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妇（附：妾）

举案齐眉 梁鸿到吴地，依附皋伯通家中，为人舂米。他的妻子孟光准备饭菜，举食案齐眉，献给丈夫。皋伯通惊异，说：“这个出苦力的人能使他的妻子这般恭敬，不是一般人。”就以礼相待。

归遗细君 东方朔将赐肉割好后揣在怀里回家，汉武帝问他原因，说：“回去给夫人。”

糟糠 光武帝之姊湖阳公主刚死丈夫，想要下嫁给宋弘。光武帝对宋弘说：“位尊就换朋友，有钱就换妻子，这是人之常情吗？”宋弘回答说：“贫贱交情不可忘，患难之妻不可抛。”光武帝转而对公主说：“办不到啊。”

断机 乐羊子出外游学，未满三月就回家了，妻子拿刀割布说：“你去寻师求学，半途而废，与割断这匹布有什么分别呢？”乐羊子于是发愤读书直至完成学业。

二乔 周瑜随从孙策攻打皖地，得到了乔公两女，都有惊人美貌。孙策娶大乔，周瑜娶小乔。孙策对周瑜说：“乔公两女虽因战败而流离，但遇到我们这样的夫婿，也足以为欢了。”

有兄之风 刘备当初在荆州，孙权将妹妹嫁给他为妻。她妹妹才华敏捷又很刚猛，有诸兄之风，身边丫环有一百多人，都执刀侍立。刘备每次进来，心中都很害怕。

妇有四德 许允的妻子样貌丑陋，许允说：“女子有德、言、容、功四德，你有几德？”妻子说：“我不足之处只有容貌而已。士人有百行，你有几行？”许允说：“都有。”妻子说：“你爱德行不如爱容貌，何以说皆备呢？”许允大为惭愧，对妻子礼敬终身。

执巾栉（zhì） 《左传》记载：晋国太子圉在秦国为人质，秦国嫁嬴氏女做太子圉的妻子。即将私逃归国时，嬴氏说：“国君让我来侍奉你，要你永居秦国。若放你私自归国，那就是违背君命，我不敢听从。”

奉箕帚 单父的吕公喜欢看相，看到刘邦身材相貌时，感到奇异，说：“我所见的人太多了，没有人像你这样的！我有一小女儿，愿嫁给你为你奉箕帚。”

吾知丧吾妻 刘庭式曾与乡人的女儿定下婚约。等到他考上进士，女子忽然失明，家中非常贫穷，同乡不敢再提此事。有人劝刘庭式改聘，刘庭式叹息说：“此心不可辜负！”最终还是娶了她，生了几个儿子。妻子亡故，刘庭式大为悲痛。苏轼当时做本州太守，问他：“哀痛之情生于爱意，而爱生于容貌。你的爱从何而生？哀伤又从何而起？”刘庭式说：“我只知我死了妻子而已。”苏轼听此话深为感动。

画眉 张敞做京兆尹时，为妻子画眉。被官府上报。皇帝问他此事，他回答说：“夫妻私事，还有比这个更隐秘的。”皇帝便不加罪责。

牛衣对泣 王章家穷，连被子都没有，躺在牛衣中，对妻子痛哭。妻子生气，说：“京师中的尊贵之人，谁的才华可与你比呢？不自己激励向上，反在这里哭泣，多么可耻啊！”后来王章果然官拜京兆尹。

剔目 房玄龄还是平民时，病得快死了，对妻子卢氏说：“我的病好不了了，你还年轻，不要守寡，好好侍奉别人吧。”卢氏哭入帷幕之中，剜了一只眼睛以示忠信。房玄龄病愈后，官拜宰相，对妻子终身礼敬。

织锦回文 窦滔的妻子苏氏字若兰，苻坚时窦滔官拜安南将军，镇守襄阳，携带宠姬赵阳台同行。苏氏悔恨，用锦缎织出回文，共题诗二百多首，竖读横读反着读皆可成诗，取名《璇玑图》，赠予窦滔。

不从别娶 宋代黄龟年官为侍御史，弹劾秦桧，于是削去秦桧官职。当初，家乡的主簿李朝旌嫁女儿做他的妻子。黄龟年考中进士后，李朝旌已经故去，家中非常贫困，有人劝他另娶她人，他不答应。

