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苏陌赶到镇上时，刚好六点。由于一晚上没睡，太累了。回村里的路也不好走，苏陌就把车放在镇上，坐公交车回家了。

苏陌在路口下车后，及匆匆往家赶。

冬天的早晨还是比较冷的，人们习惯了晚起床，一路上也没碰到人。主要是村里也没多少人口了。青年人都争先恐后的往大城市去发展，大多数年轻人都带走了妻子和孩子。有些老人为了帮忙照顾孩子，也随年轻人进城了。留在村里的只有老人和少数留守儿童了。

苏陌推开自己家的大门，家里静悄悄的没任何动静。苏陌以为父母还在睡觉。他推开父母的房间门，床上被子叠的平平整整，好像没有人睡过一样。苏陌又往外走，屋里屋外齐齐找了一遍，都没有看见父母的影子。苏陌不知道这么早父母能干什么去。按理说，父母吃穿不愁，苏陌家的生活条件在村里已经奔小康了。苏陌父母没有必要在大冬天起这么早呀！现在的苏陌父母是村里好多老人羡慕的对象。因为儿子女儿在城里都有房有车，工作单位还比较好，起码不用父母操什么心。

苏陌一天一夜都没有睡觉了。他给父母打电话也没人接，实在在找不到父母的情况下。苏陌就想自己先休息休息吧。要不自己身体也怕抗不住。苏陌走进自己的房子，发现自己的房子不像好久不住的样子，房子里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灰尘。好像每天都打扫年的样子。

苏陌一躺上床就睡着了。

苏陌睡的迷迷糊糊的，听到客厅好像是父母的说话声。他正准备起来开门出去，问问父母去了哪里。突然听见父母两人都不停的唉声叹气，好像很绝望的样子。

苏父唉声叹气的说：“咱们两个一早上，收废品就卖了这么一点钱，这还差的远了，该咱办了？”

苏母试探性的说：“不行，我们就问亲戚在借点借点。实在不行，我们就把我们住的这房子卖了吧。能凑一点就是一点吧。”

“房子卖了我们住哪，我们也不能让孩子起疑心吧。孩子知道了，我怕他承受不起。我们在想想办法吧！先不要想那么多了，我们也年龄大了。只有尽自己最大努力了。我们休息一下吧，休息下就出发吧。能多挣一点就是一点。”父亲一边抽烟一边说。

苏陌慢慢的收回了马上就要开门手。听见父母的对话，父母好像很缺钱的样子。苏陌想不通，平时给父母打电话，父母都说自己衣食无忧，身体健康，平时身体就是小毛病，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那父母现在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了？

苏陌想父母要用钱也没有给自己打电话，提都没提。难道父母有自己不知道的什么秘密。

苏陌现在也不急的出去了，他庆幸刚才没有把车开回来。幸好父母还没有发现自己回来了。父母心理好像有事，苏陌躲在房子里，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他听见父母好像吃了什么东西，喝了几口水。就急匆匆的又出门了。

苏陌听见了父母关门声，才敢从卧室里出来。在路过客厅时，苏陌发现了放在桌子上的馒头，看来父母刚才是啃了几口干馒头，喝了几口水就急匆匆出门了。到底家里有什么急事，让父母连早饭也没吃，就这样凑合。

苏陌远远的跟在父母后面，他不敢离的太近，怕父母发现自己。他也不想离的太远，他想好好看看父母。他怕以后没有机会了。苏陌看着父母向邻村走去。

苏陌跟在父母身后，他突然发现父母的背好像弯的更厉害了。父亲边走边咳嗽，母亲不停的在给父亲顺着背。父亲咳嗽的实在不行了，就停下来喝几口水。直到父亲不咳嗽了，才有往前走。

苏陌跟着父母来到了邻村的砖厂。父母脱下了来时穿的衣服装在袋子里，又从袋子里拿出一套干活穿的衣服，穿在身上。

父母进了砖厂，和好几个工人打完招呼。就推了一辆手推车进砖窑里面了。大约等了二十多分钟。父亲拉了满满一车砖从砖窑口出来了。父亲在前面战战兢兢地使劲全身力气把车子往前拉着。母亲在后面使劲的往前推。也许是父亲使的劲太大，也许是砖窑里面温度太高，父亲的额头已经慢慢出汗了。苏陌离的远，也看的不是多清楚。他只看见父亲不停的用袖子擦汗。父亲一使劲背弯的跟厉害了，和身体呈九十度的方向了。母亲好像为了能减轻父亲的重量，使劲在后面的推着。两位老人一个使劲在前面拉，一个不停的后面推。到底身体不如年轻人了，遇到一个小坡父母都上不去了。

苏陌仔细观察了下，在砖厂干活的都是身强力壮的年轻人，除了父母根本就没有老人。在这寒冬之时，只有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等着这开锅的才来挣这苦力钱。这里干的都是最苦最累的活。苏陌不明白，父母到底是多缺钱，寒冬腊月跑来吃这苦。

