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选择了远方

晚上我在社交平台上发讯息给蓉蓉：我有个哥们失恋了，看他很伤心。

蓉蓉：关我什么事？

我：看你这几天不开心，是不是也失恋了？

蓉蓉：不关你的事。

我：我喜欢你，你的情绪影响了的我心情，就关我的事了。

蓉蓉：我并不喜欢你。

我：你这么坦白，我感觉我更加喜欢你了。你暂时还走不出失恋的阴影，没有准备好开始新的感情，我理解。

蓉蓉：幼稚。

“好了，今晚就先不打扰你了，晚安。”我按下发送键，心里有些沾沾自喜。

第二天我正怀着激动的心情准备跟她道“早安”，发送键一按，发现被她拉黑了。

我：“……”

小渔告诉我，他是为了一个女孩来到这里的。

女孩芳名许红豆，是他的初恋，我们高复时的同班同学。颇有姿色，现在传媒学院就读主持表演专业。小渔每周都会抽出时间跑去传媒偷偷看她。

我说追女孩子是很幸福的事。

小渔说他追许红豆追得很累。

他俩很小就认识了，也算是青梅竹马，然而许红豆却看不上他，看见小渔绝望的模样，我才知道原来并不是所有的青梅竹马都是两小无猜的。

接下来的爱情故事，是小渔哭着告诉我而我笑着听完的，待他哭着讲完的时候，我已经笑得合不拢嘴，我想，当时的小渔一定特想杀了我。

小渔是个有故事的男人。当我们在享受生活的时候，他已经在为生活打拼；当我们在对女孩自以为浪漫漫不经心说着“晚安”的时候，他已经用打拼来的钱买了一辆车开始自驾游了……好吧，是买了辆二手山地自行车——那二手山地自行车看着眼熟，我一度怀疑是大奔被偷走的那一辆。

理工北边有个挺大挺美的后花园，后花园里有座情人岛，情人岛上，有一间小小的咖啡屋，名字起的大俗，所以听着很雅，叫作“棉花”。

由于地理位置优越而幽静，所以特别适合受约会小情侣们的青睐，小情侣们往往会借着喝咖啡的由头，互相搂抱着，在“棉花”幽暗的灯光以及暧昧的背景音乐下卿卿我我，也许他们在亲嘴的时候会时不时抬头吧唧几下嘴唇，回味咖啡味的香。

这令小渔很是嫉妒。

他也很想跟许红豆来一次亲密接触，就在“棉花”。

第一次见到“棉花”的时候，小渔正双腿各绑着一只五公斤的铁沙袋挥汗如雨地奔跑在后花园的小径上。跑了一段路之后他才发现原来后花园并不适合跑步，因为他得时不时地注意脚下，千万别不小心踩到了从草坪上不小心滚落下来的小情侣们。

他身手敏捷地避开了几对或躺或坐或趴或卧于草坪之上的几对小情侣，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尿急起来，于是他就撒开脚丫子去找厕所。在跑过了一只翘着尾巴撅着屁股铆足了劲儿在草坪上拉屎的泰迪狗之后，他的前面出现了一间比林溪峰搽了粉的脸还要白的小屋，掩映在一片修竹茂林之中，颇有风味。小渔想后花园不愧是后花园，连个厕所都刷得这般雪白干净，便兴冲冲地像那只铆足了劲儿拉屎的泰迪狗，拖着十公斤的沙袋和一只饱满沉重的膀胱铆足了劲儿朝那雪白的小屋跑去。

跑到小屋跟前，映入眼帘的却是“棉花”两个大字，小渔再一次惊讶——原来像寒城这样的大都市也还有个弹棉花的地方呢！挺好的，他想着把那条从大一睡到现在的被子拿过来弹得柔软一点，这样晚上睡着也香，或许，做的梦都会是春意浓浓的。

当终于发现这间叫作“棉花”的小屋其实乃是咖啡屋的时候，小渔只想到了八个字：小资出入，鸟丝止步。

小渔忽然下了个决定，要请许红豆在这里喝咖啡。在看到咖啡单的时候，他才对“出入”二字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即出钱，入门。

小渔像第一次逛青楼的男人，在“棉花”的座椅上如坐针毡，左右不停地扭动着他的屁股，皮椅子便在他的屁股下发出了咯吱咯吱的抗议呻吟，引得左右座头上正在调情打波的情侣停止了接吻转头看着他。小渔当时想：你们接着亲啊！我就是想让小红豆触景生情才选择这个地方的。想到这他赶紧又掏出了两粒木糖醇可劲嚼着——万一待会儿真亲起来嘴里有韭菜岂不是很尴尬？

事实证明小渔想太多了——许红豆是挽着一个男生……不，男人的手走进来的。小渔以为那是她爹，然而他只猜对了一半——他少猜了一个“干”字。

许红豆介绍说：“王大少，我男朋友！”

小渔好像被雷劈了一下，怔住了。

王大少说：“叫我大少爷就可以了，朋友们都这么叫我的。”

小渔于是站起来，点头哈腰地伸出两只手握住王大少戴满戒指的一只手，满脸堆欢：“哈哈哈大少爷，大少爷您坐您坐！”

只有他自己知道，堆欢的满脸下尽是无奈的苦笑。

王大少看起来倒也并不很老，梳着时尚的大背头，还有几分衣冠禽兽的人模人样，肚子也还没有凸，不过迟早是会凸的——小渔愤愤地想，看来女生们都喜欢大叔的传说是真的。

让小渔没有料到的是，许红豆的肚子会先于王大少凸起来——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小渔已流浪于千里之外的青海湖畔，吹着湿暖的湖风，想着这个让他魂牵梦萦了一整个青春年少的姑娘。

也许在许红豆带着王大少出现的时候，小渔就告诉了自己：她不可能会是自己今生等待的那个女孩了。

所以他选择了流浪，选择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