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时间与少年
木雪晴在看夏易他们排练，夏易是鼓手，坐在最后面，但是毫不影响木雪晴用目光锁定他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
他会在每次敲击上面的吊镲时，抬起下巴，右边的嘴角微微弯起，有时候会稍微抿一下嘴巴，或者吐一下舌头。
木雪晴目光一直追随着他，总是忍不住看着看着就弯起嘴角笑了起来，身体随着音乐的节奏微微晃动，但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唱的什么。
一曲结束。
小潮走过来问她：“怎么样？你觉得我们这首歌？”
木雪晴：“嗯？你说什么？”
“你觉得我们这首歌怎么样？”小潮重复了问题。
“哦，挺好的，好听。”木雪晴敷衍地称赞。
“会不会副歌有点太快了？”小潮问。
“不快，挺好的。”木雪晴继续敷衍。
“真的吗？我还一直怕不够好。这首歌是我刚写的，今天第一次表演。”小潮解释。
“嗯，真的挺好的，不信你问他们。”成功甩锅之后，木雪晴一身轻松。
小潮跑到夏易身边：“夏易你觉得这首歌怎么样？”
夏易在胸前竖起大拇指，比出一个大大的“赞”字。
小潮还是不相信，又挨个去问碚碚和键键，得到一致夸赞之后，他依然在说：“真的吗？我再唱一遍，你们再听听吧。”
“嗯，你们再表演一次，我再听听，看能不能给点建议。”木雪晴故作思考状。
“大家好，带来我们的新歌《催眠》。”小潮热情地招手，介绍。键键和碚碚开始前奏，他们都看起来特别熟练，一点也不像几个高中生组成的乐队。
前奏很欢快，是朋克的一贯风格。
小潮的男中音也很好听。
“人群中，
失去焦点，
分不清方向，
但我还在往前走，
我不能停下来，
我知道，
我不能，
身体渐渐变得没有知觉，
终于明白
所谓成长
其实是自我催眠
不再知疼痛。
催眠，
催眠，
催眠，
所有人都在催眠。”
木雪晴看着小潮闭着双眼，陶醉地唱着这些歌词，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成长怎么会无声无息。
木雪晴发自内心地鼓掌。
“Bravo!太棒了，真的！”木雪晴称赞。
小潮这次没有再问“真的吗？”，而是鞠躬说谢谢。
木雪晴怔住了？
不至于吧，她也不是什么歌唱比赛的评委。
“难道平时都没有人称赞过你们的歌吗？你这样会不会有点太郑重了？”木雪晴说出心中的疑惑。
“因为这是我们的第一首原创，词曲都是他写的。为了今天晚上的表演，他已经焦虑一个月了。”夏易在旁边解释。
“真的很好，你们晚上的表演一定会成功的。”木雪晴再一次拍着小潮的肩膀肯定。
没想到小潮竟然激动到趴在夏易的肩膀上抹眼泪。
碚碚和键键开他玩笑：你看，小媳妇又哭了。
夏易将食指放在嘴边，示意他们不要再说下去了。
“你们练得怎么样？”周遇安推开门，出现在排练室门口。
大家一起转过来，看着他。
木雪晴开口：“很棒，他们的表演。”
“是吗？那晚上我一起去看吧，可以吗？”周遇安微笑着说。
“好啊~欢迎。”小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擦干眼泪，喜笑颜开。
大家纷纷向他投去诧异的目光。
“那你们排练好了，我们走吧，要把钥匙还回去。”周遇安说。
“好的，我们走吧，去吃饭，然后去现场彩排。”夏易说。
其他人去收拾东西。
夏易问木雪晴：“你的身体怎么样？能坚持住吗？”
木雪晴：“有点不舒服，晚上的现场我就不去了，你们加油。”
“好，我先送你回去。”夏易说。
“不用了，你跟他们去吃饭吧。我自己打车就好了。有点困了，想回去睡觉。”木雪晴说。
“折腾了大半天，怎么可能不累。可是你一个人真的OK吗？”夏易还是不放心。
“OK，放心吧。回去了给你发消息。”木雪晴保证。
“夏易，走，去吃饭了。”小潮呼喊。
“走吧，一起到校门口。”夏易搂着木雪晴的肩膀。
木雪晴现在已经慢慢习惯这个动作了。
到了校门口，夏易打车，将木雪晴送上车之后，就和小潮他们一起去吃饭了。
周遇安送完钥匙之后，出来发现大家都走掉了，自己找了一家小餐馆吃饭。
没想到，遇到了齐天。
他不确定齐天认不认识他，但是他却对他齐天印象深刻。
因为小时候他在拳馆见过他和肖云切磋，当时两个人势均力敌，但因为冉秦突然急匆匆地来找他，让他分了神，所以输给了肖云。
“是垣垣吗？”齐天目光与周遇安相对。
“没想到你会记得我。”周遇安说。
“没什么，因为我对见过的人都记得。既然遇到了，就坐吧！”齐天举起酒杯，喝了一口。
坐下之后，周遇安还是不知道该说些。
齐天开口：“家里都还好吧？”
周遇安反问：“你是指生意还是指人？”
齐天：“都有。”
周遇安：“生意还行，在现在这个情况下，还能勉强活下去。人，不太好，我妈自从我爸走了之后，每天都在强撑。”
齐天：“需要钱吗？”
周遇安：“谢谢，暂时不需要。”
齐天：‘那冉秦？’
周遇安这才反应过来，他其实是想问这个。
“小姨，挺好的，有了灏灏之后，现在在一家银行工作，除了工作之外，就是照顾灏灏。”
齐天：“那灏灏？”
周遇安：“这个我也不知道，你要去问小姨。”周遇安明白他要问什么。
“行，来，吃菜。”齐天招呼，自己又举起酒杯。
周遇安：“你呢？这些年，你还好吗？”
齐天嘴角微微上扬：“哈，好久没有人这么问过我了。好啊！怎么能不好？”
周遇安看着他强颜欢笑的脸，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我陪你喝一杯吧~”
周遇安去拿酒瓶和酒杯。被齐天一手拦下。
“小孩子，喝什么酒？别跟着学坏。”
“我已经十八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哦，已经十八岁了，这么快吗？”齐天目光看着远方，低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