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上酒
这边世子殿下与林尘喝着酒，城内有间客栈气氛也越来越热闹，林卓与雷硐，赵歆还在喝酒，只是从一开始站着大口喝眼神寻衅变成了一起瘫坐在桌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只不过这嘴里却都不服输。
林卓下楼并未佩剑，一晚上仿佛说了一年的话。
吴月生与风珂坐在一起，主动帮风珂倒了一碗酒，端起酒碗敬道：“我干了，风大哥你随意。”
风珂一如既往地豪气道：“客气。”
两人同时一饮而尽，风珂虽受过重伤，但喝酒一点都不含糊。
这里大部分人吴月生其实并不认识，甚至听都没听说过，他的两场对手，一个已经离开，一个是龙凰教之人，不过他并不反感场中任何一人，包括林卓，今天的林卓虽然仍是没有好话，但一改之前的傲气凌人，有了一点人情味。所以他还挺喜欢现在这样子的，一场大会，一次难得的缘分，还能够比试一下武功，简直是人间幸事。吴月生忽然有点想念关飞了，关飞虽是他的对手，但从第一次相见到比试都挺让吴月生欣赏的，吴月生帮他破而后立，他也舍得去迈出那一步，这样的人绝对是个值得结交之人。只可惜短短的相聚只喝过一次酒，如果他还在吴月生希望与他再喝一次酒，不醉不归。
这时一直在一边寡言寡语的裴华走了过来，裴华与赵歆结伴而来反倒不与赵歆一起，在一边一个人自饮自乐，性格颇有点沉稳，或许终于耐不住寂寞又不想找那几个喝的太嗨的就找上了吴月生这边。
裴华敬了一杯道：“风兄，吴兄，幸会。”
风珂与吴月生客气回应。
裴华坐在吴月生对面道：“我来自燕京城，拜在青城山青城派门下。有幸看了吴兄的两场比试，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我知道吴兄来自淮南，就是不知是拜何人为师？可否告知一二？”
闻言吴月生仔细推敲了一下师傅之前的传音，小心道：“裴兄客气。家师不愿透露姓名，所以我不便告知，不过我师傅应该就在城内，他想露面时自然会露面。”
裴华惋惜道：“我快离开豫章了，不知能否见到这位前辈，能将四家印记教给你的人定然不是普通人。”
裴华看吴月生有话要说，他早有所料，补充道：“吴兄不必紧张，我不是四家之人，对这些看的没有那么重，况且这就有个苏家人对你都不追究，我操什么心。吴兄两场比试的风格很对我的胃口，所以我只是因为欣赏你以及想知道到底是哪位高人能教出你这样的弟子。”
吴月生表情转为轻松道：“裴兄言语也极为真诚，对我胃口，不过苏源让我放心他说四家之人并非蛮不讲理，绝对会有合适的方法来解决这件事情。”
裴华恍然大悟道：“想必苏源是想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将你举荐军部，为我大汉效力。四家之人皆有人在军伍朝廷中效力，苏家家主更是当朝大将军。只是去了军部，就会少很多自由……”
吴月生是开朗性格摆手道：“不必再想这个了，到时再说，来干杯！”
风珂听了半天说道：“其实去军部也并不是不好，除了不能自由的练武喝酒，还要听人号令，光是能亲自上阵打蛮子就很大快人心了，弄不好还能捞个一官二职，我朝虽然敬重文官，但终究还是武官比较吃香啊，手里有兵说话自然有底气。而且苏源若是真的举荐应该会到他苏家营里，苏源日后肯定是会上战场的，这是他们苏家的规矩，所以这一次可能是苏源最后一趟在江湖露面了。”
吴月生看了苏源一眼，苏源正参和在林卓他们的酒斗中，看起来十分的高兴。
每个人看起来都很自由，每个人却都有自己的路。
走上江湖没多久，吴月生便喝了好多好多酒。
此时门外不远处，商天齐正靠在一根柱子上盯着客栈。看着里面其乐融融的气氛，他眼中有不可掩饰的怒火。
