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审判之前（1）
见萧明没有配合的念头，很快，陆陆续续地人都走光了，甚至没有一个全副武装的人留下来看守。
“哎。”最近叹气的频率越来越高了，萧明想。
皱眉、叹气、再这么整天苦大仇深下去，他恐怕要长成一张囧脸。
坐在凳子上等了好久，他没有钟表可以确认时间，这里的灯光又是24小时不变的，所有萧明连过了多久都不知道，只能勉强通过胃部的饥饿程度来判断。
当然，身为一个多动症患者，萧明并没有老老实实呆着。
他觉得饿了就张牙舞爪大喊“来人给朕上菜！我要喝水！“
没有人理他，于是萧明又喊道，“我要上厕所！”
这次有了些动静，玻璃罩子之内的地砖有几块开始闪烁，萧明赶忙跳开了那处地方，眼看着那里地面打开，然后升起了......一个马桶。
他不禁有些绝望，这种无声无息的冷落最为熬人，被关在这里萧明有足够的时间把一切考虑清楚，如果他死不配合会怎么样，如果他把什么都说出来又会有什么后果。
当然，最明智的还是半真半假，把假话掺杂着真话来说。
比如他可以说不小心发现了一个虫洞，然后闲来无事去宇宙的另一边看了看，说这些都不是有预谋的。
他当然可以说任何话来为自己辩解，前提是会有人相信他的话。这时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无论潜艇到底从什么时候“看”到了他和官雪的行动，张扬与他们不是一伙的，下水以后所有事都会张扬被交代出去。
突然间，萧明像是被烫了一样从椅子上跳起来，他想到一件可怕的事，如果不及时销毁证据，最后这座城邦的首席执政官一定会介入。
丢人没问题，但在常东临面前丢人，就是另一回事了。
萧明最怕的就是看到常东临失望的眼神，那个人不可能完全理解果壳星的一切，他会不会怀疑自己？！
萧明终于开始着急了，在小小的玻璃罩子里窜来窜去，突然间他一拍脑袋，想起官雪在临别之前，暗示他可以用手表来做些什么。
那么该怎么避过这些监视？现在的情况下不能打草惊蛇。
算了！管不了那么多，反正就是一个死，他宁可冒险也要在常东临知道这件事之前摆平一切。萧明又一次坐回到椅子上，双手托住头。
看起来他很沮丧，但实际上，他左手的小拇指轻轻抚上右手的手表，找到那个黄色小按钮，1号教过他怎么控制虚空之门。
手表会自动对准他视线所在地，如果时间足够，他可以一个接一个破坏掉这里的监控。
但现在的情况显然不允许他这么做，一旦第一个监控被破坏，警报马上会引来更多人。于是萧明做了一个愚蠢且疯狂的举动，他打赌这里的监控设施并不会有人盯着，他赌在硬件设施完备的情况下，工作人员对放松警惕。
如果外面是天罗地网，那么内部的设施可能会松懈一点。而他需要的仅仅是夜晚的几个小时。
目光锁死在马桶上，萧明在那里开启了一处虚空之门，恰恰可以容纳一个人的大小。
至于为什么要在马桶上，这与萧明自己的恶趣味有关，他想如果还是有人发现他消失了，那个人会怎么报告：疑犯跳进马桶然后消失了！他一准是穿越了！
听起来就很有趣。
萧明停下胡思乱想，他深呼吸几下，一咬牙跳了进去！
跳进去之前萧明不觉得自己莽撞，跳进去之后就后悔了，虽然1号早就教过他通过虚空“瞬移”的方法，但这样贸然的实践，其危险性是不言而喻的。
比如说现在，萧明就发现虚空里没有氧气，他马上就要窒息了！
萧明徒然地做着呼吸的动作，但因窒息而产生的不适还是异常强烈，尤其以肺部和喉咙处的感觉最为难忍，很快他的大脑里再也装不下别的事了，只要能呼吸一口氧气，让他怎么样都行！
在自己把自己玩死之前，萧明再次按动手表上的黄色按钮，逃出了虚空。
他一脚踏空，降落的地方距离地面有两三米，摔下去的一刻天旋地转，但他已经顾不了许多，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
太危险了，自己竟然就这样跳入虚空，也不知道是脑子抽了什么风，萧明反思自己的行为之后，决定下次冒险以前要带一个氧气瓶，再不济也要带一个装满空气的塑料袋。
定睛一看，萧明开始观察自己周围的环境，他运气不错，这里竟然是监狱的监控室。
开着的监控一共有将近四百个，四百多个屏幕，萧明很难在一时间找到有关自己的监控视频。
监控台的桌子上放着一瓶半满的可乐，以及零食包装袋和少量水果，也就意味着这里不久前还有人活动，那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出去了，萧明觉得去上厕所的可能性比较大。
留给萧明的时间不多了，整个人处于紧张状态的情况下，他很难集中精力，就连寻找视频这样简单的事也变得困难起来。
冷静、冷静，萧明不停地对自己说。
四百多个监控，不可能是无序排列的，最大的可能性是按楼层，萧明看向视频的角落，发现每一个视频的右下角都有编号，9个数字，末两位数字是快速变化的，倒数第三位变化较慢而且有规律，应该是楼层。
不，不对，应该是倒数三、四位数共同标记楼层，倒数第五位只有1和2两个数字，表示了楼层的正负，也就是楼层是在地面之上还是地面以下。
萧明抓耳挠腮，这种费脑子的工作对于他来说不那么容易。
况且——监控台这种东西你搞那么复杂干嘛！故意给人添麻烦是不是！
找到规律以后，萧明开始根据楼层的功能区分审讯室、监狱、临时拘押和长久拘押，很快发现了有很多玻璃罩子的那一层，他挨个找过去。
密集的视频窗口晃得他眼晕，但收获还是有的，他最先看到了官雪。
透过监控摄像头观察别人，这对萧明来说是一种很奇怪的感受，除了影像与现实间的大小差异外，更重要的是，在观察者能够看到被观察者，而被观察者无法察觉的时候，一种窥视别人隐私的感觉在萧明心里升起来了。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对于官雪确实存在好奇心，任何正常人对于一个美少女智能机器人，都有权保留一定的好奇。
鬼使神差地，他放大了视频，暂且忘掉了自己此时最应该干的，是应该删除视频而非观看它。
官雪背靠在玻璃罩子上，那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表现，如果她抱紧了自己，萧明或许会觉得心疼。
但事实是她望着另一侧的墙壁，眼神孤寂辽旷，看起来什么都没想，她的心里是空的。
她就像一个迷路的旅人。
萧明偏开目光，继续寻找别的视频，大多数都是粗粗一扫，很快，他就看到了连续六个监控中空无一人，应该就是他逃出来的那一间。
他没有犹豫，倒退回到自己“穿越”的时候，删除视频，到回收站，再次删除。做完这些萧明觉得自己运气真的不错，随便一跳就能到监控室。
这时，他突然听到了脚步声，有人正向这里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