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惹事的本事是遗传的
长乐宫殿内香料袅袅升起,太后半卧在榻上,脸上带着一丝病容。
她伸出保养得宜的手揉了揉太阳穴,对着地上跪着的宫女说:“说吧。”,声音虽柔和,却带着上位者的威压。
宫女呼吸急促,头重重地磕在地上,不顾鲜血直流,为难地说:“外面都说,太后您不会教孩子。”
太后手狠狠拍在榻上,白皙的皮肤也染上粉色:“放肆!”,竟然敢如此议论她,都不想要项上人头了是吧。
宫女身子抖得更厉害,太后震怒之下会不会将她拖出去杖责啊。
一旁的清水姑姑眼神有点冷,她低声在太后耳边说:“太后,圣上带着肃王,定王和安阳长公主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前日里,成元县主和平安侯府嫡女打马吊,把人家未婚夫给赢走了。
平安侯嫡女当场跳河自尽,当然,方扶月没出什么大事,也就染了点风寒。
紧接着此事闹得街知巷闻,朝堂市井议论纷纷,都在等此事如何结尾。
太后抬起手,清水姑姑会意,立刻上前把手递过去,有了清水姑姑的搀扶,太后这才坐正身子,冷声说:“方婕妤还跪在宫门前吗?”
打小侍候就侍奉在太后身边,清水姑姑自然懂太后心意,温声道:“已经和皇后娘娘打过招呼了。”
这几天被烦得够呛,太后头痛又发作,挥挥手:“给皇后递个话,方婕妤宫规学得不是太好,让她再好好教教。”
似乎还嫌不够,太后眉头皱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斥道:“缺心眼的家伙,这事闹大对平安侯府有什么好处?”
方婕妤也是平安侯的妹妹,也是方扶月的姑姑。
是老平安侯的老来得女,因为方扶月母亲的关系,平安侯府一直是太后心里的一根刺。
偏偏还想送个闺女进宫,要是得了圣宠,往后平安侯府日子能好过点。
谁料,不止没有得圣宠,还成了一根针,时不时就往太后心上扎上一扎。
每隔一段时间,太后都要被方婕妤气得胸闷气短。
圣上又是个孝顺得,见到方婕妤就得绕路走,方婕妤哪能有出头之日。
不过太后不会教孩子也不是随意说说,的确是出了名不会教孩子。
凡太后养育的,大多都有点小毛病,让人忍俊不禁。
圣上时不时就好搞个募资,以充实自己的小金库。
长女安阳长公主,好大喜功,喜好奢侈,又彪悍至极,原先虎虎生威的驸马被治得服服帖帖,乖顺得如同一只小猫。
肃王殿下铺张浪费,心眼极小,纵女成瘾。
养子瑞王好女色,见到美女总挪不开步子。
最小的定王殿下也好不到哪里去,怕老婆怕到令人发指。
虽然一家都毛病不少,但是谁叫太后走了大运,圣上登基了!
论长论嫡,论德行,圣上没有一样占优势,但谁叫圣上命硬。
前几位优秀的皇子经历了一系列不可描述的荼毒,只有圣上顽强地活了下来。
于是先皇决定,就他了,随后太后也荣登宝座。
等太后闲了下来,又抱了几个女娃娃进宫养养,结果更是惨不忍睹。
淳宁郡主有肃王骄纵,太后辅助,称霸全京城。
成元县主平生好赌,堪称一日不赌会抓狂。
太后望着底下跪得腰背挺直的三人,面色越发冷峻:“都给本宫好好跪着,等你们父母来领你们。”
“母后息怒,当心气坏了身子。”,安阳长公主首当其冲,第一个进门。
右手扶着门槛,一只脚将将迈进门槛,安阳长公主便迫不及待地出声了。
肃王紧随其后,人未至声先到,粗旷的嗓音响起:“把本王的鞭子取来,非好号抽抽这丫头。”
“安儿?安儿?本王的安儿呢?”,定王拖着肥硕的身子跟在后面。
圣上嘴角抽动,双手负在身后,默不作声地走在最前头,走进宫里找了把椅子自顾自地坐下。
“拿鞭子来,快点。”,肃王瞪大双眼吼道。
殿内宫女太监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动,纵女狂魔能打女儿?谁信呢。
太后:“……”,我就看你慢慢装。
定王:“母后,安儿身子还没好,你让她跪什么,寒气入体可怎么办?”
太后:“……”,这个天能寒气入体,你唬谁呢?
安阳长公主:“母后今日汤药可用了?”
太后:“……”,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关心我。
肃王双手叉腰,站在殿内大喊:“快把鞭子递来,别耽误本王打女儿。”
景安早就跪着膝盖酸软,委屈地说:“父王,安儿难受。”
“怎么难受啊,快起来。”,定王着急地去扶她。
为难地看了一眼坐在高处上的太后,景安咽了一口水说:“受,受惊了。”
那么大的一个人从她面前掉下来,可不是受惊了吗?
定王急得脸上油都泛出来了,松开景安嚷嚷:“母后,我家安儿要是出事,跟你没完。”
安阳长公主:“就是,也不是多大的事。”
肃王扯着嗓子吼:“鞭子呢,到哪儿了,还没来?”
坐在一边的圣上觉得脸上有点痒,光明正大地挠了一下。
殿中你一言我一语,场面极其混乱,扰得太后脑仁疼。
随手从身后抄了个软垫扔肃王脸上,气道:“在母后这里横是吧,鞭子打就算了,你拿这个打。”
软垫正中肃王脸上,肃王傻乎乎的伸出双手去接掉下来的软垫,喉结滚动了一下。
收拾完肃王,太后又转战定王,冷笑着开口:“老实把嘴闭上,别以为母后没法子收拾你。”
“母后~”,安阳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小心翼翼地喊道。
太后:“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安阳长公主抿抿嘴巴,没敢再说话。
“都给你东西了,你怎么还不动手。”,太后斥肃王。
肃王扭捏地偷瞄了一眼太后,知道今日是躲不过去了,别扭地拿软垫碰了一下淳宁肩膀,然后梗着脖子:“好了,打完了。”,随后将软垫扔了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