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繁蝶乱英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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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下毒谋杀

司徒老爷匆匆赶过来,让家丁把人从水里捞出来,用丝帕掩着鼻子随意查看两眼确实是落水淹死。

“把管家和岐婆子一起丢出去。”司徒老爷转身回屋换了一身衣裳出来。

“晦气,晦气!”

边走边说的司徒老爷撞上一个小厮,那小厮低声说了两句,司徒老爷立马笑逐颜开。

“快!快!去告诉老夫人,夫人。”

司徒老爷又折返回来拉着看热闹的司空玄武就走。

“舅公这是做什么?”司空玄武莫名其妙地跟着司徒老爷走。

“天子围府今日解除了。”司徒老爷高兴地笑道。

“解除了?为何?”司空玄武有些不明白。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兵莫非王臣,天子意愿还要跟你解释一下吗?”

走到老夫人院里,司徒老爷丢开司空玄武的手,俩人进屋分别给老夫人行礼问安。

老夫人面无喜色,她只吩咐司徒老爷带家丁去打开除正门外的所有小门,凡有宾客一概拒绝。

司徒老爷面带难色说:“这些日子被困在府里,想来亲朋好友都很担心,四处奔走营救,现在开府却闭客,怕外面会有不好的传言。”

老夫人沉静地说:“如今只是天子围府的困境解除,天子缘何发难又为何饶恕,一丝消息都打探不到,别说天家难测,洛邑城中多少亲眷,单说司空府就派来两位表少爷,可又如何?”

老夫人质问司徒老爷和司空玄武,俩人闭口不语。

“头绪都摸不到,盲目开府迎客,唯恐有诈,到时不仅司徒府,连带着各方亲朋好友都遭殃。”

司徒老爷唯唯诺诺地下去照办。

“看到了吗?”老夫人问司空玄武。

司空玄武被问得茫然无措,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压根不知道老夫人让自己看什么,只得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四处查看屋里有什么不同。

绥表妹和无华在床上坐着下棋,丹丫头守在旁边伺候,紫妺给老夫人扇风,没有不正常的地方。

“管家和岐婆子没了,不知会方便多少人。”老夫人转头对紫妺说:“还在这儿做什么?”

紫妺垂手半跪着说:“紫妺请夫人过来伺候。”

老夫人不置可否,紫妺退出房间。

司空玄武自知理亏默不作声,等着老夫人的批评。

“丹丫头让他们把那个楠木圆桌搬进来。”老夫人吩咐丹丫头道。

“好好的老夫人怎么想起用这个桌子?”丹丫头脱口而出。

“把午膳拿到这里来,总要庆祝一番才好。”老夫人总算露出笑容。

“你再去看看庄子上粮食剩的多不多,让他们都放到府里粮仓,若再有围府之困也好应对。”老夫人心有余悸。

“呸呸呸!老夫人快别担心,从今往后司徒府大吉大利,再无任何小灾小难。”丹丫头说完行礼退出去。

“这丹丫头,看给我纵的。”老夫人呵呵大笑。

“老夫人。”夫人进来请安,拿起扇子站在旁边伺候。

“都过来吧,也该跟孩子们说实话了。”

老夫人说罢绥表妹和无华起身走到正厅,站在夫人旁边,紫妺站在屋门口守着。

刚才丹丫头张扬无所顾忌,司空玄武原本以为老夫人更偏爱她,现在对比起来原来老夫人更信任紫妺。

“老夫人,真的不是我。”夫人低声哀求。

老夫人猜忌地看着夫人冷冷地说:“那就把你和司徒老爷昨晚的计谋讲出来,这院子平白无故死这么多婢女,我可曾过问?管家和岐婆子是一般婢女可比的吗?”