小吏名港 汉代庐江府小吏焦仲卿的妻子，为婆婆所逐，发誓不再嫁。他的母亲多次逼她，她就投水而死。焦仲卿听到此事，也上吊自杀。现在庐江府内有小吏港，用焦仲卿命名。

相思树 韩凭的妻子是封丘息氏，康王将她夺走，韩凭自杀。息氏与康王登上高台，跳下高台而死，有遗书在衣带里，请求将尸骨与韩凭同葬。康王不允许，分开埋葬二人，坟墓相对。两三夜后，就有交梓木生在两坟旁边，几个月后枝叶就连到了一起，鸳鸯栖息其上，交颈悲鸣。宋国人都觉得悲伤，称此树为相思树。

知礼 季敬姜是鲁国大夫公甫穆伯的妻子。儿子文伯做鲁国国相，退朝时，敬姜正在织布，文伯说：“凭我们的家境，还要织布吗？”敬姜叹息说：“人，一劳苦就要思考，一思考就生善心；一安逸就放纵，一放纵就忘了善心，忘记善心就会生出恶心。我是怕日后无人去祭祀穆伯啊！”等到文伯死时，敬姜早哭穆伯，晚哭文伯。孔子听了，说：“季氏的妻子懂礼啊！”

作诔 柳下惠死后，门人弟子想列数其德行。柳下惠的妻子说：“这是要列述夫子的德行吗？那你们不如我了解他啊。”就自己作了一篇诔文。

谥康 黔娄先生逝世，曾子前去吊唁，见尸体上盖布被，手脚露在外面。曾子说：“把被子斜着放就都可以盖住了。”黔娄先生的妻子说：“斜着哪怕有余，也不如正着而露出手脚。死了还要斜着，不是黔娄先生的愿望啊。”曾西说：“用什么字做谥号呢？”黔娄先生的妻子回答说：“黔娄先生不因贫贱而苦，不四处奔走以求富贵，所以谥为‘康’，可以吗？”曾西赞叹说：“唯独这样的人，才会有这样的妻子啊。”

预结贤士 晋国大夫伯宗喜欢与人辩论，把人驳倒，人们都厌恶他。他的妻子说：“灾祸怕是不远了！为什么不提前交结贤士，将儿子伯州犁托付给他人呢？”伯宗就同毕羊结交。没过多久，伯宗果因诬陷而死，毕羊将伯州犁送至楚国，幸免于难。

柏舟 共姜是卫国世子共伯的妻子。共伯早逝，父母想让她再嫁，她以死起誓，写《柏舟》一诗。

共隐终身 东汉王霸年少时与令狐子伯关系亲近，后来令狐子伯做了楚国国相。他的儿子官为郡县功曹。一次拜访王霸，王霸的儿子正在田里耕地，放下农具来见客人，面有惭愧之色。客人离去后，王霸卧床不起，妻子问原因，他说：“人家儿子穿着打扮都很华美，儿子见之面有惭色。父子情深，我感到是自己的过错。”妻子说：“令狐子伯的富贵怎能比得上你的高洁？为什么忘了你平日的志向而为儿女惭愧呢？”王霸起身大笑说：“是这样的啊！”于是一起隐居，直到去世。

女宗 鲍苏在卫国做官三年，就另娶妻子。原配妻子奉养婆婆谨慎细心。她的弟媳说：“你可以离开这个家啊。”她回答说：“妇人从一人为贞，恭顺父母为正，哪有以专丈夫之宠而为贤的呢？”侍奉婆婆愈加细心。宋国国君赐她所住之地为“女宗”。

封发 唐代贾直言因事获罪被贬岭南。他的妻子董德贞，年纪很小。诀别时贾直言说：“此去生死难定，你赶快改嫁吧。”德贞不答话，以头绳束发，用布封住，让贾直言署名于其上，并说：“除了你谁都不可以解开！”贾直言贬官二十年才回来，封布如故。