苏陌想不通父母来这挣钱的意义。难道是自己平时对父母关心不够，父母已经揭不开锅了。这也没有可能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陌心里想，他一定要弄清楚原因，不知道父母还瞒了自己多少事。

苏陌再次抬头看向父母，父母还在小坡前继续挣扎着。苏陌换了个位置，看的比较清楚了，父母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浸湿了，汗水顺着父母的脸颊往下流。在这寒冷的冬天里，父母的汗流成这样，可见父母出了多大的力。就这样父母还是没上去这个小坡。

这时父母停下砖车，母亲走向了一位正在干活的年轻人，请求年轻人的帮助。年轻人骂骂咧咧的走向父母。

“我们在这干活都是计件的，你们拉不动就不要装那么多。每次都要我们帮忙，我们也要养家糊口。”

父母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以后我们不会装那么多了，大家都不容易，耽误你干活了。”

苏陌看见父母低声下气的对年轻人道歉。苏陌实在忍不住了，他的眼泪不由自主的就留下来了，想控制都控制不住了。他就想立马冲上去，拉着父母离开这里。可是，他还没有弄清父母现在要干什么，他们要钱干什么，他们为了钱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他不知道父母在这干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父母瞒着他的目的是什么。如果父母需要钱，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要钱了，看来父母还是有事瞒着自己的。

苏陌为了弄清楚父母这样卖命挣钱的目的。只能眼睁睁看着父母这么大年龄了在这里受苦。

苏陌看到父母在年轻人的帮助下，把砖车出力的拉上小坡。父母开始把砖一块一块的往下放，并且要整整齐齐的摆放整齐。在这么寒冷的天气下，父母手套都没有戴，就这样裸手，一块一块的往下搬。搬了一会，父亲就气喘吁吁地了，还不住的在哪咳嗽，寒风刮过父亲咳嗽的更厉害了。没有办法，父母停下来了，坐在旁边的草丛里稍作休息。母亲拿出来了早就凉透了的水给父亲喝了点。父亲咳嗽才稍微好点了。

苏陌远远的看着父母，突然发现父母亲的确是老了。也可能自己成天忙于工作，一二个月记起来了才给父母打个电话，自己平时根本没有时间回来看父母，父母老的太快了。父母因为在城里生活不习惯，不愿意和他们一块生活在城里。两人独自生活的农村。这次，要不是生命垂危，相陪陪父母，苏陌也不可能回来的。他不回来也看不到父母这样的生活。如果这次不回来，身体没问题时，苏陌也可能到过年时才急匆匆赶回来陪父母过个年，也就二三天时间罢了。

苏陌过年回来，也没有发现父母有什么异常的反应呀。难道时平时对父母关心太少了，父母有什么事，自己没有发现。

苏陌平时在工作单位，没事和同事闲聊天时，还批判现在有些年轻人，光过好自己的小日子。留父母自己住，有时老人走了，儿女都不知道。都说养儿女防老，苏陌认为这样的年轻人太自私了。苏陌认为，他一直对自己的父母特别好，吃穿不愁，生活平稳，自己和妹妹没有让父母有什么操心的。苏陌一直认为，父母应该以他们为骄傲和以他们为荣。苏陌常常给别人吹捧自己父母过着世外桃源的日子。可今天看见自己父母过着这样的生活，他真感觉自己太失败了。是什么让自己忽视了对自己父母的关心与爱护了。他感觉他大学刚毕业时不时这个样子的。大学刚毕业，苏陌那时工资也不高，但是他一月就抽出一两个星期六和星期天回家来陪陪父母。就是回来什么也不干，陪父母说说话，苏陌都感到很知足。平时打电话就不用说，是经常的事。不知是什么时候，苏陌给父母打电话的时间慢慢变少了，到一二个月都没有一个电话。

苏陌努力的回忆的。应该是自己开始谈女朋友开始吧。每到星期六和星期天，苏陌和女朋友有逛不完的街道，看不完的电影。就没有时间给父母打电话了，更没时间回家看父母了。有时父母打来电话，苏陌嫌父母太啰嗦，父母没说完苏陌就把电话挂断了。

结婚后就不用说了，苏陌有了自己的小家庭。父母来住几天还可以，时间长了，媳妇有意见。自己也嫌不方便。所以，父母为了他把日子过好，从来在城里不长住。有事来，最多三五天时间。没事，从来不来。

是什么时候日子过成了现在这种日子，无从想起。是什么时候，自己的生活重心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偏离。苏陌更不知道了。生活过着过着就成这样了，我们都不知道。等发现时，为时已晚。

苏陌好像在生活中迷失了自己。现在的生活好像偏离了原来的轨道。自己身体是个未知数。自己尚在，父母现在不知是为何，都过成了这样的生活，哪自己走了父母该咱办。苏陌现在越来越迷茫了。自己怎么了？生活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