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梦中深情
夜深，东宫。
夜辞看完最后一本书册，疲倦的舒了舒眉：
“进忠，就寝。”
进忠进殿，一边察言观色，“殿下，是否安排侍妾侍寝？”
夜辞挑了挑幽冽的眼眸：
“哪位侍妾，本宫怎么不记得府上有侍妾？”
进忠道：“回殿下，是李夫人，现在就在外面等候。”
夜辞“哦”了一声，“那便唤她进来。”
李夫人屈着身子进殿，伏在地上：
“妾见过太子殿下。”
夜辞淡淡道：“起来吧。”
李夫人这才起身。夜辞也看清了她的容颜，果然眉目如画，姿容姝丽。倒是个少有的佳人。
李夫人上前跪在夜辞面前，眼前的少年清隽冷冽，颜似星华，整个人散着高贵清华，愈发衬的他绝世出尘，无人能及。她的心中顿生爱意。
“殿下，让妾来伺候您就寝吧！。”李氏含羞道。
夜辞一言不发，抚上李氏娇艳的脸庞，柔软的触感在他手心蔓延，然而，他眼前却浮现出另一个少女的面庞，她冰肌玉骨，眸如秋水，朝他甜甜一笑。
“殿下。”
夜辞恍然醒悟，望见眼前的李氏，迅速抽回手，淡漠道：“你回去吧，本宫要就寝了。”
李氏丹眼中盈起泪意：“殿下，为什么不让妾伺候您，难道您是嫌弃妾蒲柳之姿配不上您？”
夜辞道：“你很好，只是本宫心中已有……你先回去吧。”罢了又唤一旁的进忠：“你先送她回去，外面夜寒露重，当心着凉。”
进忠屈身道：“是。”说罢，横在李氏面前：“夫人，您还是回去吧。”
李氏哭哭啼啼的离开了。
宫女侍候夜辞就寝。夜辞躺在床榻上，眼前浮起许妍的脸，有含羞带怒的，也有清冷淡漠的，从相逢到现在，一幕幕，一重重，都在心里埋根深种。
想着想着，他渐渐沉睡过去。
绿草如茵的草地上，少女的脸一尘不染，洁白如雪，笑容清美纯澈。少年清冷的目光流连在他身上，带着一丝宠溺。
许妍朝夜辞挥了挥手，“过来，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夜辞不由自主的探过头：“什么秘密？”
“就是我喜欢你很久了，你呢，你喜欢我吗？”许妍羞涩的说道。
夜辞深深望了她一眼，扣过许妍的头，绝美的唇带着铺天盖地的情愫落在了她唇上，她的樱唇是如此的柔美清甜，夜辞眸色渐幽深，加深了吻。
然后，他的吻蔓延而下，落在许妍的耳畔，脖子，锁骨，少女幽洌的体香令他欲罢不能，他发疯的吻着许妍，吻遍她的全身……
夜辞一个激灵，从梦中醒来，原来是场梦，他笑了笑，确感觉到身下一片濡湿。他立刻知道怎么回事了，脸一臊，
“进忠。”
一旁的进忠侧过身子：“殿下，奴才在。”
“把这收拾一下。”
“是，奴才这就唤宫女……”
“不用了，你收拾就好。把这些扔了。”夜辞道，那些宫女最爱捣鼓嘴皮子，要是这件事被传出去了，他堂堂太子的清誉可能就不保了。
进忠望了一眼满脸尴尬的夜辞，背过头，悄悄笑了。
夜辞简单收拾好便换上朝服，打算去上朝。
朝堂之上，五十三岁的楚帝正值盛年，头戴紫金色冠冕，双眸依然目光炯炯，他威严的目光扫过众大臣：“前线传来捷报，骠骑大将军许远率领我方战士击破敌军，众卿以为如何？”说罢他严肃的脸上露出了欣慰之意。
众大臣纷纷道：“恭喜圣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楚帝点点头，望向许泰之：“许国公。你有子如此，实乃我大楚之幸。”
许泰之赶紧出列：“此次大捷全因陛下洪福齐天，我大楚军士英雄善战。”
楚帝点点头，“此次许将军班师回朝，朕定要为他加官进爵。”
