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若柳的选择（十三）

李清照扶着鹰儿站稳之后，依然站在原地不动，仔细地观察着若柳。待若柳不再喊叫了，才不急不徐地道：“诬告？你知道我告他什么吗？”

若柳突然安静下来，一动不动地盯着李清照，显然，是很认真地在听。

李清照道：“若柳，你居然不知道张汝舟是归安人。”说到这里，她摇了摇头“真是太不了解他了。张汝舟不是池阳人，也没中过进士，跟德夫根本没有什么同窗之谊。不知道你有没有听他说起过，他现在的这个官职是向朝廷多报了自己科举的次数得来的？”

若柳直着的身体又向后坐在了自己的腿上——关于这个，张汝舟的确对她说过。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谁出来混没说过几句瞎话。怪就怪在，李清照是怎么知道这事的？这样想着，便也就这样问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清照看着若柳，没有回答，轻摇着头，道：“不得不说，若柳，我对你的反应有点失望。也许你早就知道张汝舟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主儿，不过你不在乎，并不觉得这是什么严重的事情。也许你正在想，他是不是归安人很重要吗？只要他宠着你，让你成为他的大娘子就成，对吗？”

若柳没有说话。李清照又道：“你说的对。张汝舟没有放火，没有凿壁偷盗。即使我知道他是主谋，我也没有证据。而且朝廷现在百废待兴，即使我去告了张汝臣又如何？前方战场每天都有将士为国捐躯，谁有心思去顾及小小一个蟊贼？不过张汝舟多报自己的科举次数骗取官职自又不同，他欺瞒的，可是当今圣上。这欺君之罪可不是谁都担待得起的呀。”

此时，若柳如梦初醒一般，身体又朝着李清照倾过来，李贵眼疾手快，一把扣住她的肩膀，将她死死扣在原地。只听若柳对着李清照质问道：“你把张大人怎么样了？他怎么样了？”想了想，又道：“不对，你没有证据。如果没有证据你就是诬告，皇上圣明，岂是你一个妇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李清照淡淡地问道：“你以为亭溪和佑隆是去归安干什么？”

看着若柳那副表情，安亭溪觉得跑一趟归安还是值得的。她很有几分成就感地直了直腰，只听李清照又道：“我的第二个问题——张汝舟现在怎么样了？若柳，你不打算猜一下吗？”

若柳紧紧咬着嘴唇，避而不答。

李清照一笑，道：“看来，你是不打算猜了。没关系，那就我来说吧。张汝舟今天早上已被定罪——削官捋职，流放柳州。”李清照仰起头长长叹了口气，才又低头看着若柳，道：“现在，若柳，你可以名正言顺成为张汝舟的大娘子了。”

“不。”若柳马上叫了一声，下意识把身子向后一缩，继而看着李清照，警觉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一直想成为大娘子吗？张汝舟不就是一直用大娘子的名分来博得你的欢心和信任，让你一心一意帮着他害我的吗？现在，既已查实张汝舟有罪，朝廷也就判了我与他离婚。若柳，这个大娘子的名分是你的了。其实，我一直也没想要弄这么个名头来玷污自己的，现在，我把它还给你。”

“不！”若柳大声的一口回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