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救人
最后一站，便是大玥聚宝坊市。这是一个以大约如来寺为中心自发形成的，占地比得上小城镇的坊市了。既有固定的商铺一条街，也有摆摊的流动摊位，还有各地商人自发组建的特殊商品交易站点，比如北方游牧民族的牲口交易站，又比如西域的香料皮草交易站。
因为北境的特殊地理位置，世界各地的商品都云集在这里，因此取名聚宝坊市。因为有来自不同国家的商人，所以官府管理起来十分不便，便将管理权赋予大玥如来寺，所得费用平分。
站在坊市巨大的牌楼下，里边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各种商品丰富多彩、应有尽有。
置身其中，云熙的购物情怀被激发到了极点，看着云熙几乎放光的眼睛，萧文彬都有些心惊胆战了。间或有几个高大魁梧的武僧手持戒棍巡视而过。
突然，云熙看到一个摊位旁立着一个身穿外国服饰的中年男子。他棕色的卷发披到肩膀上，五官深邃立体，一双黄色的眼睛透着焦急，上翘的八字胡不停的抖动。
他的身边跟着几个和他服饰类似的外国人。几人不停用磕磕巴巴的中文向人群推销自己摊位上的东西，可惜没有人愿意购买。
“你好，我是无心。”
云熙上前和中年男子打招呼，自然是为了淘宝，古人有很多商品是没有见过的，说不定里边有什么好宝贝。
“嗨，你好，我叫约翰.威廉姆。”男人礼貌的回答。
云熙看见他的摊位有很多箱子和木匣子，有几个木匣子里边放着璀璨的宝石。对，是非常优质美丽的宝石。有猫眼石、蓝宝石、红宝石、绿宝石、黄宝石，还有几颗钻石。
云熙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起来，因为激动地。这么多大颗灿烂的宝石，要是放在现代社会，得买下一个小镇的房子了。
“咳咳咳，那个不知道这位老板所售何物啊？”
云熙咳了两声才勉强压下心底的激动。淡定，淡定，不能让对方察觉自己很想购买商品。
“哎——”
对方叹了一口气：“我们是坐着很大很大的船，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漂洋过海才来到贵宝国的。我们的好友曾经来过你们的国家做生意，赚了很多钱，我们也凑了所有的积蓄，带着同乡介绍的畅销货物来这里。
我的中文也是跟他学习的。谁知在海上遭遇了海盗，值钱的货物都被抢走了，只剩下本来打算试着卖的宝石了。可谁知道这里的人民根本不喜欢宝石，但是如果不买了它们，我们连回去的钱都没有了。”
说起不幸的遭遇，遇约翰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约翰先生，对于您的遭遇我非常同情，能给我看看你们的货物吗？如果价钱合理，我愿意购买它们。”
“真的吗？这真是太好了。这是比尔和杰兰特，他们都是我的儿子和侄子。比尔，杰兰特，你们快点把宝石给这位小先生看看。”
不等约翰说完，比尔和杰兰特早高兴的把宝石匣子交到云熙几人手上。云熙拿到匣子立刻仔细查看里边的宝石，拿起一块鸽子蛋大小的钻石置于掌心，观察钻石的纹理，透度，色泽和星光效应。
云熙又拿起几块其他的宝石看了看，真的是非常完美。萧文彬和文渊也拿起来几块观察起来，云熙看的是门道，而他两则纯粹是好奇。
“啊，这就是宝石啊，真的是非常漂亮，我很喜欢，不知道这些要多少钱？”
“您放心，我们的额宝石都是精挑细选最好的宝石。您买了绝对不会吃亏的，只要五十两黄金即可。”
“五十两——黄金！这也太贵了。无心，这些彩色的石头确实漂亮，可是这个能有什么用呢？不能吃也不能穿，还不如玲珑轩的首饰，可以祖祖辈辈传下去。”
萧文彬终于忍不住阻止云熙了，前边那些东西虽然贵重，但是都是财富。这个外国人卖的宝石一点用都没有，本来以为便宜就当江湖救急了，可是对方一开口竟然要五十两黄金！
