李相赫的身上闻到一股很香的味道，不管男女老少都喜欢李相赫，首先长得好看，然后还香香的，很好闻。
“好啊！”
李相赫回答，年纪已到18岁和一个普通的小孩子没什么区别，跑了出去，他不喜欢读书，但已博览群书，他不喜欢功名，不喜欢科考，却对这人世间的自然情有独钟。
李相赫自己都不知道，他伤心的时候，天会下雨，他难过忧郁的时候甚至会起雾，会打雷，发出闪电。
他生气可天崩地裂，他愤怒可毁天灭地。
…………
一天，李家村天色晴朗，时间在下午大概6点多左右，远处的夕阳橘红一片，金色的余晖布满整片天空与大地。
李家村的农人，有的还在远处不断劳作，有的已经准备归家。
一家一家的小山村房屋之上已经开始升起缕缕炊烟。
“老师！”
自从李相赫的父母，哥哥都死掉之后，他就和杨巴住在一起。
这还是李相赫第一次除最基本的生活作息之外，主动来找杨巴。
“嗯？”
杨巴抬起头来，都感觉很奇怪，不知道李相赫为什么来找他。
“您可以借我一些银子吗？明天我想走出大山，去外面的世界看一下。”
李相赫突然说道，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离开，但是他感觉自己应该要离开了，他在刚才那一个刹那，感觉好像在大山外面的世界，在大地的另外一边，有什么在吸引着他一样。
“嗯！我明天给你，还有，你这次出去，为师来考考你，出去需要注意些什么吧！”
杨巴说道，他已经教给了李相赫一切，所有行走江湖需要注意到的事情，但是他还是准备考一考李相赫。
也很担心他。
二人就开始了不断对答，李相赫的每一个回答都让杨巴感觉满意，其实杨巴并不知道自己所谓行走江湖的经验，也很多是从书本上面得知的，他至少都有二十几年没有行走过江湖，而在他的人生当中大部分也都只是一个教习，他的很多经验或许都不适合真正行走在这人间大道，在这江湖之中。
不过他在这时对李相赫的关心，担心则是实打实的担心，关心。
都是真心的。
因为种种原因，杨巴这辈子也没有娶妻，在自己年迈的时候，李相赫陪着他过完了十八年，也算颐养天年，天伦之乐了吧！
李相赫说不上是他的儿子，也至少都好像是一个孙子一般的存在。
人都是有感情的，他们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十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