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是想跟我撇清关系吗？
顾南晨带着程诺去吃了一顿便饭，然后又让程诺陪着他到南京路一带购物。
顾南晨首先带着程诺进了一家童装店，一下子就买了十几套男童的衣服。
程诺看着他就那样一套又一套地塞给服务员，连忙上前制止:“小孩子长得很快的，这些明年就都不能穿了，买这么多很浪费。”
顾南晨笑道:“没事，明年再买新的。”
未等程诺再说，他就已经把银行卡递给了服务员:“直接刷卡。”
“顾南晨！”程诺很急，但又无法制止他，她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他起争执。
出了童装店，顾南晨提着两大袋衣服，心情特别好:“儿子穿上这些衣服，一定会特别帅气。将来估计也会跟我一样，迷倒万千少女。”
程诺原本一肚子火，但听他说了这么自恋的话，顿时又忍不住想笑。
顾南晨往她身上蹭了蹭:“别生气了，你就当这是我这么多年对儿子的补偿吧。四年了，我从来没给儿子买过一件衣服。算一下，春夏秋冬，一季一套，四年刚好是十六套，我买的也不算多。”
程诺听他这么说，突然觉得自己连生气的理由都没有了。
顾南晨见她脸上的怒意散去，心情就更好了:“走吧，陪我去买几件我穿的衣服。”
二人进了一家男装店，里面的衣服都是偏休闲的，整体都挺好看。
顾南晨问:“你喜欢我穿什么样的？”
程诺回答:“你自己喜欢就好。”
顾南晨说:“男为悦己者容嘛。”
他这话一出，店里的服务员都忍不住偷笑，有的脸上甚至流露出满满的羡慕。
顾南晨很满意服务员的反应，而程诺则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她恨不得马上跑出去，所以直接就去给他挑了几件塞到他手里。
顾南晨看着这些纯白的、米白的、月白的衣服，有些无奈:“你的眼光这么多年都没变啊？还是喜欢我穿白色的衣服？”
程诺连忙否认:“我只是单纯地喜欢白色的衣服而已，跟你没关系。”
顾南晨也不跟她争辩，直接就让服务员打包起来。
程诺很吃惊:“你不用试穿一下吗？”
顾南晨只是笑:“像我这样的身材，什么样的衣服撑不起来？还需要试穿吗？”
程诺直接无语。
接下来，顾南晨又想去女装店给程诺买衣服，但程诺真心不愿意再买，最后在顾南晨的胁迫下勉强挑了两件针织衫。
程诺倒是在店里看中了一件呢子外套，想买给程妈。但一看价格，8968元，一下子就放弃了。她很想孝顺妈妈，但实在是买不起。
顾南晨在一旁说:“这件外套你妈妈，也就是我未来的丈母娘那个年纪应该可以穿。”
“你别乱叫。”程诺低斥道，“买好了就赶紧走，逛了一天我真得很累了。”
“好的。”顾南晨很顺从，“服务员，把这件外套也打包起来。”
程诺吃惊道:“你疯了？”
顾南晨说:“八千多而已，就当是我提前给丈母娘准备的新年礼物。”
程诺拒绝道:“我妈妈不会穿这么贵的衣服的。”
顾南晨说:“买了自然就会穿。”
程诺还想劝阻，顾南晨提前制止道:“好了，想要早点回去的话就别再啰嗦。”
程诺一路上心情都不好。
她不是生气顾南晨的所作所为，也不是不感激他的好，她只是不知道该怎样去回报他的好，或者说，她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身份去接受这份好意。
顾南晨的好，就像是一座山一般，压在程诺心上，让她喘不过气来。
晚上，顾南晨在卫生间洗澡，程诺则坐在沙发上思考该怎么跟他说清楚。
等他出来以后，程诺就说:“顾南晨，我有话要跟你说。”
顾南晨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坐到她身旁，然后凑了过去，笑眯眯地问:“怎么了？是想马上开始吗？”
“别闹，我跟你说正事。”程诺往一旁躲了躲。
顾南晨也稍微正经了一些:“你说吧，我听着。”
程诺看着他，认真地说:“顾南晨，你对我和阳阳的好，我都明白。”
“嗯，然后呢？”顾南晨等她继续说。
程诺有些紧张，手心悄悄握紧:“关于五年前的事，我想告诉你。”
顾南晨安静地望着她，等她开口。
程诺回忆着从前，也是头一次在他面前诉说起过往:“那次以后，我爸就出事了，我浑浑噩噩地处理了我爸的后事，原本也是要收拾好心情回学校上课的，可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我妈妈让我把孩子打掉，休学一年，然后继续读书。我也已经到了医院，可当我躺在冷冰冰的手术台上时，我后悔了。我是真得舍不得打掉那个孩子。我承认，我舍不得的原因包括他是你的孩子，我那时候是真得很喜欢你。即使你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我也还是忘不掉你。”
顾南晨的表情很严肃，并没有因为程诺承认喜欢他而得意。
程诺继续说:“我选择留下孩子，就只能退学了。一开始妈妈很生气，但自从阳阳出生以后，她就把阳阳当做自己的命根子一样疼爱。所以，顾南晨，无论如何，你都不可以夺走阳阳。如果你抢走了阳阳，那就是要了我妈妈的命。”
顾南晨说:“我知道。”
“我明白，你现在对我们母子好，是因为一份愧疚，一份责任。”程诺坦然地看着他，“我很感动，真的。像这种情况，估计很多男人都会选择不认这个孩子吧？毕竟如果我拿孩子讹你一笔呢？所以，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虽然她是在夸他，但顾南晨却越听越不对劲:“你跟我说了这么多，是有什么打算了吗？”
程诺点了点头:“顾南晨，我接受你对阳阳的好，因为你是阳阳的亲生爸爸。但我不能接受你对我的好，因为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顾南晨打断她的话:“所以，你跟我说这些，就是想跟我撇清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