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噩梦的开始
殊不知，接下来，这个教物理的男班主任，将成为蓝梦心这辈子再也无法忘记的伤疤。他，会成为整个蓝梦心求学生涯中的那个黑暗的开启者，也是打开初三地狱大门的始作俑者。
校园冷暴力，随着这个男老师的到来，才刚刚拉开序幕……
“对不起各位。”站在讲台上满脸严肃的邢老师忽然之间变得哽咽了，她的眼圈顿时就被红色所覆盖，她擦拭了一下自己即将流下来的鼻涕和眼泪，“毕竟，毕竟都是两年的师生了嘛，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感情在里面的。我知道大家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大家其实。”
邢老师硬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保持眼泪不落下来，但是通红的眼眶早就已经掩盖不住她此时心里的难受。
“大家，大家不要太难过。”邢老师低声细语地站在讲台上，一阵夏风吹过，她白色的裙角轻微地晃动了几下，勾勒出她完美窈窕的身材弧线，“接下来的初三一年，大家的新班主任，是马老师，教物理的。去年，他还带出过中考状元，是杨老师的爱人。很负责任的一位，经验也非常丰富，都带过好几届毕业班了。”
尽管邢老师再怎么夸赞即将成为新班主任的马老师，平日里和邢老师关系还不错的同学此刻心里都异常难过。
当然，这些同学里，不排除蓝梦心和李凡。
不过，一提到杨老师这个人，蓝梦心的心头猛然一震，她开始担忧害怕起来。
因为之前，蓝梦心是理科偏弱，文科偏强的学生，对待数学和物理方面显然有些吃力。和杨老师杨远群的过节，还要从初二上学期那次检查作业的课堂经历说起。
当时，杨远群怀着孩子，身体虚弱，脾气火爆。那次物理作业，全班同学只有两个人做的符合她的要求，其他同学全部都是缺斤少两的不合格。
“来！不合格的！今天我念名字，上来一个个地都把手伸出来给我打！”
杨远群愤怒的唾骂声配上扩音器，在隔壁教室甚至都能听得到。
“蓝梦心！”
也许是运气不好，没想到第一个开刀的就是蓝梦心。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天生胆小的蓝梦心颤颤巍巍地走上讲台，她始终都是低着头，不敢直视杨远群。生怕在和她对视的某一秒，让她气上加气，被骂个狗血淋头。
“来来来！你自己看看你写的作业！这还叫作业吗？”杨远群顺手拿起一根拖把棍，对准蓝梦心薄薄的作业本就使劲地敲击起来。
那沙沙的敲击声，令人听了头皮都发麻。
蓝梦心彻底被吓怕了，她什么也不敢说，只是默默地在那里低着头站着。
余光扫视过杨远群手中的拖把棍，那粗大的形状，若是打在人身上，一定是扎心的疼吧！蓝梦心仿佛已经预料到了，自己接下来，可能要受到一波极其残酷的痛打。
“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杨远群扶了一下自己的红框老式眼镜，瞥了蓝梦心一下，凸出的眼球，像只死了的鱼一样，泛白又恶心。
蓝梦心不敢多回答一个字，只是僵硬地摇了摇头，乖乖地把手递给了杨远群。
只听“啪”的一声，那又粗又长的拖把棍挨在了蓝梦心稚嫩的小手上。
那感觉，就犹如十块板砖砸到了自己的身上一样，随后就是鲜血淋漓的一幕。
蓝梦心咬着牙，强忍着疼痛，跌跌撞撞地准备回到座位。
可杨远群并没有就此放过蓝梦心，当她转身的下一秒，她再次拿起了拖把棍打在了蓝梦心的胳膊上，嘴里还不停地谩骂着：“写作业还用圆珠笔写？你以为你是谁啊？下次我看到谁在用圆珠笔写字，我就把他的手给敲烂！”
连续两次的挨打，瘦小的蓝梦心哪里忍得住。她刚回到座位上，就哭了起来……
被泪水模糊了视线，只能依稀地看出，她白白嫩嫩的手掌上，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印。
李凡此刻已经什么也顾不上了，他赶紧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纸巾，对蓝梦心的女同桌细声细语地安慰道：“别哭了好吗？你对着手吹一吹，或许还可以缓解疼痛。”
蓝梦心怎么也忘不掉，那一次，她的手，火辣辣的疼，就好像手心握着一块燃烧的木炭。
之后貌似还有一次，蓝梦心的作业错误率很高，被杨远群使劲地拍打了一下额头。
......
