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任重而道远
所有科目的试卷都做好了。
樊栀拿来标准答案批改试卷。
樊耘出乎她意料，考出了比她意料以外的更低分，只有285分。她自己则考了493分，比她料想的还差了很多。
她翻阅报章查过1990年前的高考分数线，
在1990年前没有还没有一本二本的说法。只有重点院校、一般院校、专科院校、本科自费生、专科自费生的说法。
重点院校理工科的录取分数是520分左右。
一般院校理工科的录取分数是500分左右。
专科院校理工科的录取分数是470分左右。
本科自费生理工科的录取分数是475分左右。
专科自费生理工科的录取分数是450分左右。
也就是说，现在的樊耘根本连自费上专科院校的资格都没有，她想要在两个月内辅导他考上一般院校，还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樊栀咬咬牙，甩给了樊耘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狠厉表情。他平时到底懒成什么样子才能考出这么糟糕的成绩？就他这样子，到底凭什么娶到她貌美如花的妈妈？
一旁的樊耘全然不觉，他只顾着惊叹樊栀怎么会忽然间从一个学渣进化成学霸。
他瞪着一双漆黑的眼，将樊栀刚刚写过的卷子答案和标准答案反反复复地校对，最后得出结论樊栀果然是靠真本事考到了493分后，他的整张脸都是扭曲的。
他将樊栀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打量了不下二十次，最后还是不能相信地问，“你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小霸王阮宁栀？”
樊栀霸气道，“我以前只是不想太过出众，其实课本上的知识我全都懂。”
这话说得一点诚意都没有！
樊耘忍不住挖了一颗鼻屎递到樊栀面前说，“你把我的鼻屎吃了，我就相信你真的全都懂。”
樊栀垂眸看了一眼那恶心的鼻屎，心里便想起小时候她们一家超穷的，奶奶为了奖励她六年级第一学期的期末试考了全班第一，省吃俭用买了她最喜欢吃的牛奶雪糕杯。
她打开雪糕盒盖子，才吃上两口，她那没心没肺的爸爸在旁边挖了一手鼻屎，手指头黏着那鼻屎一甩，绿豆般大小的鼻屎就掉进了她的雪糕杯里。
她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结果是奶奶因为舍不得扔掉，拿起来吃了。
想起往事，樊栀忍不住一个暴栗子甩到他额头上，怒道，“樊耘，你这辈子总这样，恶俗，低趣味，没点正经！你将来要是生了个女儿，她肯定还要跟着你一起受苦！”
樊耘被樊栀骂得一脸懵比，根本摸不着头脑。
他心想，不就是一颗鼻屎而已吗，以前她挖出来的鼻屎更大颗更恶心，他也没跟她翻脸呀？
樊栀从樊耘房间走出来，曾庆玲正在客厅的缝纫机面前坐着，一边缝着衣服，一边偷瞄樊栀。
刚才樊栀和樊耘说的话她全都听到了，这会她心里正纳闷得很，这坏丫头今天好像真的不一样了。模拟试题竟然考了493分，而且还帮着教育樊耘。
这么一想，曾庆玲便顿时觉得眼前这一惊一乍的坏丫头顺眼了许多，乖巧得不得了。
樊栀看到曾庆玲在缝衣服，便走过来礼貌地说，“阿姨，我先回家了。”
曾庆玲露出一丝笑容，客套地问，“怎么不在我这里吃了晚饭再走？”
樊栀摇摇头，“不了。”
已经是晚上的七点了，原主阮宁栀的爸妈应该在家等着她这个假阮宁栀回家吃饭吧。
却听到曾庆玲笑着说，“你在这跟我客气啥，你现在回去也没饭吃，今天星期二，你爸妈都在单位里头吃。”
原来是这样。
樊栀想起奶奶做的饭菜，便不由自主地点头，“那好，我在这里吃。”
房间里的樊耘听到这话，立刻从里面冲了出来喊道，“妈，阮宁栀对花生过敏。你做的拌面都放了花生酱，让她怎么吃。”
曾庆玲面露尴尬。她今晚只准备了拌面和骨头汤，那汤里面也放了花生米。
樊栀面露遗憾。原来原主阮宁栀对花生过敏，幸亏樊耘说了出来，不然她觉得自己以后很可能死于花生过敏。
樊栀望向曾庆玲说，“阿姨，没关系的，我回家自己弄弄也能吃饱。”
曾庆玲看着樊栀面上那略显失落的表情，心头忽地一软，竟没来由地有些怜惜眼前这位生来衣食无忧却缺少关爱的丫头片子。
想到樊栀进屋前说喜欢吃红烧鱼，她便说，“小丫头，你等着，我给你做红烧鲫鱼。”
樊耘瞪大了眼睛，委屈巴巴地投诉道，“妈，我求了你整整一个星期，你都没给我做酸菜鱼，这阮宁栀还没开口呢，你就给她做红烧鱼。”
曾庆玲没好气道，“我做的红烧鱼你不吃是吧，怎么这么多话！”
曾庆玲到楼下的菜市场买了两条鲫鱼，回家后花二十多分钟就做出了美味的红烧鲫鱼。她还重新给樊栀下了一碗没花生酱的红烧鱼汁面条。
吃晚饭时，三人坐一起。
樊耘一筷子就夹了一大块没有小刺的鱼腩，樊栀见状便瞪着他喝道，“樊耘，松手，给我放下那块鱼腩！”
樊栀这么一说，樊耘就乖乖放下了就快要到嘴的鱼腩。
他委屈巴巴的样子，但却依然乖乖地把鱼腩孝敬到樊栀碗里。
樊栀把鱼腩的鱼刺全部剔除掉，然后将鱼腩夹到了曾庆玲的碗里，笑着说，“阿姨，你辛苦了，你吃。”
曾庆玲和樊耘都一脸惊讶，原主阮宁栀可不曾这么礼貌过。
樊栀却不以为然，上一辈子，她就总是给奶奶夹菜，这事她都做习惯了。
曾庆玲是单亲母亲，未婚先孕生下的樊耘，靠打散工和卖早点独自抚养大樊耘。
在这个年代，未婚先孕是有伤风化的大事，樊栀能够想象得到奶奶为了养大她爸爸，到底承受了多少的压力和非议。
也因此，她打心底里心疼奶奶，爱惜奶奶。
而现在，奶奶特意为她做了红烧鱼，她自然要把最好的鱼腩肉夹给奶奶吃。
这一顿饭，虽不丰盛，却吃得樊栀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