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柯伦眼中的强与弱
云天高远，湖水清蓝，远山雪白，大清湖的景色壮美又婉约。
“体内的三气聚集于手掌时，你还太过浮于其表，没有彻底领悟杀伤力的本质来源，在于何处。你现在发一个给我看看。”柯伦背着手，望着远山平静地说到。
“是。”
高楚之双眼一闭，唤醒体内元魂，进入了元魂即我、我即元魂的状态。
他开始感知天地之间的风族灵气，像辐射探测器一般探照着他周围的每一寸空间。
宇宙中的真灵元三气，广泛存在于时空之中，如上帝粒子一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无处不有，无处不生。只存在修行者天脉的存储容量不够的情况，只会因为修行者的元婴、元神、元魂不够强大，无法探测到更广空间、更深精度的真灵元三气的情况，永远不会出现宇宙中三气枯竭的状况，正如宇宙中不会出现氢离子断绝的情况。
高楚之充分感知到了附近空间中，风族灵气的密度分布情况，他继而激发元魂对风族灵气的吸引聚合功能，只见天地之间，数百条有如细小白龙一般的白光气体，极速从四面八方游动飞来，旋转着把他包围在中心，数百条变为数千条，数千条变为数万条，然后每一条小白龙都钻入了他的体内，凝结于他体内的六条天脉之上。
他目前对风族灵气的感知、聚合、凝结能力，已经比三天之前有了质的提升，高出了一个鸿沟般的差距。
高楚之明显感觉到了元魂脱胎而生后，给自己带来的巨大改变，心中十分快意。他完全放开，没有留力，以最快速度将六条天脉全部充满，他对自己现在的能力充满好奇，他要试一试自己现在多了几斤几两，心情非常亢奋。
突然，他双眼睁开，右手抬起对准湖对面的雪山，手掌中瞬间出现一个银色光球，正在慢慢变大，银光璀璨，仙气缭绕。
天地之间狂风大作，呼呼猎猎。那银色光球正一点点变大，变亮，直到高楚之将六脉之上的所有风族灵气，都转化为灵气能量，灌注于手中，那光球已变的十分的大，直径与高楚之同高，银色的光芒更加耀眼，宛然有若一个小太阳一般。
高楚之性子素来温雅，但此时的他嘴角上扬，心中生出了将对面雪山一击崩碎的狂念。因为他感到他握在手中的灵气能量非常强大，可以击碎一切！
“风诀气功——！”
他一声大吼，手中银色光球中，怦的一下激射出一束银亮的能量冲击波。
这束冲击波比之前他向索德发出的那束，粗了一倍，去势也更加猛烈了，似银龙出海一般，径直掠过湖面，向对面几里之遥的雪山直冲而去，速度之快，如光如电，一瞬之间，便冲到了大清池中央。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黑色人影突然出现在湖面中心，正正的飘浮在那风诀冲击柱前进的轨道上，不偏不移，不躲不闪。
高楚之一惊之下已来不及调转龙头方向，手中能量冲剂波正正的向那人击去。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那人右手之上凝聚了一道光芒温润的光盾，他手一挥，在冲击柱的龙头就要打到他身上的一瞬间，那光盾化为一道温润的光幕，把他身前一大片护得严严实实。
“咣——！”
一声振动天地的巨响瞬间爆开，高楚之发出的风诀气功冲击波，与那人身前的光幕正正相撞，湖中央被震的水柱冲天，浪花飞舞。
只见那人和他身前的光幕丝毫未退，高楚之的银光冲击波撞上它之后，好似舞女扔出的霓裳长袖撞到了墙壁上一样，没有任何杀伤力，瞬间分解破碎，四下里化为一片碎末，似光雾一般，把湖心朦朦胧胧的拢住了。
待光雾消散后，那那人将身前光幕稳稳一收，缓缓向岸边飞来，那人当然就是柯伦。
高楚之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从自己身边消失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飞到湖中心的。他明明方才还在自己身边，却一瞬间之间就出现在了几里开外的湖中央，如鬼魅一般飘渺无踪。他惊讶的两个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下巴张得要砸到脚上，柯伦这方一出手，便将他之前对何为“修行高手”、“一代宗师”的认知，击的粉碎。