夫人用丝帕擦拭着眼泪非常不情愿地说:“昨晚司徒老爷说这府里不太平,多是岐婆子闹的,管家也是个大嘴巴,比不上那鸡犬听话,找着机会先把他们支开才好动手。”

“打狗还要看主人。”老夫人语气冰冷。

“管家是奴,岐婆是婢,原也算不得国人,我一时头脑发热就听从司徒老爷的计划。”夫人慌张地比划着解释。

“也罢!你们打算弄死他们之后干嘛?也把我捎带上吗?”老夫人怀疑地问。

夫人摇摇头,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急得说不上话来,绥表妹轻拍她的后背,让她能稍稍平静下来。

“管家和岐婆不是我害死的,三婆子还没有动手,就发现他们都死了。”

夫人哆嗦着又说:“司徒老爷想着把管家和岐婆支开,老夫人没有帮手,我能把无华从老夫人院里接回去。”

“怎么接?我就不给哪?”老夫人面带怒色,站起身来呵斥道:“你我都是堂堂晋国女公子,竟然要被一个陪嫁仆从玩弄于股掌之中。”

“在这个司徒府,我是无华的祖母,你是他的嫡母,难道我会害他?还是你会害他?如果我们都不会害他,还有谁会害他?你想过没有?”

老夫人满面怒容瞪着司徒夫人问:“难道无华不是我的嫡亲孙子?为什么你这么怕我会害死无华?害死他让我司徒府断子绝孙吗?”

司徒夫人被问得哑口无言,连连后退泣不成声。

“我死了,无华和绥丫头死了,你能逃过吗?到时候鸠占鹊巢,最后的赢家是谁?”

老夫人缓缓重新坐到椅子上,一屋子人都不敢出声,安静的有些可怕。

丹丫头带人把盘龙雕花贴金楠木圆桌搬进屋,饭菜全部安排好,司徒老爷也被婆子请过来用午膳。

司徒老爷进屋感觉气氛有些压抑,人都整整齐齐的在等他,偷看司徒夫人眼睛通红,心里有些狐疑不敢造次。

“都过来用午膳,感谢天子厚恩,丹丫头伺候夫人,紫妺伺候司徒老爷。”

老夫人第一个坐到圆桌的正北方向,夫人坐右边第一位,无华和绥丫头挨着,左边第一位坐着司空玄武,接着是司徒老爷。

司徒老爷和司徒夫人推辞不肯接受紫妺和丹丫头的布菜,绥表妹起身笑着说:“祖母,孙女长这么大也没有尽过孝心,今日就让孙女给您布菜,代替父亲、母亲还有自己尽点心意。”

“好!好!”司徒老夫人开心地拉着绥表妹的手说:“真是我的小心肝肉啊!”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完一顿丰盛的午饭,等仆从撤去圆桌茶过三巡后,老夫人起身面对司徒老爷,他慌忙站起来弯腰低头等待训话。

“你原是我的陪嫁私产,这些年你对我也算忠心,我待你也不薄,如今我已时日不多,你先去给我探路吧!”老夫人动情地说。

司徒老爷听完扑通跪在地上磕头求饶:“老夫人,老奴哪里错了,一定改,求老夫人饶命!”

“你没错!”老夫人扶起司徒老爷说:“我已到天命之年,你心里也知道,这是主子和仆从最后的归宿。”

老夫人将丝帕递给司徒老爷擦拭眼泪。

“岐婆、管家、你、紫妺和丹丫头,都是我的贴心随从,我是一刻也离不了你们,如今岐婆和管家已经过去寻路,你也跟着探探路,随后我带着紫妺和丹丫头也会去的。”老夫人不容反驳地说。

司徒老爷见没有乞求的余地,将目标转移到司徒夫人身上,希望她能帮助自己劝劝老夫人,但看到无动于衷的夫人,他心里没有任何奢求。

司徒老爷猛然觉得心口疼痛,嘴角微微腥甜,一擦竟然是血。

“我深知你心有不甘,不会从容赴死才出此下策。”老夫人冷若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