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野蛮地狱
人间炼狱，是对万年牢最准确的描述。
不过，这里并不是一座传统意义上的监牢，更像是一座城市。
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都会被安排到一间独立的住房中，那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套桌椅，以及生活起居的简单用品，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除此之外，万年牢中还有供罪犯们交易买卖的黑市，在这里出现的交易比外面世界中的交易还要丰富。
另外，这里还有一座位于中心地带的比武场，罪犯们会在这里以死相拼，胜者将会获得一定数值的积分，而积分便是用于所有开销的“货币”了。
也许听到这里，你并不认为这万年牢有什么可怕，甚至还会觉着这不过就是一个野蛮的世界而已。
没错，这里就是一个野蛮的世界，没有法纪，没有规则，充斥着血腥、犯罪、疯狂。在这里的人，每时每刻都有可能丢掉性命。
为什么宰相会把凌仇送到这里呢？
其实，宰相并不认为凌仇能知道什么关于圣甲军哗变的信息，他只是单纯的认为凌仇是国师手中的枪，他要做的就是让国师眼睁睁的看着这把枪折断。
被万年牢的禁卫军送到住处后，凌仇坐在冰冷的床沿上发着呆。他在明城的国师府中生活了一段时间，对万年牢也有所耳闻。他知道自己这次冲动后付出的代价恐怕有些大，想再次见到外面的世界，比当初在无赦村的时候还要渺茫。
“我要在这里终其一生了？”凌仇喃喃自语。
百无聊赖之际，他摘下自己胸前的那块玉牌把玩起来。这是他唯一带进来的属于自己的东西，还是那熟悉的感觉，触手冰冷，像极了万年牢中的气氛。
突然，那块玉牌渗出了微微的亮光，那股令他浑身冰冷刺骨的感觉也随之而来。
“啊！”
这感觉在一瞬间充满他的身体，这让凌仇也明白了之前出现这种感觉的原因，竟然就是这块一直跟他形影不离的玉牌。
“这到底是什么？”
凌仇强忍着这种痛苦，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他没有放手，因为他能感觉到玉牌不仅带给他痛苦，相应的还有一种强大的力量。
约莫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这种感觉渐渐退去，等到完全消失后，那块玉牌上的光亮也没有了。
这时，又是那种似曾相识的画面，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一位穿着华丽的贵妇人，怀中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孩子，眼含热泪的将他交给另一个人的手中。
那个人是位中年男子，冷漠的眼神中却透着令人可以信任的感觉。
妇人转身进了一架马车里，然后那车夫“驾”的一声，赶着马车快速离去，在这冰天雪地中留下一道清晰的车辙印子。
中年男子望着远去的马车，长叹一声，又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婴儿，然后也转身离去了。
画面到了此时开始渐渐模糊，凌仇这才缓缓回过神来。
当他刚刚清醒一些后，只看到屋门是开着的，在门口站着一个身穿粗布衣裳的虬髯大汉。
“什么人？”凌仇警惕地问道。
那大汉向外面退了半步，扯着嗓门喊道：“新来的！给老子滚出来！”
凌仇一听就知道，这人是来找茬的。虽然这里像座城，可终究还是监牢，只要是监牢就免不了欺负新来的人，这可能已经是监牢里不成文的规矩了。
不过凌仇只是看了那大汉一眼，便知道这人的实力一般，也是个没达到武道境的人，真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勇气，在万年牢中称自己“老子”。
“你自己滚进来吧。”凌仇全然没把他放在眼中，轻蔑的说道。
谁知那大汉听了放声大笑，说道：“让老子进去？哈哈哈，你以为老子傻么？还是你这新来的连这万年牢的规矩都不知道？”
“什么规矩？”凌仇确实不知道，他也很好奇为什么那大汉如此嚣张，却也只是打开门站在外面，若是在刚才直接进屋，自己还游弋于梦境中，想教训自己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那大汉愣了一下，他也没想到竟然真有人连这个万年牢里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懂。
于是，他说道：“新来的！老子也不欺生，白教你一条规矩，这万年牢哪里都能去，唯一不能的，就是走进别人的房间，一旦走进去，立马就会引发天谕，必死无疑！”
“天谕？”
大汉啐了一口，又道：“哪儿那么多问题？反正就是立时毙命！白送你的教完了，现在你给老子滚出来，磕三个响头，叫老子一声鬼爷，以后你就是我的仆人，在这万年牢里能保你一条命。”
凌仇何时受得了这等欺负？
他站起身走到门口，打量了那大汉几眼，说道：“如果你现在滚，也能保你一条命。”
那大汉听了，两眼瞪得跟铜铃似的，骂道：“兔崽子，我看你是嫌命长啊，出来！老子今天非把你大卸八块了不可！”
有了之前因为冲动而被送到这里的教训，这次面对挑衅，凌仇冷静了许多，他知道就算眼前这大汉实力不及自己，可若是外面再埋伏着几个人，那他依然不是对手。
于是，凌仇冷不丁的问了一句：“就你一个人？”
那大汉不明所以，张口回道：“怎么？你是觉着收拾你一个新来的杂碎，还需要很多人么？”
得到这样的回应后，凌仇放下心来，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对他说道：“你很幸运，成为我到万年牢后，手里的第一条人命！”
“口气倒是真不……”
那大汉果然只是一个人来到凌仇门前挑衅，也果然是个口气和实力不成正比的废物。
他的话只说到了一半，就被凌仇突如其来的一拳打得满地打滚。
“老子跟你拼……”
又是一句没说完的话，这次凌仇已经踩到了他的胸口上，从凌仇脚下冒出的寒气，在他胸口处结出冰霜。
“你不是要教我这里的规矩么？说吧，我听着呢。”凌仇冷冷的看着大汉。
“别……别杀我……我都告诉你……”
凌仇也没想到，那大汉刚才还一口一个老子的叫嚣着，怎么这么快就变得胆小如鼠起来，真是不明白他到底靠什么在这凶险的人间炼狱中活到今天的。
“没了？就这些？”凌仇听完大汉滔滔不绝的介绍后，淡然的问道。
那大汉被踩着胸口动弹不得，只能嘴里大声喊着：“没了，真没了，就这么多，您放过我吧，我还不想死。”
“呵呵。”凌仇冷笑一声，问道，“刚才你说比武场杀人积分最多，在比武场之外杀人没有任何积分？”
“对，对，对，一分都没有的！”大汉急忙说道。
凌仇又是一笑，冰冷的说道：“那我就白送你离开这里吧。”
说罢，他脚下猛然一使劲，只听“喀啦”一声，那大汉被寒霜覆盖的胸口像一块薄冰般破碎，而凌仇的脚直接将那大汉胸口里跳动的心脏踩得稀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