他方才还感觉到自己拥有摧毁一切的能量，现在只觉自己与柯伦的差距，好似蚂蚁和天龙。他的自信心从高山之巅坠下，在谷底摔了个粉碎。
柯伦悠悠地飞回到岸边，看到高楚之一脸惊讶，又一脸沮丧，他微微一笑，那笑容仿佛是在看着当初的自己。
他想起自己像高楚之这么大时，也突破了元魂之境，也自觉了不起了，但后来却被更厉害的人打的很惨，全是因为自己太过高傲。他太清楚一个年轻人有一颗不甘平凡的心，与有一颗不知天高地厚的心，二者之间的区别。当年没有人及时点醒他，今日他要点醒高楚之。因为高楚之对他的重要程度，超过了索德，超过了香浓，也超过了他自己的性命。
“知道你弱在什么地方吗？”柯伦微笑着说道。
“弱在…弱在…弱在我就是很弱吧。”
高楚之低着头，喃喃地道，像是一个打架打输了的孩子。
柯伦开心一笑，说到：“你确实不够强，但也并不太弱，未来是变强还是变弱皆由你自己决定。”
“我…自然是想变强的…”高楚之弱弱地道。
柯伦点点头，显得很欣慰，很满意，缓缓地说道：“纵观每一代的年轻天才修行者，大多都恃才傲物，想在自己二十岁时，迈入其他人六十岁都无法接近的境界，好证明自己的强大，一览众生。所以，他们把能展露出来的强大，全都展露出来，不留分毫，但结果却让自己变得更加弱小了。”
高楚之似懂非懂地听着他的话，心中若有所思。
“各法域的三气能量气功之威力，并不在其规模，而在其聚合密度。你集结在手上的灵气能量球越大，三气能量便越分散，表面看上去十分强大，实际上却是务虚失本，徒有其表。”
柯伦背着手，语重心长地对高楚之说道，眼神中藏满了前辈对后辈的提点关怀。
高楚之似乎有点听明白了，但又有些迷糊，微皱着眉头思索着。
“追求表面的强，只能得到本质的弱。舍弃表面的强，方得本质的强。能彻悟此理者，才是天才中的天才啊。”柯伦望向远山白云，意味深长的慨叹道。
高楚之回想方才自己引动风诀气功的全过程，元魂将空间中的风族灵气聚合到体内天脉上后，自己为了能一举击塌对面雪山，将天脉中全部风族灵气都转化为灵气能量，没有留下一些灵气护住天脉，导致底力不足。灵气能量集结于手掌后，自己又故意把手中能量球放大，直到大到和自己同高了才满足。
高楚之心中疑惑道：“难道这样是错的？大反而弱？难道将所有灵气能量凝聚压缩到一个小能量球中，反而是强的？”
高楚之心中疑惑未解，但右手已经抬起，他决定先试一试看。
元魂将万条银光气体快速聚合于他体内天脉之中，然后将其中大部分转化为灵气能量，灵气能量迅速充满全身，留下一小部分风族灵气护住天脉。再将全身灵气能量从身体之中，集结到手掌之上，一个巨大的银光能量球瞬间出现在手前，银光璀璨，耀眼夺目。
他没有就此发射风诀气功波，而是用元魂对灵气能量的收缩能力，拼命将那巨大能量球中的灵气能量，收缩压合。只见那光球一点一点的在缩小，耀眼的光芒在一点一点的收敛。
最后，那能量光球从与高楚之同高，缩小到和他脑袋同样大小。刺眼的光芒也不存在了，小光球中隐隐约约的游动着银色丝线，极为温润，极为隐忍。
高楚之脸上依然满是疑惑，他感受不到掌中能量球的能量了，手中的那团小光球好像变为了一个对外封闭的能量空间。
他停住了，犹豫了，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办了。
柯伦见他停住了，知道他心中所想，缓缓地说道：“象皮虽厚，三岁小儿可以用针刺入。道理简单，却是破天下防御盾幕的窍要所在。试着打破封闭，用元魂去控制能量球中的灵气能量。”
说完，柯伦一挥手，远处湖中心位置便出现了一片垂直光幕，显然是让高楚之试着击碎它。
高楚之凝定了一下元魂，拼命感知灵气能量球内部的情况，希望能够感知到一丝波澜。
突然之间，元魂和手中能量球建立起了联系，封闭的空间被打破，元魂对能量球中的灵气能量仿佛可以自由支配。元魂开始在他体内燃烧起来，热烈起来，舞动起来，它好像重新找回了自信，再次亢奋起来。
高楚之咬了咬牙，一脸冷峻。
“风诀气功——！”
他大吼一声，手中能量球中激射出一束能量冲击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