“你们现在与这小子还能和平相处，是因为四家印记对你们本就诱惑不大，不是自己家的事都不操心。要是等你们知道了这小子身上还有水鼎，想必都会跟他撕破脸皮，况且这小子装成这副好人样子真让我恶心。商天齐，再忍忍。”
他一个人不断地安慰自己，控制自己的情绪。其实他也不是傻子，他爹娘从小便分离了，具体是什么原因没人告诉过他，他从小跟他爹不亲，童年时间他并不生活在八卦门，后来才被他爹从他娘那接回去，他爹的品行他是知道的，说不上是个好人。至于王维仁所说，他在没看到水鼎之前也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这才让他能够在‘仇敌’面前冷静下来。
但父子之情再淡终究是父子，商丘鸣对商天齐似乎抱有愧疚，虽然不善表达但也给了商天齐很多东西。平日里说不上几句话，商丘鸣总是出门在寻找着什么，一去就是数月。既然如此，何必将商天齐接回八卦门呢。就因为所谓的八卦门门主之位？
正在商天齐回忆中，背后走来一人，惊奇道：“天齐？是你吗？你怎么在这？”
听着这熟悉如天籁般的声音，商天齐还没转头就猜到了她的身份，同样惊喜道：“师姐，又见面了！”
认出商天齐的正是犹犹豫豫出门的沈渔，原来商天齐从小与他娘生活在天山派，他娘是天山派中人，所以商天齐也算半个天山派弟子，沈渔比商天齐小一岁，但商天齐与他娘回来天山派的时候沈渔已经入门，所以商天齐喊沈渔师姐也不为过。十二岁那年商天齐离开天山派，此时故人再相见，沈渔动人的声音与出众的容貌商天齐可不会认错。而商天齐特有的八卦门服饰与腰间总是悬挂着的一只小八卦让沈渔也是很有印象。
沈渔眉眼弯弯，相见了故人心情不错：“你怎么在外面，不进去与他们一起喝酒？”
商天齐摆手道：“啊？我不是来喝酒的，正巧路过。”
沈渔疑惑道：“我看你靠在柱子上望着里面，还嘀嘀咕咕着什么，跟他们不熟？不好意思进去？”
商天齐尴尬道：“我跟他们不熟，倒是师姐你来做什么？”
沈渔看了一眼客栈支支吾吾道：“我……我也是出来逛逛，看这里热闹……”
商天齐正想要邀请沈渔一起走走，故人相见必定会有些话聊聊，但沈渔心思好像飘忽不定。
小街拐角处出现一个晃晃悠悠的人影，手里提着两壶酒，嘴里哼着叽叽歪歪的歌谣。
是个道士。
吊儿郎当的道士。
吕当兴好像认识全天下的人一样，向两人打招呼道：“沈渔，商天齐，一起进去喝几杯吧，小道今天心情好，带了两壶珍藏的杜康酒，原产地无添加！”
客栈内一人也推门而出，身形俊朗，神色有些严谨过头了，刻板开口道：“渔……师妹。既然来了进来一起喝一杯吧。”
沈渔背着身偷笑一声，转过身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道：“既然澹台师兄邀请，那师妹恭敬不如从命。”
沈渔欢快着脚步跳到澹台长明身边，才招呼着商天齐一起进来。
澹台长明看到商天齐也是笑着招呼道：“天齐。好久不见，一起进来喝一杯吧。”
商天齐犹犹豫豫：“澹台师兄……”
吕当兴又自来熟地挽着商天齐肩膀，把他带到里面，招呼着：“换酒，换我的杜康！一起干一杯！”
苏源高兴道：“臭道士，终于来了！再不来我们都醉了。”
此时，林卓与雷硐，赵歆低着头靠在桌子上休战还不断互相嘲讽着，秦红双看着卫玠大吃大喝咧着嘴笑，风珂与裴华豪爽干杯，翟离向空戒讨教着什么，澹台长明手足无措地替沈渔找位置坐，沈渔两个手背在后面偷笑，苏源引着吕当兴与商天齐来到桌前，商天齐偷瞥了一眼吴月生，外面风变大了，看这天气又要下雨啊，吴月生赶紧关上门。
山雨欲来风满楼也好，黑云压城城欲摧也罢。
虽然不知吕当兴为何要改喝杜康，但两壶这么多人怎么尽兴？
“小二，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