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蛮族联盟与万神殿的世仇
沙依巴克三人就要出门,英斯洛特平稳厚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三人在门口停住。
“还有一事,我需告诉阁下。”英斯洛特道。
“英斯兄请说。”沙依巴克道。
“有一个人,也来到了大唐国西境,他与我们这些赏金骑士不同,他夺了别人的任务卷轴,他……他……”
英斯洛特说到这里,有些咽断,脸上的表情似想起一件极其可怕之事。
“他难道是绝顶可怕的一个人吗?”
达兰扎尔见他言语阻塞,表情恐惧,便好奇的问道。
“听说……他已是圣天法域……八境元圣了……”
英斯洛特的嗓音开始颤抖起来。
三人听了,惊得脑中打了个霹雳惊雷。
沙依巴克心想:“喀纳斯神部的冰渊老前辈,大唐神院的上官院长,是我见过修为境界最高的人了,他们尚且是七境灵尊、元尊,此人真的更胜他二位一个境界?”
达兰冰河心想:“父亲尚在探索七境之后,修为继续上升之道,难道传说中的‘圣境’真的存在?”
达兰扎尔一脸疑惑地说:“他这般厉害的人物,抢了别人的卷轴,万里迢迢的从君士坦丁堡来到大唐,也是为了钱不成?”
“不,他来自罗马,他是罗马万神殿的首席长老,几十年来一直在抵抗北方蛮族联盟的侵袭。五年前,蛮族联盟大首领赫哲,从极北之地收服一只巨型邪火毒龙,靠着它得以首次击破万神殿众长老设下的‘圣元生死光幕’,将罗马城几乎夷为平地,听说他的脸上也被那毒龙抓伤,留下了耻辱的疤痕,但谁也没有见过他。”
英斯洛特说着,脑海中浮现出蛮族、赫哲、邪火毒龙烧杀攻掠的画面来。
达兰冰河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八境元圣也抵不住那条毒龙吗?”
“听闻那条邪火毒龙名为通古斯,具有神秘源力,专克元气宗圣天法域,即使是天域元圣与他相斗,也处于下风。那蛮族大首领赫哲是兽源法域七境武尊,数十年来不是他的对手,但收服了那邪龙之后,可谓如虎添翼,他俩联起手来,只怕东西方修行世界中,已无敌手。”英斯洛特道。
达兰扎尔说道:“难道在这中土,竟有什么可以助他击败那毒龙?”
“听说他一直在寻找东方世界的风域天才,拥有‘帝魂天命’的天才。这也只是西方修行界内的传闻,至于为何专找风域之人,却是不得而知。他父母皆为蛮族所杀,自幼被狼群养大,后被万神殿收留,才活了下来。他脾气极为古怪,若是不能遂他意愿,找到令他满意的人,兴许会大肆屠杀开来,他好像也来到了大唐西境,阁下三人小心在意,勿为所伤。”
沙依巴克心想:“难道又是楚之?楚之天赋虽高,但并不拥有帝魂天命,当年在大唐神院时,便已勘测明白,应该不是他。这样也好,免得被那古怪老头抓走了。”
达兰扎尔道:“他有名字的吗?”
