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能选择，就要试着接受
星期一，尔北刚进教室。
班上很多同学都围在黑板前，讨论夸赞着上面的那幅画。
已经，不再视它为简单的黑板报。
“尔北尔北，这是你画的？！”
柴果果拉起她的胳膊，一脸激动，语气急切。
尔北在她的炙热眼光下，有些结巴。
看向在座位上低头看书的冬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这个是别人帮我画的……”
“谁呀？男生还是女生啊，是男生的话长得帅不帅？”
在她一阵追问下，尔北招供“是男生……”
知道是男生后，柴果果双手放在胸口，更加充满期待。
“那得是什么样的男生才能这么有才华！肯定很帅吧！？哪个班的？”
尔北看向身边，那扑哧着大眼睛，一脸幻想花痴样的女生，点了点头
“应该……女生还是觉得挺帅的吧。”
听到这里，柴果果放开她，直接扑向那群女生，
讲述起刚刚得到一手线报，随后，那些女生讨论的更加激烈。
尔北回到座位上，看向专心埋头看书的冬栀，手托下巴，思考起来……
她不懂，不懂那个总是沉默寡言的少年，为什么会帮自己。
不懂，那个在旋转木马前认真讲故事的男生……
不懂，那个眼里总是迷惘的冬栀，心中又藏有多少秘密。
星期五，
学校公示栏特别嘉奖了高三（3）班的黑板报，重点表扬，还贴出了照片。
引得许多学妹到教室参观，但最后参观的目标，总能从黑板报转到宋冬栀身上。
和学妹们擦肩而过时，都能听到对宋冬栀的各种花痴形容词。
自己班被作为榜样，班主任自然欢喜的合不拢嘴，一个劲的夸着尔北，说自己当初没看错人！
其实，尔北心里很想告诉所有人，黑板报是冬栀的画作。
自己没有参与分毫，还给他，这些本该属于他的夸奖。
可想起上学期的情书事件，不光是怕班主任和同学误会。
更加重要的是，尔北发现，自己心里好像确实对他产生了情愫。
要是别人把这些事联系起来，胡乱猜测，恐怕会致自己和冬栀到一个尴尬的境地吧？
随着估分报志愿的结束，离高考越来越近。
六月
学校在高考前给学生安排了四天假期，让其回家好好休息放松。
出校门后，尔北和梓羽苏静结伴而行。
打电话征得父母同意后，决定一起去逛夜市。
路过一辆黑色轿车，注意到坐在副驾驶的冬栀。
他的眼神依旧望向窗外，没有聚焦，不知道在看什么。
车上的少年，看到路边的尔北，对视几秒后，他关上了车窗。
坐在轿车里的冬栀，高不可攀的样子，像一根软刺，扎在她心里。
不痛不痒，又确实存在。
尔北时常会想，当心里对他的喜欢溢出来，装不住的时候……
肯定，也不会有勇气大声在他面前，理直气壮的说一句“宋冬栀，我喜欢你！”，这样直白的话吧？
步行街上，夕阳把三个人的影子拉的越来越长。
“哇，这好热闹啊！”
刚到街口，很少逛夜市的苏静没想到晚上，人居然这样多。
这条街，随城市经济的发展，越来越热闹，摆摊的摊贩也更多。
街两边的路灯上，都挂有长串的红灯笼，配着眼前的闹市，十分喜庆。
几分钟后，苏静站在挂满新衣服的架子中间，挑选起衣服。
看到喜欢的，还会拿到身前比试。
“尔北，你觉得这件怎么样？”
她拿了件纯白色连衣裙，满脸期待的询问起身边人的意见。
尔北点了点头，回答：
“不错！”
“我问了你好几次了，都是不错，你有没有认真回答啊！”
面前，尔北看着这个和平时大不相同，被购物欲支配，充满孩子气的苏静，无奈地摊了摊手。
“没办法啊，谁叫你又高又瘦皮肤也白，感觉穿什么都好看。”
被尔她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苏静娇嗔。
“哎呀，你夸的我不好意思了！”
说完又继续埋头挑选。
“你们两在这干嘛？”
梓羽给苏静和尔北一人买了一杯加冰水果茶，寻找半天，才看到两人。
仿佛迎来救星，苏静又拿起那条裙子，询问梓羽怎么样。
没想到对方直接躲到尔北身后，赶忙说着：
“你可别问我！以前跟我妈逛街，听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苏静被贺梓羽气到无语，看到眼前两个毫无意见的人，为没有镜子而苦恼着。
考虑再三，哪怕不知道效果如何，也耐不住自己喜欢，拿起那条连衣裙打算结账。
“一百八！”
老板是个中年女人，体态肥胖，坐在塑料凳上盘起二郎腿，边嗑瓜子边回答。
苏静有些犹豫，从没自己在外面买过衣服的她，不知道这个价格到底值不值。
看那老板的样子，显然是看对方好说话，想宰一笔。
一旁的贺梓羽倒喝着奶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对金钱没有概念的他，对价钱根本不关心。
在苏静刚要掏钱时，尔北努力平复呼吸，怕自己怯场，走到老板旁边问道：
“老板，能不能便宜点，你看……一百怎么样？”
听到对方砍了八十块！那老板直接站了起来，拿过裙子嗓门贼大，对尔北说：
“你这个小姑娘，你看看！这个可是纯棉的，还拼接了蕾丝！做工很精细的！车线整齐，线头都没有的啊！你一下少了八十，我成本价都不够！”
听到这，尔北拉着苏静，对老板撂下一句
“那算了，我们去别家看看吧！”
语气毫不在意，一点也看不出演的痕迹。
苏静有些不明所以，在尔北使了好些眼色后，方才明白意思。
刚走出两步，那老板娘顿时就急了，语气透露不满和无奈。
“哎呀，算了，回来回来！一百二，不能再少了！”
听到一下就便宜了六十，苏静直接跑回去，生怕老板后悔，摸出钱赶紧付账。
装衣服的时候，那老板还在低头假装抱怨：
“今天也是便宜你们了！你这个小姑娘啊，年龄不大，砍价还蛮厉害！”
走的时候，老板又满脸笑意，一点也不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吃亏。
回去的路上，梓羽都开始觉得尔北十分厉害。
苏静在心里也是对她有了改观，嘴巴说个不停。
“尔北！真没想到你平时那么文静，居然会砍价！我看到那些老板，话都不敢说！”
尔北微微笑了笑，以前她自己也是不敢和老板说话的，更别说讨价还价了。
其实，跟老板交谈的时候，自己根本不懂，老板说的什么做工材质，内心也没把握。
只知道，这种砍价的戏码，在s市上小学时，跟奶奶和七大姑八大姨去平价商场买衣服时，经常看到。
这一次，只是把以前看到的，照搬出来，没想到居然成了，内心也着实佩服自己。
在闹市的喧嚣下，想起以前因为奶奶跟人砍价而觉得难堪丢人的自己。
意识到“砍价”，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也更加不赞同，曾经继母说的这是穷酸陋习……
无法选择出身的自己，就要试着接受。
——段尔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