也不知为何，就好像杨远群见到蓝梦心，跟见到仇人的孩子一样，处处针对她。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蓝梦心自始至终，都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难道，是因为自己物理成绩差吗？可是班里那么多差生，物理差的也不止自己一个人，杨远群也没那么找茬啊？
究竟是为什么呢？
在蓝梦心还没想清楚这个问题的时候，初二下学期，就换来了新的物理老师。因为杨远群要上孩子，请了产假。
在那之后，蓝梦心再也没有想起过杨远群，所有的过往随着杨远群的离开而不了了之。
直到现在，尘封已久的记忆闸门突然打开。
这是偶然，还是必然呢？
杨远群的丈夫马老师，会不会也像杨远群一样，总是喜欢找自己麻烦呢？
担担忧归担忧，不舍归不舍，可无奈还是要接受现实。
“邢老师！”蓝梦心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眼泪，放学后径直地冲到邢老师的办公室里，“我，我舍不得你，老师，你能不要走吗？”
邢老师递给蓝梦心一包纸巾，她饱含着泪花笑对蓝梦心：“我也不想走，可是没办法，老师要生孩子啊，总不能挺着大肚子，带毕业班吧。”
“可是.....”蓝梦心语塞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办公室外面，是背着书包，偷偷在角落里等待蓝梦心的李凡。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吧，蓝梦心捂着嘴巴，眼眶还闪烁着点滴的泪珠，失魂落魄地走了出来。
“嗨！”李凡知道蓝梦心现在心里一定很难受，他只能强行欢笑找话题，想方设法地逗蓝梦心开心，“别伤心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人生的路上，有些人，该走的，是留不住的。”
蓝梦心苦笑着，她没有说话，忽然之间就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洋溢笑容的李凡。
“呃……怎，怎么了？我脸上有字吗？”李凡被蓝梦心这么盯着看有些害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刹那间，蓝梦心再也忍不住了，她哪里还在意这是禁止谈恋爱的学校，直接冲上去就紧紧地拥抱住李凡，憋屈了很久的泪水终于一泻而下
李凡愣住了，他从来没有，没有被女生这么抱着过。自己和蓝梦心的身高差不多，就这样被蓝梦心温柔地拥抱着。
那感觉，就好像自己是一个大哥哥一样，保护着遍体鳞伤的妹妹。虽然，自己的身高并不允许。但李凡的心里，还是充满了对蓝梦心的保护欲。
李凡颤抖的手不好意思地从身后抱住蓝梦心，她爱抚着蓝梦心的后背。
这个看起来平时文静的女孩，内心也是极其脆弱。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李凡不知道怎么哄人，他只能想到哪说到哪。
蓝梦心已经忘记了那天，自己是怎么哭着，然后被李凡一边搀扶一边安慰地走到车站的。
至于后来神志清醒的时候，已经看到了家的车站牌了。
“爸爸，我们班的邢老师她.....她不带我们了。我们在下学期，要换班主任了。”蓝梦心表情僵硬，她冰冷的心早就已经没了温度。
“你说什么？换班主任了？”
当听到外面和爸爸对话的蓝梦心说出这个消息的时候，在厨房帮忙的姑姑急忙地赶了出来。
姑姑的神情有些复杂，好像有一种不甘心的无奈在里头。
蓝梦心没有想那么多，只是点点头回应了一下姑姑。
“唉！”姑姑悠长地叹了一口气，她皱着眉头，想都没想地直接就说出来了，“邢老师，还欠我们家一个羊腿呢！”
什么？羊腿？
当听到姑姑这么说，蓝梦心的心中顿时泛起一阵阵的波澜。
姑姑的这句话，似乎隐藏了什么道理。她赶紧接着就问姑姑：“什么羊腿？”
可忽然之间，爸爸和奶奶就对姑姑一脸严肃，甚至带有责备的意味在其中：“就你话多！”
蓝梦心望了一眼爸爸、奶奶和姑姑，她深刻地觉察到，他们，一定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到底怎么了啊？”蓝梦心依旧抓着这个问题不放，她并不喜欢被蒙在鼓里。
“没什么！”奶奶命令道，“你好好地学你的习就可以了，不要去管那么多。”
蓝梦心企图接着追问，但考虑了一小会，最终还是打算放弃了。她的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奶奶是个强势的女人，她说的话，发出的命令，谁都不许违背。当然，她不想说的话，就算是再怎么追问，也都无济于事。
不过，这事并没有在蓝梦心的脑海中淡去。
晚上，她仔细地思考品味着姑姑的那句话，其中包含的信息量，貌似有些大啊！
蓝梦心开始了她的发散思维，她不断地在猜测
难道说，是奶奶背着自己，私底下给邢老师送了羊腿当作礼物吗？而如今，邢老师不带自己了，所以姑姑白天才会那样抱怨。
对！没错！一定是这样了！
蓝梦心气得直接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愤怒地捶打着被子，自言自语地开始了谩骂：“我就说，为什么这学期，邢老师对我会那么好，原来是奶奶给她送了礼啊！真看不出，邢老师，你竟然也是这样的人。”
蓝梦心越说越寒心，越想越难受，她索性地下了床，夜深人静，她望了一眼旁边正在熟睡的妹妹，悄悄地打开电脑。
是的，她拿起鼠标的第一步，就送登上QQ去找李凡。
她要把这一切，全都告诉李凡。
不过，蓝梦心瞟了一眼屏幕下方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李凡会不会已经睡了呢？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蓝梦心鼓起勇气，打开和李凡的对话框，发出了一个消息：在吗？
本以为李凡不会回自己，本想着如果他十分钟不回复的话，自己就关上电脑回去睡觉。
然而，意想不到的是，李凡，竟然秒回！
“在的，怎么了吗？有什么事情吗？”
蓝梦心如同在荒无人烟的沙漠中见到了一眼清泉，她感动极了，连忙敲击起键盘：“有，我，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情，你有空吗？”
“有的，你说吧。”
蓝梦心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她很开心，也很庆幸，能够在最好的年纪，遇见了真正懂自己的一个人，而且，对自己，真的很好很好。
其实，李凡那时在打游戏，而且还是在高潮阶段，他最烦别人打扰他打游戏了。可当他看见是蓝梦心发来的消息的时候，他二话不说地就关掉了快要赢的游戏去回复蓝梦心......