许泰之伏身道：“犬子何德何能，得陛下如此重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他这才知道楚帝为何要执意将许妍封为太子妃，一来封赏，二来拉拢，官家权术而已。
夜辞心中也已明了，双眸依然平静，只是不动声色。
圣上望了一眼夜辞，“下朝后来御书房。”
夜辞道：“儿臣遵命。”
下朝后，众大臣纷纷恭喜许泰之双喜临门。许泰之却神色凝重。
“许国公。”丞相顾安跟上许泰之，“今日令郎立下大功，你女儿又将嫁入皇家，还有什么发愁的呢？”
许泰之摇摇头：“丞相大人也来取笑老夫。福祸相依，这旁人看来是喜事，于老夫只怕是暗藏的祸事。”
“此话何解？”
许泰之看了一眼顾相:“您还记得汉朝时的韩信吗？他虽帮汉高祖打下天下，然物极必反，他功高盖主，遭到刘邦猜忌，最后导致刘邦起了杀心，落得了个枉死的下场。”
顾相闻言，惊出一身冷汗：“你是说圣上会对……不，不，许公啊，当今圣上是明君，应该不会那样做……”
许国公苦笑道：“但愿如此，老夫一向淡泊名利，只求一家和顺安康，如此便足矣。”
顾相点点头。
御书房。
楚帝背着手站在窗前，气势凌立，不怒自威。
夜辞走上前，轻声道：“父皇。”
楚帝转过头，望着出落的清朗出尘的儿子，缓缓道：
“辞儿，听你姑姑说你上次见到了许小姐，怎么样，为父帮你挑的太子妃，可还满意？”
夜辞眼前闪过少女娇俏的笑靥，清冽的眸色浮起一丝温柔：“回父皇，儿臣甚是满意。”
楚帝拍拍他的肩：“你今年也有十七了吧，虽还是年少，但父皇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能顶起半边天了。”
“是。”夜辞道。
楚帝又道：“但愿你成婚后能定定心，稳重点，父皇老了，将来这天下终是要交到你手中的。”
夜辞道：“儿臣一定不让父皇失望。”
楚帝点点头，又道：“你可知父皇为何要将许国公之女封为太子妃？”
夜辞面色冷静，从容不迫道：“父皇想让许远为儿臣所用，断了那些藩王的念想，一心辅佐儿臣，将来能坐稳帝位。”
楚帝点点头：“许远只是颗助你的棋子，一旦不能为你所用，甚至脱离轨道，你要及时弃子。”身为帝王的他见惯了血雨腥风，深谙权术斗争。楚帝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严酷。
夜辞迟疑片刻，还是道：“是。”
这时，太监的声音响起：“兰贵妃到。”
兰贵妃托着茶盅款款而至，她欠身道：“见过圣上，见过太子殿下。”
夜辞回道：“兰母妃安好。”
听到母妃两个字，兰贵妃姣好的面容渐变沉痛，眼里蒙上泪意。
楚帝看了兰贵妃一眼：“贵妃来所为何事？”
兰贵妃扯出一丝笑，道：“陛下日理万机，臣妾想着陛下辛劳，就亲自下厨，炖了这盅乌鸡人参汤，送予陛下。”说着盛了一碗汤递给楚帝。
“太子殿下是否也要用一碗参汤？”兰贵妃望着夜辞道。
夜辞道：“不用了，多谢兰贵妃。”
楚帝道：“爱妃有心了。”说罢又对夜辞说：
“朕正想着选个黄道吉日，将你与许小姐的大事办了。”
兰贵妃闻言一惊：“圣上，太子也要成婚了吗？”
楚帝点点头。
兰贵妃心中一酸：“陛下，太子尚且年少，婚事是不是可以缓缓……”
岂料夜辞冷然道：“不牢兰贵妃操心，本宫的事自己能做主。”
兰贵妃心中沉痛。她的阿辞，终将属于另一个女子了。那自己，又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