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残酷的真相
只见一名长老飞身上前划开自己的手掌，提前布好的绝命阵触血而开，阵里刀光剑影，灵雨衣衫被鲜血染得如片片红云。
初月看着阵中的灵雨咬着唇，这么下去，不等锁魂阵破开，恐怕灵雨就要流干血了。
冷风与其他的燃魂师缠斗中不得分身。
天马飞向初月，被国主身边燃魂师一记蓝光打中要害，天马跌到了地上，努力滑着蹄子却站不起来，身上多处伤口都流着鲜血。
初月哭喊着，“住手，够了，住手！我们答应你们自愿进归魂阵，放了他们！”
“初月，我不许，我不管你要干什么，我不许。”灵雨咬着牙关，气血的流失让他的魂力无法完全调动，更无法破开锁魂阵。”
“你们到底要不要我进归魂阵，放了他们！停手，听到没有！”初月已经哭得喘不匀气。
“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夜雨！你竟然与他双修，你对得起母亲吗？”灵明痛心疾首。
“停掉绝命阵。”国主轻声发令。
“国主！？”数人都露出了惊异之色。
绝命阵停了，锁魂阵依然在，灵雨浑身血红，单膝跪在了地上，脸色苍白。
国主看着初月正色道，“灵玥，你三魂不全，所以忘记了他是你的杀母仇人，我不怪你，既然你自愿进归魂阵，我就暂且留着他的命，你是灵月国的大祭司，等你魂归后如何处置他全凭你的意愿，如何？”
初月吸了一下鼻子，“好，但我有条件，如果醒来后我不记得自己是李初月了，你就要放了他们。”
“可以。”国主对灵明点点头。
灵明拧着眉心去布归魂阵。
灵雨听着这番对话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初月，不要，你不是想回异界吗？如果你进了归魂阵也许你就不是你了，你还怎么回去，不要。”
初月哭着说，“如果这个代价是要你死，我宁愿不回去。”
一个燃魂师指着灵雨，“夜雨你个畜牲，居然趁灵玥三魂不全骗她与你双修，看她三魂归位后如何将你千刀万剐！”
“够了！”国主出声阻止道，灵玥与夜雨双修当真是一桩丑事，等灵玥清醒后亲手了结他便罢了。
初月根本不相信他们说的话，自己清清醒醒的，怎么就三魂不全了，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居然被引魂到两仪界，也不知道进了归魂阵后是不是身体就要被另一个灵魂占去了。
反正自己不就是借尸还魂，占着别人的身体活下来的吗？到时自己是不是连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了，更别说记得灵雨了。
灵雨凝着眉，他回想着遇到初月后的种种，难道，初月真的前任大祭司的女儿灵玥？
联想到初月当初第一次使用残月刃时那熟悉的感觉，灵雨的心中感觉到一阵恐惧。
他从未恐惧过死亡，可是此时，他恐惧，恐惧这一切是真的，那时，他和初月该如何相对？
“初月，不要答应他们，不要。”
初月摇摇头努力让泪水停下来，“你答应我，如果我不记得我是谁了，你不要执着我这副身体，这身体本来也不是我的，带着冷风和天马离开。”
眼见两人你侬我侬，众人一阵愤恨，恨不得立刻把灵雨千刀万剐。
灵明布好了归魂阵，按动机关，启月殿的穹顶渐渐收缩，直至完全打开，清冷的月光照进殿内。
灵明打开初月身上的网。
初月站起身擦干泪痕，她看着灵雨的目光里有不忍，有不舍，许许多多原来她不想面的感觉都涌了出来。
灵雨看着初月踏入了归魂阵，双唇紧闭，这一刻他愿意用一世的修为来换初月不要进归魂阵，送她回异界。
灵明划破自己的掌心，以自己的血为引，眉间亮起一点红光，指尖一弹，归魂阵便开启了。
殿内的所有人都凝神屏气。
初月闭上了眼睛，内视三魂，不作任何抵抗。
居然有星星点点红光从体外进入到了自己的三魂，初月很疑惑，杂魂是不可能和本身的三魂融合的，这是怎么回事。
突然间，一幕幕的画面进入的她的脑海中，从出生，童年，少年，青年，日子过了好久好久，燃魂师的命都是很长的。
母亲，那是她的母亲，坚定，从容，温柔。
这一切和安魂时看别人的平生不同，那是第三视角来看别人的事。
如今的这一切她不在看，是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一切，喜怒哀乐悲惧苦。