“无心，你初涉红尘，可能不知道俗世的情况，这个宝石可能不太适合我们天启王朝。”文渊这一次也是委婉的出声相劝。
“不贵，这个价格真的是不贵。如果您嫌弃价格太高，您愿意出多少钱，我们再商量嘛。我真的是很需要钱回我的国家，这次的生意真的是赔了所有的家当了，我都没脸回去了。”
约翰显而易见非常的害怕云熙不买宝石，表情非常激动。
“好，东西装起来，不过不是五十两黄金。”
云熙的话让约翰心里大起大落，知道对方决定买下宝石，他开心极了。可是不是五十两黄金，那是多少？约翰瞪着眼睛瞪着云熙出价。
“是——八十两——黄金！”
“无心，你……”
萧文彬一句你疯了，差点脱口而出，被云熙一瞪硬生生的吞了回去。他决定以后绝对不能让云熙随便逛街，要逛街也要带上大伯娘，大伯娘不仅勤俭持家还很会杀价。
“不可以，不可以，先生您只要给五十两就好了，多的是万万不能要的。”
约翰固执的摇着头，云熙见此反倒觉得自己没看过人，这笔生意不亏。当然不仅仅是这几匣子宝石，以后还会有源源不断的宝石送过来。
“约翰先生，我这多出来的三十两黄金不是白给的，是投资入股。我要你带着一些货物回你的国家贩卖，至于收益就是三七分成，我七你三，如何？”
云熙笑眯眯的看着约翰吃惊的模样，她自信他一定会答应的。
“原来是这样，那真是太好了。无心先生您真的是一个好人，不但愿意购买我们的宝石，还愿意投资我们的生意。”约翰高兴的要去握云熙的手。
“你要干什么？怎么随便动手动脚的。”
萧文彬赶紧拦住他，这女孩子的手怎么能随便握呢，真是蛮夷之地的人，一点礼貌都没有。
“无事，萧三哥，握手是他们国家的一种友好行为。”
“是是是，不过是我考虑的不周到，我朋友和我说过要入乡随俗。”
“约翰先生，您先到朱雀北街一家叫广运通的客栈住下来，明天我会到那里找您，然后详细谈合作的事情。”
“叔叔！”一个金发碧眼十几岁左右的外国小男孩跑过来，冲着约翰叫叔叔。
“艾瑞克，你回来了，不是叫你不要乱跑吗？”
约翰嘴上责备这小男孩，大手却把他仅仅搂在腰间，小男孩抱着约翰的腰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人。
“这是我的小侄子，艾瑞克。这次非要跟着来，受很多苦。”
“我们见过面了，我妹妹可是花了大价钱买了他一堆草呢。”萧文彬一见这个小骗子，就气得牙痒痒。
“咳咳咳，那就说好了，明天广运通客栈见面。这是银票，您收好了，天启任何钱庄都可以兑换。”云熙将八百量银票交给约翰。
几人继续在坊市闲逛，萧文彬跟在文渊身边，不理云熙，这是那别扭了。云熙暗自好笑，要是小三叔以后知道这些宝石的价值，是个什么表情呢？
路过一个很大的圆形广场，广场外边围着一群人。广场的高台上站着一个五大三粗穿着官兵服装的人，一脸的横肉陪着络腮胡子，显得格外凶恶。
他身后有一群蓬头垢面的男女老少，全都戴着手铐脚镣，十岁以下的孩子就用一根绳子穿起来。他们穿着统一的白色犯服，后心一个大大的囚字。
“这次的货都是朝廷大官，这些小娘们可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还有养在深闺细皮嫩肉的千金，在场的可都赶紧出钱，要不晚了被别人买走了，可别后悔我胡三爷没提醒你们。好了，废话不多说，开始叫价，把人都拉出来。”
后边几个官差甩着鞭子把人赶起来，聚集在场子的中间，好让围观的人看得更清楚。那些女子顿时吓得抱在一起抽泣起来，几个男子也都愤怒的等着官差，把女人们挡在身后。
“胡三，你好大的胆子，朝廷判了我们流放千里做苦役，你竟然敢私自贩卖我们。你就不怕皇上判你个欺君之罪吗？”
其中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义正言辞的指责胡三爷。即便身穿囚服，浑身肮脏凌乱，但他的气场依然带着上位者的压迫，胡三爷也是被他的言语惊得愣了一下。
