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空气中的一点点小暧昧
下午，
天空阴云密布，下起沥沥小雨。
风，
拍打在宿舍窗户上，尔北开始担心起本就不结实的玻璃，会不会被吹掉。
“滴滴……滴滴”
手机上qq提示音突然响起，一个头像在不停跳动，点开后看到何佳发来一句：
尔北，到校门口来。
回了句“好”，在柜子里找到件针织外套披上，拿起伞，出门。
门口，
头发已经染成紫色的何佳，不怕冷的穿着露肩装，嘴嚼口香糖。
见到尔北后，特意招了招手，怕对方认不出自己。
这么张扬的发色，只在网图上看过的尔北，第一次看身边有人染。
“怎么样啊？！我这身好看吧！嘻嘻……”
说完，她还特意转了一圈。
在那个非主流还是褒义词的年代，何佳那一身，是只有网图上才能看到的时尚。
时尚打扮，尔北这个穷酸学生不太懂，只觉得可能符合当下潮流就是美吧。
“你……你这头发……这身打扮，太引人注意了吧？”
看到对方的表情和惊讶到结巴的语气，她更加得意。
“那是！回头率百分之三百哟！”
还没回过神，就已经被何佳挽起胳膊，走到进奶茶店。
一路上太多人的注意让人很是不自在，何佳反而十分享受。
捧起一杯温热的红豆椰果暖手，可能因为下雨的缘故，店里人很少。
刚坐下，
何佳就迫不及待地讲起自己辍学后的经历，她说：
“尔北，你知道吗！我不上学跟我爸闹的那几天，又是绝食又是上吊的，想到高三的苦逼生活，我一天都不想待下去！我学习本来就差，还不如早点出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现在多自由呀！”
说的口干，她喝了口奶茶，接着说自己的所见所闻。
从认识理发店的十七岁学徒到恋爱，再到染头，形容起自己蓝色头发的小男友有多帅，一桩桩一件件，像是在炫耀军功章。
出于一个学生当时的内心，尔北单纯羡慕起她的自由生活。
最后临别时，何佳告诉尔北，她将要去父母在的城市打工，今天是来告别的。
尔北拉起她的手，问着：
“那你多久才能回来？”
“可能年底吧，也可能很多年后。”
听到自己高中唯一一个玩的好的同学，将要离开这座城市，出门打拼，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
感觉到对方的不舍，何佳伸出手，抱了抱她，安慰道：
“别难过了，以后还可以qq视频呀！”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只是早晚而已。
送走何佳，尔北依旧在校门口望着对方消失的路口。
天快黑了，下雨起雾让身边的景物虚幻起来。
穿过偌大的操场，走路溅起的污水，在白色的鞋子上留下水渍。
踮着脚，每走一步都注重脚下有没有溅起更大的水花，尽量不让鞋子面目全非。
尔北没注意到的是，男寝二楼某一间房子窗边。
有位少年坐在画架前停止创作，把她滑稽的动作全然看在眼里。
“没有晚自习的夜晚真舒服！”
尔北在床上用力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除了吃饭和见何佳，把全部时间都贡献在了床上。
脑子里想着去图书馆看看书，可没过多久，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高三后，第一次睡到自然醒。
黑暗中她摸索着手机，看到屏幕上的4：40后，又从新躺下，继续睡。
星期一一早，就被刚回学校的舍友吵醒，每个人都在收拾从家里带过来的干净衣服。
唯独柴果果注意到尔北书桌上的白色纸袋，捂住嘴故作惊讶。
“哇！尔北，你这个袋子里装的什么啊？你去买范思哲了？！”
听到范思哲三个字，其余几个女生也围了过来。
在等拿袋子的柴果果打开看看是什么，更多的是好奇，平时衣服都没两件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尔北赶紧起床，想阻止同学看到里面那条男士围巾。
“没什么啦！”
在她抢过去之前，柴果果瞄了眼里面的东西，没看真切有些不满足。
她把围巾收到衣柜后，长舒一口气，还好没被看到里面的东西，不然又要被那群八卦女生瞎猜。
之后一段时间，尔北都没找到机会和冬栀说话。
那条围巾，似乎并没有为两人铺垫什么更好的关系。
在一次化学课前，所有同学都收拾课本去了实验室。
尔北跟在宋冬栀后面，小声的说：“那么贵的围巾……我还是还给你吧。”
说完前面的人并没有任何反应，她有些尴尬，犹豫半天，伸出食指戳在他的后背。
宋冬栀停下来，转头，突然俯身，盯着她，离的很近，薄唇微启：
“我听到了，不用还给我。”
看着眼前这张放大的精致脸庞，尔北秉着呼吸，脑袋一片空白，仿佛只有心脏地跳动声。
课上，她偷瞄着前桌认真做实验的冬栀神情认真的样子，脑袋里幻想着这样干净的男生要是当医生穿上衬衫白大褂得勾了多少女生的魂？
她心里笑着，自己什么时候也有闲心开始胡思乱想了，还是制服的那种……
对于校园恋爱，尔北还是期待的。
初中时，手拿最风靡校园的言情小说，坐在学校最大的参天梧桐下面，憧憬期待，做过所有女生都想过的白马王子梦。
只是，这两年尔北大部分的课余时间，全部因为钱挥洒在个个兼职的工作岗位。
一有时间就想休息睡觉，连恋爱发生的基本要素都没有。
冬至那天，学校食堂居然推出羊肉套餐。
解开脖子上的针织粗线围巾，喝了口冒着热气的羊肉汤，胃里顿时一股暖意，席卷身子。
南方的冬天，是阴冷的。
冷的冰人刺骨，就是难得下雪。
在没有暖气的世界，随着人的呼吸，吐出一团团白气。
去图书馆的路上，紧了紧身上的黑色羽绒服，是上个月，在s市卖菜的爷爷寄回来的。
虽然不是什么名牌，可她依旧很爱惜。
图书馆里，只有纸张翻阅时的“沙沙”声。
挑了本书，坐到靠窗的位置，似乎已经成为习惯。
看书的时候，时间总是在指尖悄悄流逝，图书馆亮起灯光，才知道时间。
看到天色不早，把书还回原位，打算离开。
走廊，
正好遇到背灰色电脑包的冬栀，身黑色到膝盖的大衣，让他看起来更加高挑挺拔。
看到对方脖子上，和自己衣柜里一模一样的围巾后，嗅到一丝暧昧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