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风华绝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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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词要写情爱方写得好

诗友相约西溪泛舟,并特意叮咛我不要开车,说是好喝点酒。原本就是为了风雅,流连光景,一壶浊酒,难免要谈到诗词。柏兄诗词结集出版,收诗词之作凡二百篇,其间多有科网唱和,勾连起许多佳话趣事。更兼此次相聚既是谈诗也是为柏兄饯行,一时间关于柏兄的话就多了一些。柏兄此去原本是落脚在一个“情”字,我却因此遗憾诗集中偏偏少了有关情爱的篇什,却见柏兄说情爱诗写是写了的,集子里没有收入。看来这是柏兄的私事,不能让俺等知道也。我因此说到了情爱与诗词,便提出这么一个基本命题:诗词要写情爱方写得好。

这话是前几日有北京友人谓,袁行霈教授曾与他说:好诗词要写情爱。袁先生现如今也是诗词研究领域一等人物,早年我曾想投奔先生门下,最后关头因急着想结婚生子而放弃。听得这个观点我大表赞赏,细细一想,古往今来大凡好的诗词往往都是情爱之诗,没有情没有爱那诗词肯定没有味道的。我最早读诗词先从传为李白的《忆秦娥》和《菩萨蛮》读起,那里面就写了情爱:“暝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秦娥梦断秦楼月。秦楼月,年年柳色,霸陵伤别。”这楼上的不是佳人是什么,她愁什么,还不是一个“情”字?霸陵伤别,岂不就是后来柳永铺陈开来的“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先看泪眼,竟无语凝噎。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在文学中爱与死是两个永恒的主题,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具有很高的“普适性”。惟其如此,李白的两首小词,才会被看做是千古绝唱;李后主那些写身世之叹的长短句,其感慨之深也断非一己之情所能圈限。

我把这个关于情爱好诗词的话说给两个写新诗的朋友,立刻得到了高度的回应。当年的青春诗人如今仍写诗不止的王兄这么发挥:诗要写情爱,尤其是要写女性,因为女性不但是一种美的体现,而且是对一切外在之美的浓缩,她不仅仅是个体之美,而是美的世界的一种象征,激发对所有美的联想。引申发挥,还说了很多,我都记不住了。另一位同样也是被当代中国诗歌史提到一笔的余兄则默默在听,偶尔插一句话表示赞赏。

当我把这个话题转述给柏兄湘兄的时候,我对他们也是借这个开放园地,对科网的兄弟姐妹们说:在我们写作的题材日渐狭隘的时候,我们得写点情爱。这会让我们在青丝渐染霜雪的时候,增加一些美好的回味和内心的体验。写法多样,写自己的写人家的,写现在的写过去的,写进行时的写完成时的,写回忆的写想象的……诗词因为情爱会显得有意思。先前曾说起关燕清的诗词写得好,好就好在她那文字里面总是隐着一种抹不去的闺情。侯老先生写了很多针砭时事的诗词,但最让人感觉深刻的倒是他写跟当年的“系花”,也是后来成为他的夫人的诗词。不知道柏舟兄在追随杜甫写“秋怀”之后,会不会也呈上一首“今夜鄜州月,闺中只独看”,“香雾云鬓湿,清辉玉臂寒”呢?

2011-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