“啪！”
胡三爷立刻反手扬鞭给了老者一鞭子，带着倒刺的皮鞭一下子就在老者的脸上和胸前留下一道血痕，瞬间渗透单薄的衣服，白色上瞬间开始刺眼的鲜红。
“哈哈哈哈！潘文甫，你以为你还是翰林院院士吗？你如今就是一个猪狗不如的老畜生，卖你是看得起你。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要是有人肯买你这个老骨头，你日后还要感谢三爷的救命之恩呢。皇上哪里还记得你这个乱臣贼子，呸。”
胡三爷的话让老者脸色铁青，浑身都颤抖起来。几个年轻人赶紧扶着老者，愤恨的等着胡三爷。
“看！看！我叫你们看，待会把你们卖到芳草阁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胡三见众人围观，打的更加起劲了，女人和孩子哭的更大声了，不过站在前边的两个中年男子领着几个年轻男子一声不吭的替老人和孩子挡住鞭子，额头上的冷汗在眼光下闪着寒光。
“潘文甫！？”
这时大家发现萧文彬重复着老者的名字，并且面如土色，不可置信的看着场中的囚犯。
“萧三哥，你怎么了？”
云熙觉得萧文彬似乎认识那个老人家，文渊也关心的看着萧文彬。
“他……他是大伯娘的爹。为什么会这样？”
萧文彬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切，看着胡三爷呲着黄牙捏着一个少女的下巴，让她的脸更清楚的暴露在那些男人的眼前，他们像挑货物一样，在少女身上摸来捏去、动手动脚，引得少女惊声尖叫，反而让这群畜生淫笑的更加兴奋。
“助手！包起来！哦，不对，是打包。”
云熙运起异能，一个飞身而起，几个轻点前面人的脑袋，轻灵的坐在场上。折扇在胡三右手腕上的穴位一点，瞬间让胡三爷松开禁锢少女的大爪子。
胡三只觉得右手一麻，手上立刻传来软绵绵的无力感，仿佛不是自己的手了。想自己也是筑基期的高手，不然也不会接到押送重犯这样的肥差。
刚刚竟被对方一个轻点就制住了，看对方年纪不到十岁，竟然如此妖孽，肯定是哪个武学大家族的天才人物。
“敢问这位小公子出自哪家？你可知道包场子要多少银子吗？”胡三爷不知对方虚实，卖了个软。
“无心！？是醉月楼的无心公子！”
“无心公子，就是醉月楼这一届的年度擂主啊！”
人群里立刻炸开了锅，知道的不知道的都开始伸长脖子往场中看，十岁就在醉月楼武斗中一鸣惊人，获得醉月楼白银悬赏令，乃少年天才啊。
“胡三爷您开个价吧，在下初出江湖，不懂规矩，还望前辈多多指教。”
云熙一直在偷偷观察胡三的反映，见他被醉月楼三个字震慑住，才趁热打铁，准备速战速决，一举拿下胡三。要是让他反映过来，事情恐怕有变故。
“既然是醉月楼的门客，胡三爷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我胡三爷行走这条道多年，在场的也都知道行情，这单买和包场可不是一个价格。
包场就意味着这批货一个都到不了边境，要是让上边的知道了可不好交代啊，自然担的风险大，价格就昂贵。这批货可是几年不遇的极品，一个美艳的官家丫鬟都要卖百两以上，更何况还有千娇百媚的小姐呢？一千两，不二价。”
胡三在可能的价格范围里报了一个最高点，因为他很是记仇，敢当众折他的面子就得付出代价，回去后一定找人好好查查这个无心公子。要是敢戏弄本大爷，定叫你知道我黑脸杀神胡三爷的厉害。
“成交，这是昌德泰钱庄的银票，请胡三爷验收。”
云熙从贴胸衣襟里摸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笑眯眯的看着胡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