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87.神凤之泪
流月吃饱喝足，又足足睡了一整日的觉，感觉整个人容光焕发。
经此一事，不知是不是真的锦羽仓鼠的血脉问题，流月周身妖气减了大半，浑身散发着点点特有的灵气，若碰上不认识的人，只怕还会误喊一声仙子。
流月对此勉强满意，也不再纠结自己容貌之事了。
凤铮担心流月会有个好歹，没有再继续追查长琴的下落，留在凤栖宫日日抚琴，安抚流月的元神。
这时，流月刚吃饱饭，借着天气好，准备出去溜达一圈，正好看见凤铮摆琴。
流月便来了兴趣，高兴的跑过去:“师父，师父，教我弹琴好不好？”
凤铮目不斜视，平静的摆弄着赤霄琴，随口应道:“文贤教你背的书你背了多少？还想学琴？”
“哎哟，文贤大仙讲的书，一点趣味都没有。”流月开始撒娇，一点也不想背书。
这天界的书无趣极了，还不如看凡间的连环画呢。
凤铮明显知道流月是何心思，微微瞥了一眼:“为师见梓桐背得很好，怎就无趣了？”
梓桐做什么都认真，就算书上内容再枯燥乏味，他也能认认真真的看完背完。
可流月在妖林里放养惯了的，她哪有那耐心。
“是，梓桐书背得好，您老收他当徒弟好了。”流月撇嘴道。
凤铮明显瞪了流月一眼，示意她慎言。
流月只道憋屈，转身蹲在一旁画圈圈。
凤铮见其模样，轻笑了一声，拂手取出了那日自流月体内拿出的玉珠，递到了流月眼前。
流月只一瞥，心情立马好转，“哇，好漂亮的玉珠子。”
“师父您这是要送给我？”流月巧笑嫣然，伸手就去拿凤铮手中的玉珠，眸色中带有一丝讨好:“谢谢师父，您对我真好。”
凤铮却不松手，看着流月，淡定的说道:“为师几时说过要送予你了？”
闻言，流月瘪嘴不已，好心情又消失了。
凤铮才正色问道:“你可见过这颗玉珠？”
流月无知的摇了摇头，在她的记忆里，好像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玉珠子。
见其反应是真不知晓，凤铮默了一瞬，才把手松开。
“这是神凤之泪。”
凤族乃上古神族，百鸟之首，落泪成珠。
流月自然听过凤凰一类的神鸟落泪成珠的传说，可那毕竟是传说，千万年见不到一回，没成想如今她手里竟拿着一滴神凤之泪。
真是又惊有喜。
流月小心的拿着那泪珠，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端详着，宝贝极了。
“师父，那这滴神凤之泪是哪来的？”
她可是听说凤凰是世上最先开智的鸟族，神脉天成，平素里个个都是高傲的性质子，断不会因一点小打小闹就落泪的。
流下这滴泪的那位神凤，当时怕是伤心极了。
凤铮想起了诛仙台下的轮回，刻入心中的那道身影将一身修为散尽，跌进了轮回道中。
“凤铮，我曾想过，若你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
“凤铮，青姣承了你的情，如今，全还给你。”
流月见凤铮并不回答，神游天外，伸手在凤铮眼前挥了挥，又问了一遍。
凤铮方才回过神来，暗自垂眸，轻轻的拨动着琴弦，随口说道:“时间久了，不记得从哪来的了。”
流月却未发觉到凤铮的变化，只捧着泪珠，开心的自说自话:“管它从哪来的，现在在我手上，那就是我的了。”
“师父，送给我好不好？”流月将泪珠紧紧护住，撒娇卖萌。
凤铮看她那贪心的样，大手一挥:“行了，给你了。”
“太好了，太好了。”流月得了宝贝，高兴的直转圈，蹦跶了许久才停下，心情好得不得了，又见凤铮在弹琴，也不想学什么琴了，只道不打扰师父清净，开开心心的蹦跶出了凤栖宫。
流月一路溜达，心情极好，加之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没出门，精力也好，竟一路蹦去酒池林，吃了顿便宜的酒。
师堂控诉无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请流月去司农仙那处，帮他换些葡萄和青果酿酒。
