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79.梦中鸾凤
待流月一路乱窜的回到凤栖宫，梓桐已安稳的进入了梦乡，凤铮却还在主殿打坐调息。
本着不能打扰到凤铮的想法，流月如偷窃一般轻手轻脚的打算溜进銮青殿，反而被凤铮抓了个正着。
“回来了？”凤铮平静的问道。
流月一被发现，突然觉得心虚不已，摸着头悻悻的应道:“啊，回来啦。”
“去哪了？”凤铮继续问道，语气中不带一丝波澜。
“师父，徒儿为了节约凤栖宫的饭菜，出门去找饭吃了。”流月一本正经的说道。
“喝酒了？”凤铮顾自发问。
流月伸出食指，认认真真的说道:“就喝了一口。”
“呵。”闻言，凤铮竟然轻笑了一声，抬眼看了看流月，平淡的说道:“去睡吧。”
流月借着酒劲，反倒来了兴致，蹭到凤铮跟前蹲好，乖巧的望着凤铮:“师父，我不想睡觉，我想听你弹琴。”
闻言，凤铮瞥了流月一眼，默了一瞬，抬手轻轻一挥，赤霄琴便摆在了眼前。
这赤霄琴通体皆白，却唯有一根琴弦红如血。
“想听什么？”凤铮抬手抚上琴弦，随口问道。
流月也不知为何，只觉心神一动，脱口而出道:“鸾凤鸣。”
凤铮也不做多说，缓缓的弹奏了起来。
天地大劫，弱水倒灌，母神以身补天之后，自弱水河中飞出了神鸟青鸾，自九重天之外飞出了七彩神凤，交相辉映，霞光万丈，鸾凤两相厮磨，你追我赶，携百鸟呈祥，绕着天地飞了七天，此为鸾凤鸣。
然而流月却总觉得，听出了不一样的情绪。
三千情丝起，青鸾杳不回；一曲相思毕，再求鸾凤鸣。
流月呆愣愣的伸手去触那琴弦，琴弦突然震颤，泛起丝丝寒光，猝不及防的划破了流月的手指。
如灵光咋现，如迷雾漫天，脑海中涌现出了点点似记忆的碎片。
“青姣，我新谱了一曲，弹给你听。”
“这首曲子叫鸾凤鸣，青姣，我教你弹琴，以后，我们一起合奏好吗？”
“今天是人间的百历新年，我算准了时间，才带你来看看的。”
流月只觉得自己大脑中异常混乱，恍惚中仿佛又做了那个梦，却又像是另外的一个梦。
次日，流月头脑昏沉，是被梓桐嫌弃般摇醒的。
而凤铮早已不见踪影。
“我师父呢？”流月揉着迷蒙的双眼，四下环顾着，下意识的问道。
“上神出门了。”梓桐淡定的说道，拍了拍手，装模作样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裳。
“去哪了？”流月好奇，起身抬脚欲走，“我要去找师父。”
不料梓桐急忙拉住了流月，煞有其事的说道:“哎，上神交代过了，你要跟我去桃李园学习！”
“我才不去呢。”流月瘪嘴，想起文贤大仙爱提问的教学方式，实在承受不来。
梓桐却道自己领了凤铮上神的命，由不得流月乐不乐意，非要拉着流月一道去，顺便随口还嫌弃了几句，强扯着流月出了门。
桃李园，书声琅琅。
文贤大仙背着手，悠闲的踱步，时不时瞥一眼底下的学子们，神态还是颇为满意。
而凤铮竟然在不远处淡然的品茶。
梓桐却才扯着流月急匆匆的赶到。
待到文贤大仙跟前，梓桐方才松开流月，恭恭敬敬的鞠躬行礼:“梓桐给大仙问安。”
“入座吧。”文贤大仙难得好心情，摆手示意。
梓桐听话的落座，拿出书本，有模有样的念着，毫不违和的融入了读书声中。
徒留流月站在原地，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扣着头皮，眼皮耷拉着，看起来没有半点精神。
和凤铮上神的光风霁月清淡如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流月，你师父特意嘱托，要你好生学习，可莫辜负了凤铮一片心意。”文贤大仙看着流月，颇为认真的嘱咐道。
不料流月似乎并未听进耳里。
“哈……大仙，我没睡醒，能不能等我睡醒了再学？”流月揉着眼睛，随意至极。
“放肆。”凤铮突然发话，声音不大不小，既不惊了旁人念书，又吓得流月一哆嗦。
流月瞬间清醒，看见了凤铮，欣喜万分，兴奋的跑了过去。
“师父~”流月甜甜的叫着，待到凤铮跟前，却被凤铮突如其来的一本书横在眼前。
凤铮手持着书，横在流月眼前，颇为平淡的说道:“念一百遍。”
流月憋屈不已，只好接过书本，可怜巴巴的就地坐下，认命的念了起来。
“彩衣诀，青白阙，少年相约……二十八日不归，见惟空室，知灵锁何处，不见青鸾不见卿。”
流月有一搭没一搭的念着，恍恍惚惚的，竟有记起了晚间做过的梦。
弱水河倒灌，天破了个窟窿，风雨业火不息。有神人只身赴死，徒身去扑了天的窟窿，而后，风雨开始平息，天地回归正道。
就在那时，弱水河中一颗泛着寒光的锦原石突然灵气暴涨，瞬间冲破了弱水河的禁锢，一飞冲天，化成了这世上绝有的青鸾。
神鸟青鸾，自弱水而出，绕天地七日，练成了人形。
而后飞入九天之上，徒手撕裂虚空，劈府立宫，尊为碧虚宫神。
……
流月念着书，思绪恍惚，凤铮见状，随手拿起案边书卷，毫不犹豫的拍在了流月脑门上。
流月将将回神，一手扶额，幽怨的看着凤铮，委屈的说道:“师父，您打我干嘛？”
“念你的书。”凤铮只将书卷丢在流月眼前，淡定十足。
流月却全无念书的兴致，凑到凤铮跟前，乖巧的蹲好。
“师父，您听说过青姣上神吗？”流月好奇的问道。
听闻青姣二字，凤铮眸色一暗，似有感触，却又瞬间恢复了平静，不置一词。
流月却在凤铮的神色中看出了些端倪，继续追问道:“这世上真的有碧虚宫青姣上神吗？”
凤铮淡淡的瞥了流月一眼，默了一瞬，只道:“你觉得有，就有。”
“我觉得没有。”流月摸着下额思索道。
“那便是没有。”凤铮极为平淡，似不愿多言。
流月却继续好奇的问道:“那师父认为青姣上神存在吗？”
“许是存在吧。”凤铮反而说道。
流月听了此话，像是更有了兴趣，毫不犹豫的问道:“那青姣上神美吗？”
凤铮只道：“美。”
“比我还美吗？”流月却突然说道，丝毫没发现远处教书的文贤偷偷嗤笑了一声。
凤铮抬眸瞥了流月一眼，不知思索了些什么，抬手端起茶杯轻饮了一口，才平淡的回道：“自是比你美的。”
流月瞬间没有了兴趣，只道凤铮骗妖，无趣的继续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