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荆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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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盖聂的朋友和卤蛋

这天,青禾轩在送走全部客人之后又接待了一桌。

盖聂和他的两个朋友,也是之前一起来当托的那两个。

荆轲为了答谢,特地设宴款待。

他端杯祝酒:“前两晚多亏了三位的好演技,若是没有各位帮忙,我家怕是要毁在这人手里,此杯先干为敬,以表谢意。”

说罢一饮而尽,给众人看了看杯底。

“好说,”盖聂笑着摆摆手,“荆弟的请求自当相帮,何况你这还有赚头,我们也得个乐子。”

一个朋友名叫陆林,样貌端正,彬彬有礼,敬酒道:“荆兄弟是盖兄的朋友,那就是我们的朋友,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我们全力帮忙就是。”

荆轲笑着回敬:“多谢了。”

另一个叫杨允,有点痞气,单脚踩着榻,喝了口酒冲荆轲抬抬手:“你这人真有意思,别人找我们做事都是给钱做死,你却只是要吓人,其实这活还满轻松的,又不惹官府,下次还有的话,记得找我啊。”

荆轲愣了一下,盖聂轻咳两声板下脸。

杨允见了,立马打着哈哈摆手道:“乱说的乱说的,酒后胡言,不要当真啊,呵呵呵。”

桌上气氛有点冷,没人接下去说话,荆轲对他们的活计也猜到了一点。

这时,阿让很合时机地端上几盆硬菜,都是荆轲和苏嘉捣腾出来的创新菜。

荆轲当即转了话题,伸手介绍起来:“不说别的,三位先尝尝,这些是青禾轩最近新出的菜品,整个中原都是没有的,保证给大家长长口福。”

他边说边心虚,这也就是普通的现代菜,当时没有这种做法,人们觉得新鲜。

苏嘉对酱料和调味非常在行,荆轲稍微一解释,他就明白了“卤”是个什么意思,可惜没有酱油,也没有足够的糖,最开始只能做白卤。

不过当时有一种味道近似酱油的豆酱,加水调匀熬煮就可以变成低配版的酱油。

熬大骨高汤,放豆酱、肉桂、丁香、甘草及各种调料和酒,做出浅棕色的卤水。

青禾轩又出品了卤鸡腿、卤大排、卤鸽,还有凉拌木耳、野菜、冬瓜、大豆、葫芦混合的什锦菜。

虽然因为缺乏配料导致味道远远不及现代,但对当时来说已经是相当新奇的口味。

阿让又端来一盘菜,荆轲看了忍不住轻笑一声:“这是……呵呵,卤蛋,是青禾轩除了青禾团之外的第二道招牌菜,快尝尝怎么样。”

“蛋?”盖聂皱眉道,“蛋怎么是这种颜色的?”

“卤啊,”荆轲指指卤鸡腿,“就跟这些一样,都是用卤水做的。”

“哦……”几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各自拿走一个卤蛋,一口吞,认真揣摩了一下味道,对视一圈点点头。

段灵儿从后面走来,手里捧着一壶酒。

“哟,”盖聂朝她亲切地呵呵,“弟妹来了。”

她低眉浅笑一下,来到荆轲身边:“各位,小店酒品单一,口味清淡,怕怠慢了诸位,便特意差人去白马阁买来香浓的酒,望各位尽兴而归。”

三人拱拱手:“多谢弟妹了。”

荆轲笑眼看她,两人轻牵一下手,他目送她离开。

盖聂看着二人淡淡的腻歪,心生一些羡慕,感慨道:“哎呀,年轻真好,我与内子若是还能这样就好喽。”

陆林问向他:“嫂子可是徐夫人的独女?盖兄好福气啊,能得徐夫人剑术真传,还能抱得千金归,那可不知是多少剑客的奢望哩。”

盖聂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脸:“唉,不提也罢,都老夫老妻了。”

随即又问向荆轲:“那你二人是要办婚了?”

