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to ones surprise!
“不过在此之前，我更关心的是你为什么要救下莱娜？”鬼狐天冲展露出了相当浓厚的兴趣。
金不合时宜地眯了眯眼：“你话有点多。”
紧接着，在鬼狐天冲的视野里，一只脚横扫过来。
金无意救任何人，也不会同情鬼狐天冲手下的这些棋子。这些人本来就是这场凹凸大赛的牺牲品，救下后再杀反而比直接动手更麻烦，而且他们都参与了围攻格瑞的行动，所以他为什么要救莱娜。
鬼狐天冲跳起来，双剑斩向金。
在金的印象里，鬼狐天冲伤都好全了还有那么多废话，简直是浪费生命。
他选择动手，不过是太厌烦了。
金后撤一步，手中变换出光剑，下一瞬，两人相接，耳边嘶鸣，剑与剑之间划出璀璨的火花，一触即分。
双剑紧随而来，鬼狐天冲左右斩切，矢量箭雨同此来临，发动了如同狂风暴雨的攻势，显然是不想让金有反击的机会。
一次次精确相接的剑鸣声中，金的眼帘始终低垂，金发埋下，眼睛罕见地有些深色，绚烂的湛蓝色被投下的阴影染上了黑暗，脸上面无表情，仿佛无关紧要。
就在这时，鬼狐天冲忽然放弃金，回身作剑斩，剑势逼人。
一柄淡金色的镰刀，在夺目的光辉下仿佛透明，看不清持刀人和刀身，带着优美的弧线，即将划过他的咽喉，却被他手中的双剑稳稳挡住了。
金不看他，原来是因为不想从自己的眼睛里暴露队友啊。
鬼狐天冲冷笑，这就是朋友吗？这就是默契？
但那些东西在他眼里，除了玩弄和摆饰，一无是处！
格瑞压下镰刀，鬼狐天冲微微后退顺势收剑，身体往下一缩，还没看身后，反身就横斩朝向金的下盘。
然而，他的视野里空无一人，锋利的剑刃只是划破了空气，发出呼呼的风啸声。
鬼狐天冲惊觉，在这场战斗中，自己第一个预判失误了。
想到了，等待着他的是头顶上方冷空气与发梢末端的相遇，金举剑直直朝他落下，剑尖光芒璀璨，锐利的银光闪烁在琥珀色的瞳孔里。
两人对视间，金闭目，此地数十平方的范围之内，首先是一个矢量箭头箭矢朝下自转，然后一变十，十变百，百变至千，再变至无数，三人所处天空眨眼被一张金色方正阵列无缝覆盖，世界一下子便暗了下来，不可思议的，这里似乎与世隔绝。
没错。
与世隔绝。
头顶阵列衍化出了根根金丝，如同种子之根自主扎根于地下，看似柔弱无比，实则坚不可摧。这些不算太密集的金丝距离相隔仅有一根手指，比起种子，其实更像是钢丝的囚笼，没有柔软和杂须，取而代之的是笔直、坚挺，直得仿佛……可以捅破云霄。
这里，完全，封闭了。
如果鬼狐天冲知道金与凯莉的第一战，就会明白，金的做法更像是模仿。飞镖和矢量箭头之间的变幻惊奇的相似，但变幻的范围、数量显得他们的差距又是那么遥不可及。一个仅仅是无意模仿的人的第一次尝试便能引起天地变色，遮天盖日，这是怎样的天赋？
在这最为危机之刻，鬼狐天冲狠狠地打了个寒战。
这场风云变幻的局面中，瞬息建造出如此浩大的牢笼战场需要的是什么？
那是雄浑浩瀚的元力。
可元力又如何能得？自身天赋和后天堆积。要么你的身体本来就怀有强大元力，要么就只能靠后天的训练来沉淀成果和收获，但要仅按单方面的元素考虑的话，可以这么说：不论前者还是后者都需要经历一段相当漫长的时间，因为前者需要自行研究开发，后者花费的精力、元气和时间更需要多于前者的无数倍才能追赶上他们的脚步。