“没事的，反正现在，你跟她也不会再有交集了，知道了就知道了呗。做好现在，才是最好的。”李凡不熟练地敲击着键盘，然后点击了一下回车键。
蓝梦心擦了擦眼角点滴的泪水，她释怀地笑了出来。
“晚安。”互相发了这个消息之后，蓝梦心和李凡都各自回到床上，安详地闭上了眼睛，很快地就睡着了。
这个夜晚，两个人都睡得很香。
也许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李凡，才最懂自己吧。真心感觉，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的开心。就算是自己遇到了不顺的事情，一见到他，什么烦恼都烟消云散了……
那么，这种莫名其妙的感情，究竟是不是喜欢呢？年少的懵懂无知，将会把这段感情，带向何处呢？
“大家好！我叫马史玉，是你们的新班主任。”
今天是初三开学的第一天，下起了绵绵的小雨，无情地拍打在教室陈旧的窗户上，点滴的雨水滑过玻璃，使黏附在上面的灰尘化成几圈黑色的液体。
蓝梦心有些恐惧地看着这个马史玉，这个戴着眼镜的胖子。
身高175不到吧，肥肥壮壮的，满脸横肉，身穿格子衬衫，挺着个啤酒肚，忍不住让人感觉他快要把衣服给撑烂。
一看他这个样子，就不是很讨喜，给人一种，大街上无赖碰瓷的那种姿态。
“现在，我们换教室了，需要把原教室的板凳和桌子搬过去。女生搬不动的，可以分两次搬，现在我们就开始吧！”胖子一声令下，转身就跑出教室了。
什么？这.....
蓝梦心烦躁地皱起了眉头，从上学到现在，她最烦做体力活了。更何况，新教室还不在这栋楼，外面下那么大的雨，学校可真会使唤学生啊！呵呵呵！
可是，别的同学都搬了，自己又不是比别人高一等，只能硬着头皮去搬了。
蓝梦心瞥了一眼身旁的板凳和课桌，便傻愣在了那里，她在思考着一件事情，到底，自己该先搬哪一个，还是两个一起搬呢？
“喂！”李凡从身后猛然拍了蓝梦心一下，“你在那想什么呢啊？”
教室里此时已经响起了飒飒的桌腿摩擦水泥地的声音，时不时还发出令人刺耳的尖锐碰撞，躁乱的教室里，犹如大清早刚开始的菜市场。
蓝梦心抓了抓发痒的头皮，因为她最厌恶这种喧闹的声音了，“我在考虑，该先搬哪一个。”
李凡二话不说地直接就把蓝梦心的板凳和自己的板凳放到了自己的桌子上。
“你搬桌子过去吧，板凳我来帮你。这样，你不就不用再跑一趟了吗？”
可是，蓝梦心再次犹豫了。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李凡，摇摇头，伸出手：“把板凳放我桌子上吧，你搬不动的。”
“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虽然吧，长得不高不帅，但好歹，我是个男的啊！”
蓝梦心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她丝毫不考虑地就说了出来：“我知道你是个男的啊，可是你看你那么弱不禁风的，万一......是吧？”
“不是！”李凡拍拍胸脯，果断地掂起了脚尖，义正言辞地盯着蓝梦心看：“我跟你说，别看我个子不高，实际上，我可比你有劲！而且现在大家不才初三嘛，说不定我是属于晚长类型的，以后我就腾一下地长到了180了，对不对？”
李凡每次的说话，都让蓝梦心哭笑不得。
“好好好，既然你那么想帮我，我就成全你呗！不过，你要是撑不住了，千万别硬搬啊！”
“你看你，这也太小看我了吧？放心好了，我，可是钢铁得狠呢！”李凡说完，即刻就推着放着两个板凳的桌子快速地从人群之中漂移过去.....
“都给我闪开！挡我者死！”
也许是因为太快、人太多的缘故，李凡不小心碰到了汝伟的腿。
“啊！”汝伟纤细的嗓音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显得尤为突出，她露出娇作的表情，“李凡，你干什么啊？你刚刚，碰到我了，你知不知道？”
李凡却满脸的不屑，他冷冷地说：“哦！那对不起啊！麻烦你让我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