荆轲一脸幸福的傻笑:“是,过两日便要纳采。”

杨允摸着下巴想了想:“我前几天在酒肆瞧见了魏公子,就是隔壁魏国来的、住在卫君府的那个,他说是和段家订了亲的,还是卫君赐婚,喝了个酩酊大醉,后来搂了两个酒姬进屋,这个……”

荆轲笑了笑:“之前确是来了媒人,代表卫君做媒,家尊推脱得隐晦,他们没能明白这层意思,误以为是同意了的,竟还到处招摇,这个魏公子,呵呵。

“不过,今早二老已去君府请见,当着卫君夫人的面儿把这事给澄清了,魏夫人也没说什么,毕竟是误会一场,大家都是通情达理的人,把话说明白就好了。”

杨允点点头:“那就好,那个魏公子啊,你别看他人模人样的,其实是女馆常客,只是每次都走后门进,别人不知道罢了。”

盖聂笑着指指他:“你小子,若不是常去女馆,又怎会知道他是女馆常客。”

杨允“嘿嘿”一声低下头,抿了口酒:“我去女馆可不是遛马的,干的都是正经事,魏公子偷摸着去,那也不是能给寻常人看到的,唉,呸呸,不说了,这酒还真有劲,白马阁的赵酒名不虚传啊,不是普通赵酒的味,怕是他们做了些改动吧……”

大家边吃边聊,几轮酒后,慢慢变的多话。

杨允有点发晕,对着空杯自言自语:“我就纳了闷了,这白马阁的酒……怎么……这么上头?”

荆轲也来了点劲,醉意上脸,搭着杨允的肩:“说来遗憾,白马阁的酒坊,曾经也是我们段家的,一不留神给家尊贱、贱卖了,买了把伏羲弹过的千年古琴,然后就……坏掉了,唉,说多了都是嗝、都是泪啊……”

相比他们的醺醺醉态,盖聂和陆林倒是神色自如。

陆林笑了笑:“白马酒坊曾是段家的?这倒没大听过,是兴德里的那间吗?”

“兴德里?”荆轲晕乎乎地想了想,“兴德……里,我不知道,只知道是在城南粮仓后面那条街上……嘿嘿,灵儿说过的。”

“是兴德里,”盖聂肯定地点点头,“在兴文街和安德街的交叉口,那一片都是粮食作坊。”

“哦……”荆轲憨笑着点点头,“这样啊,诶?盖兄,你对那里挺熟的嘛,你不是……嗝、赵国人么?”

另两人也齐齐看向他,等他答话。

盖聂稍稍一愣,啧嘴道:“这有什么?我来濮阳就住在城南啊,来得多逛得多,自然也熟悉了,城南有些地方啊,我比你们本地的还熟呢,问这干嘛?喝酒喝酒。”

他说着就给大伙儿一一倒酒,荆轲赶紧止住:“不行不行,再喝就回不了家了,灵儿要骂我了,难道要她背我不成?呵呵,如果她能背得动……也、也行啊……”

“是你说的,”盖聂哈哈大笑,“行啊,行,那就满上!”

……

……

然后荆轲就栽了。

对方栽了一个杨允,另两人只是有点脸红。

段灵儿和阿让阿山与他们道别之后,对着睡死过去的荆轲愁眉不展。

灵儿有点气,打舍不得,骂又狠不下嘴,只能气鼓鼓地捏捏他脸:“起来啦。”

他还当是蚊子,挥挥手,扇了自己一巴。

段灵儿好气又好笑,让阿山和阿让把他架到小室睡,今晚就不回家了。

两人好不容易将他弄上榻,帮他脱掉外衣后才回屋休息。

灵儿端了盆水来给他擦脸,荆轲像是知道一样,闭着眼睛露出一个迷醉的微笑,一把握住她的手。

“死样,”她故作严肃地点点他眉心:“再装。”

他挠挠脑门,翻了个身,打起轻鼾。

她轻叹一声:原来是真睡啊。

接着洗漱一番熄掉灯,在他身后侧卧下来,抱着未婚夫慢慢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