那最后的一晚，是夜雨，是他，是他杀了母亲，杀了自己，自己离世时不甘心啊，她还没有手刃仇人。
可是他又是灵雨，一个救她爱她宠她的男人。
生前死后的画面交替出现，初月心如刀绞，快承受不住了。
“啊——”一声长啸后，初月睁开了双眼，脸上早已泪水纵横，紧接着初月诡异的笑声在大殿中回响着，久久不停。
“灵玥？”灵明试探的叫道。
初月抬眼看着灵明，是的，她不能逃避，她真的是灵玥，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这么对她，生前死后都不给她安宁。
“哥哥。”初月轻声应道。
灵雨心脏一缩，金瞳暗淡了下来。
“灵玥，你都想起来了？”国主浅碧的眼睛散发着光芒。
“嗯。”初月点点头。
“真是圣灵保佑，从未听过燃烬三魂的人可以重返世间。”国主心里安定下来，灵月国的大祭司终于实至名归了。
“灵玥，你亲手了结他吧。”国主从一开始就不相信灵玥三魂归位后会放走夜雨。
国主一个眼神让下属撤掉了锁魂阵，反正夜雨已经气血不足，不构成危胁。
初月走向灵雨，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子上，这种疼痛让她喘不过气。
灵雨看着初月的那双金瞳，温暖而又悲情，仿佛已经比死更难过。
初月和灵雨只有一步之隔，字字寒冰，“我是灵玥，你可还记得灵玥是谁？你不是灵雨，你是夜雨！”
前一世死前的悲愤历历在目，初月看着那双悲伤的金瞳，心中的痛苦如洪水般吞噬了自己的心，“你杀我，杀我母亲。”
夜雨的眼睛一片水润，他不知道该怎样回应。
“你杀我，可是这一世你又救了我，但你杀我母亲！我绝对不能原谅你！”初月声音哽咽，眉间亮起红光。
所有人都等着初月手刃灵雨，为灵月国，为母，为自己报仇。
然而初月一记残月刃却打向了空中，无数的红色残月飞转消逝。
“灵玥！”灵明惊道。
初月没有再看灵雨一眼，“今日你为初月而来，这一次，作为初月，我放过你，你我从此两清。你走吧，留下冰魂，下次再见，我定会为我母亲讨回公道。”
“灵玥，你怎么可以放过他，你忘记了他怎么杀害母亲的吗？”灵明眉间是深深的竖纹。
“我没有忘！但我不只是灵月，我还做了十八年的李初月！今日，进阵前我早已言明，无论如何都要放了他，让他走！”初月闭上眼睛。
国主看了看初月，又看看灵雨，看来这两人纠葛很深，罢了，至少灵玥已经回来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让他走吧，派人送人他出静水城。”
“初月？”灵雨唤了一声，只见初月合着的双目并未睁开，他手一翻，将冰魂放下，微微运行魂力站了起来。
冷风也跑到灵雨的身边。
“冷风，你留下陪着初月。”灵雨说完后就转身向殿外走去。
冷风拾起冰魂走到初月身边，“主人留下的。”
初月睁开双目，黑色的眼睛更显幽深，“你为什么不和他一起走？”
“主人让我留下来。”冷风嚅嚅的答道。
初月接过冰魂，和母亲最后相处的那晚无法从脑海中挥去，反反复复地重现。
“国主，我想先回去休息。”初月一手放在胸前拜了一下。
国主点点头，“去吧，有事等休养好了再议。”
灵明向国主拜了一下和初月一同出了启月殿。
兄妹二人一路无言，初月闭着眼睛并没想和灵明有更多的交谈，冷风坐在马车的角落里更是不敢吭声。
进了府邸，一切都没有变，恍如昨日。
“灵玥，你的房间一直没动过，陈设依如往常，每天有人打扫。”不论如何，妹妹回来了，这对灵明来说就是万幸。
初月点点头，“嗯，哥，我想一个人静静。”
灵明看着妹妹一点没有亲人重逢后的喜悦，倒是很是有很多的忧愁，“也好。”
“把他安顿了吧。”初月说完就关上了房门。
灵明看了一眼冷风，略微皱眉。
初月坐在中厅，环顾着周围，这里的一切真是太熟悉了，泪水不自觉又涌了出来，母亲，我对不起你，我下不了手，女儿不孝，没能为你报仇。
事到如今，华夏是回不去了，回想起华夏的点点滴滴，初月又是一阵心酸，爸爸，妈妈，谢谢你们生我，养育我，可是初月再也回不去了，不能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
心月，你一定好好陪着爸妈，我的那份请你帮姐姐还吧。
自己既是初月，也是灵玥。
可是为什么？自己当初明明燃烬三魂，理应魂飞魄散，又怎么会到了华夏，再世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