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前尘因果
文悯继位妖主的那天，是妖界最为盛大的日子。
各方妖王包括青肆妖王也在，青肆如今明白，文悯成为了妖界之主那么苗乌就不是他能够动的了。
妖主的继承典礼要在妖神台举行，千羽泠觉得很奇怪：“妖神台？我怎么不知道还有妖神，仙界有这个神位吗？”
白翊点头：“有。”
玄觞补充道：“不过这个妖神之位，空置了很久了。”
千羽泠疑惑：“为什么？”
玄觞：“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过，估计这妖神也快要归位了。”
这话说的不明不白的，让人摸不清头脑。
白翊说道：“除了他，也没有什么妖能当得上妖神之称。”
而此时，文悯并不好受，在妖神台中心处，文悯仿佛亲眼见证了另一个妖的一生。
而这个妖的名字就是他们的妖族典籍里的第一个妖主，也就是后来的妖神，文戟。
那个洪荒年代，大部分的势力都是从一个毫无背景的小人物开始的。
文戟也不例外，文戟是个枭雄，他的狠辣在众妖之中，是出了名的。
然而，想要一统妖族，并不能只靠一腔热血，于是文戟就打算联姻，然而正是这次联姻，成了令文戟后悔终身的事情。
妖族史书上说，文戟的妻子胡芷溪是失踪，生死不明。
然而此时正在观看这段往事的文悯知道，不是这样的。
一袭红衣的女子狼狈的趴在地上大声质问：“文戟！如果，我不同意呢？”
文戟刚毅的脸上表情有些奇怪：“不过是一个妾，你为什么不同意，你放心，我看都不会看她一眼的。”
为了能够牵制这些妖的家族，联姻是文戟认为最方便的方法。于是，有了第一个，第二个……而胡芷溪也不会在拦着他了。
文戟的确没心思浪费在情情爱爱上，他觉得，比起一统妖族，使零散的众妖成为一个整体而言，爱情大概是最不重要的。
所以文戟从来没有理会过后院的莺莺燕燕。
胡芷溪也似乎想明白了什么，那些大婚时说的情话、誓言，都不过是安慰她，亦或者安慰她们家族的吧。那个她曾经心心念念的，会问她寒热温饱，会给她带惊喜的男人，如今只会往家里带妾室。
如果……他们之间的因果，能够……断掉就好了。
那么多次的失望，她已经攒够了。
她不想看见一个个得了宠的妾室，在她面前冷言冷语了。
所以，文戟这天回家的时候，没有看见他的妻子胡芷溪。他也并没有在意，他以为妻子是因为他又带了个女妖回来所以才不想见他。
可是第二天，文戟吃饭的时候也没有看见她。
文戟就开始回忆，他和她也是相爱的，直到如今，文戟依然觉得，他和芷溪是相爱的，文戟觉得，芷溪是明白他的良苦用心的。
然而连续三天没见到妻子的文戟终于慌了，他跨进妻子的卧房，才恍然发现，他已经许久没来过这个房间了。
花盆下面压着一封信，没有什么长篇大论，只四个字：
“到此为止。”
文戟恍然间回忆起年少来，那个时候，他与她之间不是这样的，也会孩子气的因为一个小事情吵闹，然后又扭捏的和好。也会做一些看起来幼稚的事情，比如一起放纸鸢，还是和小孩子们一起比输赢……
文戟再也没找到了胡芷溪了，她不仅一走了之，连他们之间的因果，都斩断了。没有因果，便再难相遇，哪怕相遇，怕也只是擦肩而过，相见而不相识。
有的时候，一生之中，你想要得到什么，就总要失去什么。譬如文戟，成为了妖族的始祖，成功的建立了妖族，也是一代妖神。
然而妖族稳定下来后的文戟，并没有继续坐镇妖族，而是把妖族交给了自己的弟弟，自己来找了当时的战神――白翊。
“听说有个灵识和神魂都脆弱的小家伙，染上了魔气？”
白翊：“所以呢？”
文戟：“所以，我能帮你重新造出一缕魂魄。”
“条件？”
文戟当时想，不愧是生于混沌的战神，仅是脑子就转的比旁人快。
“我用八成的灵魂之力，去系缘牌那，换取与我娘子的一份机缘，只是那之后我就要等几千万年的时间去恢复，所以你几千万年之后，你去妖族皇室，会找到我的转世。我想让我的转世回忆起一切。”
文戟边说边拿出一个通体透明的石头：“我知你们这些天道宠儿，生来就是守护天下的命格，所以你们不死不灭，只是每隔八十一万年会历一次劫，这劫不同于其他仙人的劫数，不在六界历，不走仙缘台。所以，劫数归来后，你们什么都不会忘记。”
白翊点头：“你要我怎么帮你？”
文戟：“只要几千万年后，你拿着这个东西，就会感应到我的转世，你助他登上妖主之位，我在妖神台的一部分妖力就会为他所用，我会再将一小部分妖力放入粉晶牌，在上面刻下我的气息，这样，我的转世凭着与我相同的元神气息就能够与这玉牌有机缘，兜兜转转，这玉牌终会到他的手中。而完全得到我两份妖力的他，就会唤醒我的记忆。”
白翊：“你为什么要唤醒他？”
文戟突然笑了：“我耗尽八成元神的灵魂之力，更是要因此养上几千万年，也不过是求了一份和她的机缘。我只是怕，怕转世的我，会错过这份机缘，那样，我就真的再也找不到她了。”
文戟说完就看见白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你没经过情爱，便不知其中滋味。不过如你们这般的神仙，想要拥有体会一番情爱，怕是不知要用多少年的功劳来换。”
许久，白翊道：“小白是为了救我而死，你怎么保证，你能孕育出它的那缕魂魄？”
文戟：“你也看到了，它这般灵魂脆弱的，我也难得一见，更遑论她这一身魔气，为今之计，就是将魔气都放入她其中的一缕魂魄上，然后抽出这缕魂魄，留下一丝气息后毁掉，但其余的魂魄虽然能够脱离危险，但此时也被魔气伤的不轻，所以，我拿着这缕气息去孕育一缕魂魄，你去冥族把它其余的魂魄放在冥族的镇魂棺中，养上个几万年，然后带她去投胎。”
白翊皱眉：“镇魂棺虽没有净痕池效果好，但也有净化灵魂的力量，一旦净化，那……”
文戟接着道：“那就等于，这小家伙变成了一个没有任何因果的纯净灵魂，不会和任何人有缘分，投胎全靠天意了。不过，若是几千万年后，你找到我的转世，去了妖神台的他会觉醒记忆，觉醒记忆的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当然了，你还得帮我一个忙！”
白翊当即忍不住冷声道：“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