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产业技术创新生态系统的内涵

1．产业技术创新生态系统的定义

产业技术创新系统具有许多生态系统特征，因此，本书提出了产业技术创新生态系统的概念。产业技术创新生态系统是依据生态学理论和方法对产业技术创新系统进行的界定，是产业技术创新系统与生态系统的耦合。提出产业技术创新生态系统的概念，一方面是要借鉴生态学的理论和方法研究产业技术创新系统的问题，另一方面是为了矫正以往技术创新活动中忽视环境要素的倾向，要从可持续发展的视角研究产业技术创新问题。因此，本书认为，产业技术创新生态系统是在一定时空范围内由产业技术创新群落与产业技术创新环境构成的，通过创新物质、能量和信息流动所形成的相互作用、相互依存的具有生态系统特征的系统。该系统以市场需求为动力，以政策调控为导向，以良好的创新环境为保障，以实现特定产业技术创新的可持续发展为目标。

在《硅谷生态圈：创新的雨林法则》一书中，硅谷著名风险投资家Victor W. Hwang和Greg.Horowitt，把热带雨林比拟成了硅谷的创新生态环境。与此相同的，本书将创新环境比拟成生态环境，也希望借用生态系统中的一些专业术语，来更清晰地类比和阐述产业技术创新的相关原理。比如说，系统内的创新主体之间、创新主体与创新环境之间的关系，同自然生态系统中生物之间、生物与生态环境之间的关系相似。产业技术创新生态系统的创新主体间形成的技术创新种群、技术创新群落、技术创新链、技术创新网与自然生态系统中生物体之间形成的生物种群、生物群落、食物链、食物网在形态和功能上均具有许多相似性。在自然生态系统中，倘若食物链、食物网中的某一生物种群遭到大量捕杀，那么处于此系统的其他生物种群也将面临生存威胁。同样，在产业技术创新生态系统中，技术创新链和技术创新网中的任何一个环节无法做到创新的同步实现和升级，那么整个技术创新链和技术创新网的其他相关创新环节也无法达到同步应用和升级。产业技术创新生态系统中的创新主体与自然生态系统中的生物体一样，存在共存共生、共同进化的生态特性。

2．产业技术创新生态系统的特征

产业技术创新生态系统是一个动态的开放系统，既具有开放的技术经济系统的一般特性，又具有自己的某些独特性质。具体表现如下：

(1)整体性。系统虽然是由相互独立的各个部分组成，但是作为一个整体存在于环境之中，它不是各要素的简单拼凑，而是在各要素相互联系、相互作用、相互制约下，发挥整体的性质、功能。这种整体性体现了“整体大于部分之和”的效果。同样，各构成要素是产业技术创新生态系统的基础，系统如果丢失一些关键性要素，那么系统的整体效能也将难以发挥。这是因为各要素的性质和行为对系统整体性的影响是在其相互作用的过程中表现出来的，而失去一些关键因素，“相互作用”的性质就会发生变化(黄鲁成，2003)。

(2)动态性。产业技术创新生态系统的动态性体现为系统边界的动态性和运行过程的动态性。产业技术创新生态系统边界的动态性使得产业技术创新不能与周边区域环境相分离。因为产业技术创新活动通常是受到技术基础设施影响的，而这些技术基础设施大多属于公共物品或者半公共物品，因此产业技术创新活动要受到地理边界的限制，产业技术创新生态系统常常具有区域特性。另一方面，产业技术创新生态系统的运行过程也具有动态性特征。为了适应瞬息万变的市场变动，系统内部各结点之间以及系统与环境之间存在着动态的相互作用，并借助信息运动不断地进行自我调节，以达到系统内外的平衡。产业技术创新生态系统是通过这些相互关系的变化、系统内结点组织的相互合作，共同适应环境变化。这一特征也体现了产业技术创新生态系统的自组织性和共同进化性。

(3)耗散性。产业技术创新生态系统从形成到发展一直处于不断变化的市场需求、不确定性的技术创新客体与创新手段所组成的外界环境之中。这样变幻莫测的外部环境必然对系统内部的创新主体施加影响，迫使产业技术创新生态系统内部不断地与外界进行信息、物质和能量的交换，从而使系统远离平衡态。除外界环境的压力之外，系统内部创新主体自身能动性的发挥，也使产业技术创新生态系统不断地打破平衡状态。如企业在其自身成长的过程中，它要不断根据环境的变化，通过采取不同的技术创新战略，以适应环境的要求。

远离平衡态的要素间交流和相互作用是一种非线性的关系。非线性相互作用表现为复杂的反馈机制的建立。当外界环境对系统产生不同的输入时，系统可以通过反馈调节机制抵御环境的变化对系统的冲击，使系统表现出自稳定、自主性和自协调的特征。产业技术创新生态系统的这种反馈机制表现在技术创新活动的市场导向，系统内各创新主体的目标均是创造出满足市场需求的产品。因此，虽然市场环境在不断变化，但是由于系统反馈调节机制的存在，创新主体仍能根据市场需求信息的变化，创造出满足市场需要的产品，达到整个系统的创新目标。

(4)复杂性。首先，产业技术创新生态系统包括由主导企业、供应商、用户和相关企业等构成的企业创新主体中的种群。此外，产业技术创新生态系统还包括与系统内创新主体进行各种物质、信息和能量交换的创新环境。由于所处的社会和自然环境等随着时间和空间的推移而变化，产业的技术创新只有适时地做出自身的调整才能适应日益变化的环境的选择，产业技术创新生态系统的创新环境的动态性和不确定性无疑增加了系统的复杂性。而创新主体在创新意识的驱动下，加之创新环境以及科学技术日新月异的变化，也决定了创新过程必然是复杂的。可见，产业技术创新生态系统要素的构成是复杂多样的，要素间的关系也是错综复杂的。

(5)开放性。从系统理论的角度来看，只有开放系统才能与外界环境进行物质能量的交换，才有可能从外界引入足够大的负熵流，从而降低自身的熵增，保证系统的有序性，增强系统的整体功能。从上述的系统特征可知，产业技术创新生态系统和其他系统一样是一个开放系统，与外界环境之间存在输入、输出关系，存在着一个不断发展和进化的演变过程。

物质、能量、信息的交流，对产业技术创新生态系统具有重要的意义。严格地讲，现实世界中没有完全意义上的封闭系统。产业技术创新生态系统中不可避免地要进行技术、人才、信息、资金的输入和产品的输出，没有这些流动，就不会有技术创新的成功。只有系统足够开放，技术创新主体内部资金、技术、人才等的相互作用才能实现，产学研的系统作用才能充分发挥，系统与经济、政策、资源环境等才能有效互动。只有足够开放，系统才能自发地依据技术创新的目标和需要来吸收系统外的创新主体和创新资源，从而完善系统内容的创新结构，实现对环境的适应，创造出更加适合的生存条件。产业技术创新生态系统的开放性使得系统能够不断地与外界进行物质、能量和信息的传递，推进系统整体技术创新能力的不断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