“他叫,柯伦。”英斯洛特面如寒霜,一字一顿地说道。
“多谢英斯兄相告,我兄妹三人谨记。”沙依巴克说道。
三人便出房去了。
离启程赴长安还有三天,三日之间,沙依巴克拜访了住在店中的青城天师道场的高矮两位道长,问得二位尊号,高者名为山云子宗桐,矮者名为谷虚子宗溪,乃修行界一代宗师、天师道场掌门、七境元尊陆宗门下的师兄弟。
沙依巴克对二位天师道场的仙师十分尊敬,并向二人讨教了许多修行疑问,如灵元二气之转化复合,元魂羽化之窍要法门,并请教了道家一派之信仰主张等,二位道长自谦,称自己只刚刚入得渡劫境,羽魂刚刚幻化而成,而十劫却还未开始修行,不敢言指点窍要,只就自身修行以来的体会亲悟,说于他听,以供探讨。
沙依巴克听了宗桐和宗溪所说的修行体会后,只觉乌云拨开见月明,浓雾散尽见青山,受益匪浅,胜读十年,赞不绝口,感激万分。
他离开宗桐、宗溪的房间后,让粟老精给二位送些银两,好做东归盘缠,少受些化缘之苦。粟老精给宗桐、宗溪送去了五十贯钱,他二人只收下五贯。
这一日,沙依巴克来到江汗格尔的房间。
江汗格尔见是沙依巴克来了,收起了以往的傲慢,恭敬地行了个草原礼节,沙依巴克看出了他的敬意,心中十分高兴,也回了个草原礼节。
“格尔兄弟,在此住的可习惯?”沙依巴克问。
“一切食宿皆好,多谢兄长的招待。兄长为人豪爽,修为高超,格尔打心中佩服兄长。”江汗格尔道。
“兄弟天生神力,是修炼兽源法域的天才人物,哥哥我才是好生佩服你啊。不知兄弟以后有何打算?”沙依巴克道。
“我从小孤儿,在草原流浪长大,靠这身子力气和虎狼抢食,活到今天,从未想过进入修行世界,只求生时快活,死是干脆。我从小没有亲人,从没有人像兄长这般关心我,看得起我,要问以后有何打算,不过是四海游荡,东西浪迹。”
江汗格尔一般不说话,一旦开口,都发自真心。
沙依巴克听他这话说得动情,心中也有几分酸涩。
“像兄弟这样的天赋,若是不入修行世界,那好似火麟玄铁未入天匠之手啊。我听闻,极北苦寒之地,有一位神人名曰萨满,兽源法域便由他开创,修为之高可谓登峰造极,兄弟若能入得他门下,将来的修为是不可限量啊。只可惜兄长无此门路,若能将你送到那里,倒了却了我一庄心事。”
沙依巴克说完,仰天一声慨叹。
“多谢哥哥心里想着格尔,我这么个苦命孩子,能与哥哥这等人物相识,已是天幸,何敢再有其他奢望。”
江汗格尔心中涌过一股热流,久久不能平息。
沙依巴克看着江汗格尔满身满脸的疤痕,穿的破烂不堪,为了不受欺负,耳上唇上带满了环子,故意装出一副凶残像,满脸的杂乱胡须也不知多久没剪过,两支粗环辫子,也不知多久没洗过,好好一个天赋兽源,竟被摧残成这副模样,沙依巴克看在眼里,心中极为难过。
沙依巴克想着还是聊些轻松话题吧,不至引得自己心中更加难过。他一时看不出江汗格尔的年龄,于是说道:“格尔兄弟你今年多大了?”
“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是何年月生的。”
沙依巴克听了,再也难以掩盖心中悲伤,双眼瞬间蒙上一层热雾,从肺腑之中涌出来几句话来:“兄弟,你若不嫌为兄的没本事,从今往后便留在我身边可好?有我沙依巴克一口吃的,就保有你格尔兄弟一口吃的,须好过再受那流浪之苦啊。”
江汗格尔听了,鼻子酸得说不出话来,倒头便拜向沙依巴克,已是泪如雨下。
沙依巴克把他扶起来,说道:“好兄弟,何必多礼。”
兄弟二人交心交底地谈论至深夜,江汗格尔把自己去过的地方,见过的人,打过的架,受过的欺负,住过的山洞,打死的虎狼,偷过的牛羊等等,全都告诉了沙依巴克。沙依巴克把自己的身世背景,龟兹的本地风俗,自己去神院修习,后又回到龟兹开了这家酒肆的经过,全都说给他听了。
沙依巴克说起三日后去长安,问江汗格尔愿不愿意随他去长安长长见识,江汗格尔立马答应了。
沙依巴克又命人给江汗格尔备热水,从头发丝到脚趾头,给他好好洗洗,并准备合身的新衣,又问他愿不愿意把耳朵上嘴巴上的环子取了下来。
江汗格尔嘿嘿傻笑,说道:“全听哥哥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