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交谈
除了汪达尔，两位法师也洗了个热水澡。嗯，汪达尔帮忙的。
一开始，卢瑟其实是不愿意的。一个粗鄙的野蛮人还不配帮我卢瑟大法师洗澡！我就是臭死！冻死！也不……
但看到内洛斯洗完之后的一脸清爽，他顿时感觉身上难受了起来。
真香！
从醒来到现在，他们一次澡都没洗过。平日里还什么，但一想起来身上就开始难受了。伊巴歌是一个温带的帝国，日常风调雨顺，卢瑟还没有试过这么长时间不洗澡呢。——做研究时除外。
月初升，内洛斯他们没有回龙巢，而是在小洞穴里忙活着。主要忙活的其实只有汪达尔一个人，内洛斯和卢瑟只是偶尔告诉他该怎么做。
不得不说，虽然汪达尔不爱动脑，并且看起来像个傻子，但就干活这件事来说，他还是很聪明的。他对该做的事领悟极高，内洛斯和卢瑟只是指点他一次他就明白了。
这大大减少了两位法师耗费的心力，让他们还有空欣赏始月下的小树林。幽暗是主色调，渗杂着的银芒却是这里独有的浪漫。
“要走的话这段时间里都是极好的机会。”卢瑟看着夜景有些陶醉，转向内洛斯时却是极为认真。这即是问内洛斯，也是问自己。
“为什么要走？”内洛斯脸上的神色不变，看了眼卢瑟后反问。
“难道你真的决定了要给一条龙当仆人？”卢瑟有些吃惊地看着内洛斯，根据他这段时间里对内洛斯的观察，内洛斯是一名高傲的卓尔，有着森林里那种精灵的高傲。
这样的人居然宁愿留下给条龙当仆人也不愿离开！明明连龙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呢？这根本不符合逻辑。
“仆人？真是难听啊。”内洛斯笑了起来，显然并不是太过于介意。“我更喜欢另一个称呼：龙之导师。”
“你连对方是善龙恶龙都不知道…”卢瑟也平静了下来，现在他想知道内洛斯为什么做出这样的选择，这个理由也会影响到他。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对它的作用。”内洛斯耐心解答。“我们不用担心它的善恶，因为结果并没有什么差别，”
“我们拥有着浩瀚的知识，这才是龙需要我们的地方。只要我们不特意作死，末来说不定还能成为龙裔，寿命都会极大的提升。”
“这些东西，不管是善龙恶龙，只要它有着嗜法症，那么终将给予我们。”
“而据我从它的兄弟里了解到的东西，已经可以确定，这就是一条患上了嗜法症的真龙。”
“可是你在诺德希尔王国里的地位、财富、人脉、收藏呢？就这么放弃了吗？”卢瑟忍不住开口。
“卢瑟，你还是不明白。”内洛斯摇了摇头。“我们已经失去了魔法，就算以后再次获得魔力，没手双手的我们也放不出魔法了。我们，已经不是大法师了！”
“曾经我们拥有这一切，是因为我们是大法师。而不是我们拥有了这一切才成的大法师。这些东西因为我而存在，我不在了它也就没了，就像那沙漠中出现的幻影。”
“既然它是幻影，那我又有什么好留恋的呢？”
卢瑟这才明白，内洛斯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了。内洛斯还是内洛斯，他并不是失去了高傲，而是他的高傲让他无法以一个废人的身份回去以前，为此他宁愿以身饲龙。
“何况，成为龙的仆人也没什么，就当是换了个地方奋斗就好了，只有在龙巢之中，我们依旧走上高位，这样才无愧于大法师这个称号，这样才会更加证明我内洛斯的天才之名。”
“而且，一条患有嗜法症的从未见过的真龙啊，难道你就不好奇吗？而现在，近身研究的机会就在眼前，难道你要放弃吗？”
内洛斯眨了眨眼睛，微笑道。
要走吗？卢瑟又在内心自语一声。回去之后从高高的云端掉落入尘埃，自己曾经拥有的一切荣誉都不复存在，还要看着那些小人得意的嘴脸…
“我被你说服了，我决定留下。”终于，卢瑟也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与其回去走上注定的结局，不如让一切就此光荣落幕。反正自从路易斯死了，自己在伊巴歌也没什么值得留念的人了。而家族…这么多年没交集，关系早淡了，虽然自己偶尔也会回去…
卢瑟闭上眼，又看到了家族的人那比外人更崇敬的脸。与之对比的是小时候那一张张有着可憎笑容的画面…
冰冷的家族，这么多年受自己的恩惠也够了吧，也算是还了养育之恩。而曾经的事，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虽然家族也在赎罪，但自己果然还是有点介意的。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不会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未来，在整个罗里布雷斯的历史中，我们的名字都会熠熠生辉！因为我们是第一个发现新的真龙并详细研究记录的魔法师！我们将成为传说！”
内洛斯哈哈大笑，苍老的面容说着中二的话语，竟出奇地让卢瑟没觉得违和。是因为他太熟练了吗？
卢瑟若有所思。内洛斯则是再次将目光投向洞穴之外。偶尔，会有一些动物或魔兽从外面跑过，内洛斯都会仔细观察一番。
这时候，汪达尔忙完两位法师的任务，寻了过来，看到两个法师并排站在洞口看着外面，还有些奇怪。
“这是魔法！亲爱的汪达尔。”内洛斯回头，不给汪达尔开口就跟他道。
顿时，汪达尔的目光崇敬起来。
卢瑟无语地看了眼内洛斯，向汪达尔走去。
“是有什么事吗？”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修习魔法了？卢瑟法师。”汪达尔有些拘谨起来。
“没有，你来得刚刚好，我们正好修习结束。”卢瑟无奈。没脑子的野蛮人，这么容易就被骗了。
“哦，那就好。卢瑟法师，我已经将枯木弄好了。越桔和岩高兰也种了，我想问下那个马什么蘑菇要不要也种？”汪达尔松了口气，马上严肃地汇报自己的工作进度。
“你干得不错，那个蘑菇就不用种了，我们带回龙巢里种。”卢瑟想起一开始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