流月心情好，本着神仙都爱做好事的心态，开心的蹦去了司农仙处。
不过司农仙处最是仙多仙杂，几乎整个九重天的神仙都会在他那里采摘，每天仙流量很大，不过都是些受使唤的小仙，喜欢四处嚼舌根。
一看见流月，就在底下窃窃私语。
“诶，这是哪家的仙子，长得可真漂亮。”
“没见过呢，不过你看她仙气寡淡，指定是新提上来的。”
“你们看，她周身仙气呈淡淡的紫色，神仙怎会有如此仙气？”
“她好像是凤铮上神收的那只妖精徒弟，叫流月。”
“怎么可能，我听说妖都是长得奇形怪状，凶神恶煞的。”
“我听说啊，流月就是生得好，才被凤铮上神收为徒弟的，不然她一只妖，怎么可能上得了九重天啊。”
流月一向缺心眼，不会去听人家的悄悄话，大摇大摆的走到了司农仙的门口，自报家门。
自从千年之前梓桐和蓝鸢在司农仙处打了一架后，司农仙生怕又有同样的事情发生，就在门口里了规矩，凡是来采摘瓜果的皆需自报家门登记，方可进入园内采摘。
“我是凤栖宫的流月，我要葡萄和青果。”流月大声自报家门，得了准许，却并未入园。
这就又得算上梓桐这棵老梧桐了。
梓桐一向自力更生，除了每日到天河挑水以及桃李园学习外，去得最多的就是司农仙这里了。
而梓桐对吃的东西又比较执着，专挑那些个大肉多又稀罕的，这一比较吧就容易多摘，一多摘就容易到处乱扔，司农仙又不敢得罪凤铮，就想了个万全之策，让梓桐留在一边，使唤门下弟子去摘瓜果，好过白白浪费了。
流月最初就是梓桐带去的，和梓桐倒是一个德行，所以流月也就被同等对待了，美其名曰凤栖宫的仙子仙童要亲自接待。
只是实情如此，外人看见的就不一定如此了。
外人只道，他们有个好主子，能让司农仙的人亲自摘瓜果送出来。
“看吧，还真是凤栖宫的人。”外面聊天的人，摘好了瓜果也不急着走，对着流月指指点点。
“听说流月盗取天书，被天君打入一线天了，这才多久啊？”
“可别提那事了，我听说她是被三天下的少芒神君亲手抱着出的一线天，天君为此都息事宁人了。”
“又是凤铮上神，又是少芒神君，她怎么那么好命。”
“嘁，还不是只妖，我听说，妖天生会勾人，你们看她那模样，指不定还勾了谁呢。”
“凤铮上神怎么会收她做徒弟？”
“你不知道？她是世上仅剩的一只锦羽仓鼠，凤铮上神大义，不愿看着锦羽仓鼠一族灭绝，才收了她做徒弟的。”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因为她生得好看。”
“哎，我之前见过流月一回，我记得她不长这样的。”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以前在锁妖塔外，见她和蓝鸢仙子说话，那时她不长这样的。”
“她是妖，我们天上仙气浓郁，她的容貌发生变化也不算奇怪。”
面对这些议论，流月皆都听着，咬牙切齿，拳头握得指甲都嵌进肉里了，很想打那些小仙一顿。
但她如今妖法大减，伤又刚好，心知不是打架的好时候，只憋着气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还好司农仙的人手脚麻利，很快就送出来了葡萄和青果，流月抱着一捧果子，横眉冷漠，努力克制情绪，压制心神，闷声闷气的走人。
她才不屑跟那些小仙闹呢。
然而议论却并未因流月的离开而停止，反倒愈演愈浓。
一是道她在一线天受了一回难，竟变得仙模仙样的，以前只当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妖精，凭着锦羽仓鼠的血脉生得白软些，如今看起来倒有了一分清冷，一分淡然，姿色碾压一片瑶池仙女。
二是道她命好，拜了凤铮上神为师，天君不计较她盗取天书的罪，还有三天下的少芒神君不远千里的来救她，面子忒大。
三是道凤铮上神眼瞎，放着天上千千万的优良血统的仙女不收，偏偏收个小妖精当徒弟，可叹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