元力是参赛者的基础，似乎听起来没什么大不了。但所谓的拥有无限可能的凹凸大赛比的就是基础！有的人还刚站上起点线，或是离目标点都还是有些距离，有的人就已经快要登顶和跨过终点！嘉德罗斯、格瑞，乃至大赛前十，无疑都是这一类人。
站上战场的他们，生来就是怪物。
没有元力，你什么都干不了！
这不就是他所创建的鬼天盟吗？人人弱小，人人皆可欺，人人幻想强大，人人感受孤独，人人寻求温暖，人人聚集在这里，人人妄想相依取暖！
是啊，他早就明白了弱肉强食的人生哲理。
鬼狐一族是智者，作为鬼狐一族的排前列佼佼者，同时他也是个有智慧的商人，商人的使命就是压榨尽该用的东西的剩余价值，他们是可怕的。他不能看到这些弱者的力量白白流逝，如同茫茫大海里的无根浮萍随波浪起伏，随风雨而飘荡，来去无踪，形单影只，无声消逝。
所以，他迅速聚集了这些人，成立鬼天盟，设立他根本从不信仰的可笑理念，高呼着弱者也配拥有权利和特权，以善意和微笑对待他人。
可能在那些强者眼里，他永远都如同一只跳梁小丑，扮演着最呆蠢无趣的角色，做着最微不足道的无用功，所以他们从未将这只曾经可轻易踩死的蝼蚁碾在脚下直至粉身碎骨再无翻身之时。
可事实就是这么滑稽啊，蝼蚁汇聚起蝼蚁，并且作为老大带领着吞噬了曾经放过自己或是看轻自己的人，带着仇恨与愤恨。
不仅如此，蝼蚁杀死敌人后还杀死了他名义上的同伴。他从未对这个联盟抱有一丝温情，也从未对他亲自所编纂的故事和演讲和制度有过一点感染和心动，口号？热情？说着这些的时候他们可知道他的内心毫无波澜，说是如同家族埋藏在地底深处的古湖也一般无二。
他的本质是利益为首，他的初衷便是汇聚起蝼蚁的力量集中到其中一只上，那唯一的一只就变成了足以抗衡怪物的巨人，而那个巨人就是如今的他。
一只浮萍的力量或许极不起眼，在茫茫大海中甚至寻尽一生也找寻不到。但要是十只呢？百只呢？千只呢？万只呢？百万千万呢？只要有足够的数量，即便是覆灭他们脚下的整个海洋里的所有生物也不是不可能，覆灭那些看不起、欺负过他们的人。
他带着鬼天盟的力量使自己踏上胜利的征程，这也是属于他自己的力量。
从这个大赛开始到如今的余下一两天，他付出了多少？他花费了多少心血和谋略？
鬼天盟的弱者们知道吗？
他们真的知道吗？
莱娜知道吗？不，她不知道！
他们并不知道！
没有人了解他！
包括，那些，他以智慧杀死的敌人。
那又有什么权利来质问他的不对和谋略呢？他那伟大、智慧的磅礴气息，不容凡者来玷污和诋毁！
金的力量，令人惊叹的是他的力量在短短一周多的时间内便提升到了如此骇人的高度，使他们企之不及。令人恐惧的也是他的天赋的可怕，和对元力的极致掌控、精确程度无人能及。
这样的人，生来，便是厮杀的怪物。
于他们，不公。
却又，无可奈何。
弱肉强食，强者停留在死亡之花的战场中厮杀，弱者淘汰于高高围栏之下的无尽深渊。
时间悄然流逝，时间的交割之线瞬间回归原点。
鬼狐天冲陷入了金和格瑞的二次夹击。
他不知道格瑞接下来会做什么。
所以，他要抢占先机。
黑色锁链缠绕在鬼狐天冲的身周，犹如一条条阴狠潜藏的毒蛇吞吐着猩红的信子，鳞次栉比的硬质肌肤上一对竖瞳散发着危险的暗芒，发出警告的意味。
雷神之锤周边缠绕数道紫色电弧，滋滋作响，银光泯灭。
那是金的剑光。
这场惊心动魄的联击。
鬼狐天冲，竟然全数正面接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