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物是人非
极北冰原的一处洞穴里，凌仇按照宝图上的标记来到了这里。
当他看了那所谓的“秘宝”后，也被其中的内容震撼得瞠目结舌。
秘宝内容所提及的有关于萧族谋朝篡位之事，令凌仇心中久久不能平静。而既然这份秘宝被他看到了，那正说明冥冥之中，凌仇就是那个为凌氏一族重夺天下的人。
这份担子实在太重了，以至于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从此刻起，凌仇的敌人不再是某个诸侯，某个族长了，而是坐拥天下，势力超群的神族。
他试图把秘宝放回原处，然后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让这个秘密再次被埋葬。可当他想起，如今凌氏一族已经无家可归后，一个可怕的念头从他心底滋生出来。
这是天命，是凌氏先祖的寄托，也是他作为族长应该承担下来的责任。
“我的人生似乎失控了。”
这是凌仇对自己当前处境的总结，没错，他的人生目标从现在起彻底颠覆了。任谁知道这天下本该属于自己后，都很难再对此无动于衷。
不过，他要面对的可是萧族啊！从萧陌口中，他对萧族已经有了些了解。全天下几乎所有的主宰境和大主宰境强者都出自萧族，而且即使是萧族新生代的族人，也个个都和萧陌的实力差不多。
推翻萧族的天下？无异于痴人说梦。
凌仇出了洞穴，来到玄圣城外，他看着城中那忽明忽暗的绿光，知道那是父亲和二伯在用自己的生命压制聚灵毒阵。
现在，他的心情已经沉入了谷底，撤阵一事，根本是不可能的了。这座玄圣城，也许是凌氏一族永远也不可能再回来的家了。
“父亲……对不起，孩儿救不了你和二伯了，但我在这里发誓，一定会给凌氏一族的族人们一个新的家，一个本就该属于我们的家！”
这时，萧陌的身影从远方赶来，在他的旁边还有一个面容憔悴的男子。
凌仇冷漠的看着他们从远到近，来到自己面前，他说道：“你回来啦。”
萧陌抬头看了看玄圣城的样子，说道：“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了赫里族的马队，我师父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嗯，那这位是？”凌仇又看向那名男子。
萧陌说道：“凌浩元，你大伯的儿子，也是你的大哥。”
“浩然……”凌浩元红着眼圈对凌仇说道，“我离开的时候，你还是襁褓中的婴儿，我是你的大哥。”
凌仇只是最近才听闻过自己有个大哥，所以他对凌浩元根本谈不上感情，只是冷漠的应了一声，又问道：“我大伯呢？怎么没有一起回来？”
一听这个，凌浩元的泪水涌了出来，哽咽的说道：“我也是从爹那里才知道甘露大师原来就是我的亲娘，这么多年来，娘一直用她的生命之力保护我不被死亡漩涡伤害，可最终，娘还是坚持不住，走了……娘走后，我爹决定永远守在娘的坟前，不打算再离开磐无草原了。”
“是这样啊……”凌仇长叹了一口气，他在这段时间里失去的亲人已经够多了，如今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似乎也能坦然接受了，毕竟大伯能够活下去，活着，就比死了好
“我师父说你要去寻找撤阵之法，怎么样？”萧陌问道。
凌仇摇了摇头，说道：“找过了，没有办法。”
这个回答似乎在萧陌的意料之中，他只能同样惆怅的叹声说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凌仇，你要坚强些。”
凌仇点点头，转身面向玄圣城的方向，磕了一个头，然后起身说道：“萧陌，谢谢你救出了我大哥。”
萧陌轻声一笑，说道：“不用道谢，只是接下来你将何去何从？”
凌仇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凌浩元，说道：“还烦请你把我大哥也送到赫里城，我有些事情要去做。”
“什么事？等我把凌浩元送去，再回来和你一起做吧。”萧陌说道。
凌仇沉默了片刻，一摆手，说道：“不必了，这件事你最好不要插手，那样的话，也许我们还会是朋友。”
萧陌有些不解的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凌仇没有再说话，他迎着风雪向远处走去。
萧陌望着他孤零零的背影，对凌浩元说道：“他怎么了？似乎不太对劲。”
虚弱的凌浩元咳嗽了几声，说道：“也许是悲伤过度吧。”
萧陌点点头，说道：“我先送你去赫里城，然后就去寻他，走吧。”
“嗯……有劳你了。”
再一次隐藏于风雪中，看着萧陌搀扶着凌浩元往赫里城方向行进。凌仇的心中又是一阵恍惚，他仿佛觉着自己快要被那些责任压垮了，曾经的族人、亲人、朋友，在这一刻都和自己显得格格不入。
也许这就是凌仇的宿命吧。
“可恶！”凌仇死死的攥着拳头，咬牙说道，“这一切都糟透了！”
与此同时，萧陌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甘露大师的那句话，他抬头望向天边最黑暗的方向，喃喃自语的说道：“难道真的要变天了么？”
“什么？”凌浩元不明所以的问道。
萧陌笑着摇摇头，说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故人说过的话，我们还要走很长的路才能到赫里城，你若累了就说一声，我们休息一下再赶路也不迟。”
凌浩元确实已经筋疲力尽，他们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坐了下来。
萧陌若有所思般的沉默不语，凌浩元问道：“你还在想凌浩然为什么不对劲么？你们的关系真好，我在死亡漩涡的领地中被困的那些年，偶尔也会想到和二弟在一起玩闹的情景，那种感觉已经太遥远了，我本以为这次有幸活着出来，可以重新过上那种日子呢，没想到几年不见，玄圣城变成这个样子了。”
萧陌无奈的一笑，说道：“我曾对他说人要活的开心，他虽然喜欢摆着一张冷冰冰的臭脸，可我能感觉到他内心里是渴望看到笑容的。不过这次再见到他的时候，那种感觉变了。”
“变成什么了？”凌浩元问道。
“变得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