受羊埋之 羊舌子为人正直，不被晋国所容，只好去到三室之邑居住。同邑人偷羊赠与他，他不想接受，他的妻子叔姬说：“不如接受再埋起来。”羊舌子说：“那为什么不让儿子肸（xī）和鲋（fù）吃呢？”他妻子说：“不可以。南方有一种叫吉乾的鸟，给孩子喂肉时，不作选择，它的孩子多不仁义。现在肸和鲋都是孩子，会随着大人而被教化，不可以给他们吃不义之肉。”于是把羊装在瓮里，埋在灶台的背面。后来偷羊的事情败露了，官吏来察看，羊还在。就说：“真是君子啊！羊舌子没与人一道偷羊。”

弓工妻 晋国繁地弓匠的妻子。晋平公让繁地人制造弓箭，三年才成。平公拉弓射箭，却无法射穿一层铠甲，就要杀掉弓匠。他的妻子请求面见晋平公，说：“我丈夫造弓，辛劳至极。国君不会射箭，反而要杀人。我听说射箭之道，左手要如拒，右手要如附；右手放箭，左手不知。”平公按她所说，果然射穿了七层铠甲，立刻释放了弓匠。

迎叔隗 晋文公重耳与赵衰逃到狄国，狄国隗氏献上两女，重耳娶了季隗，叔隗嫁给赵衰，叔隗生下了赵盾。等回到晋国，晋文公嫁女赵姬做赵衰的妻子，生了三个儿子。赵姬请赵衰把赵盾与他的母亲迎回晋国，赵衰不敢听从。赵姬说：“得新宠忘旧情，安住富室而抛弃贫贱之交，不可以这样。你应当迎回他们。”赵衰于是从狄国将叔隗和赵盾接回。

提瓮出汲 桓氏的女儿叫少君，鲍宣曾跟随少君的父亲学习，少君的父亲觉得鲍宣清苦，把少君嫁给他，装饰、嫁妆都很华丽。鲍宣不高兴。少君就将侍从与华衣全部弃之不用，穿上素朴的衣服，与鲍宣一道拉着鹿车回鲍宣家。拜见公婆后，就提着水瓮出来打水，遵行妇道。

御妻 晏子出门，他车夫的妻子从门缝窥见她的丈夫扬扬自得。等他回来，妻子请求离婚，说：“晏子身为齐国宰相，名声显赫于诸侯。他却比下属还谦卑。你给人驾车，却自以为了不起，因此我要离婚。”车夫于是努力控制自己。晏子感到奇怪，问他，他道出实情。后来晏子就推荐他做了大夫。

效少君 马融的女儿嫁给汝南袁隗，婚礼刚结束，袁隗就说：“妻子只是侍奉洒扫罢了，为何要打扮得这样珍奇美丽？”回答说：“父母爱心很重，我不敢有违他们之命。你若仰慕鲍宣那样的品行，我也愿以少君做榜样。”

破镜 乐昌公主下嫁徐德言。陈朝灭亡后，徐德言与公主打破镜子，各执一半。后来公主被杨素得到，徐德言寄诗说：“镜与人俱去，镜归人未归。”乐昌公主看到诗，悲泣不已。杨素也很难过，就召来徐德言，并将公主还给他。

造庐而吊 杞梁为国而亡，杞梁的妻子护丧而归，路遇齐庄公，齐庄公想祭吊他。杞梁的妻子说：“国君若以为我的丈夫是有罪而死，那就不敢有辱您来祭吊；如果认为他无罪，那么还有先祖留下的破旧的屋子，为什么要在半路祭吊呢？”庄公就去他的家中祭吊。

琴心 司马相如与临邛的县令关系亲近。富人卓王孙听说县令有贵客，就大摆宴席召他来。饮酒尽兴，县令请司马相如抚琴。时值卓王孙的女儿丈夫刚去世，暗自偷听。相如以琴声挑逗其心，卓文君就在夜里偷偷离家，与相如一同去了成都。

白头吟 司马相如想娶茂陵女子为妾，卓文君写《白头吟》与他断绝关系，司马相如感动，就不再娶妾。

妒妇津 刘伯玉的妻子段氏蛮横善妒忌，听到丈夫诵读《洛神赋》，就投洛水而死。后人称此地为妒妇津。若有女子路过此地，必然会打湿衣服妆容。

四畏堂 北宋王钦若设三畏堂。他的夫人蛮横妒忌。杨亿就戏谑说：“可改为四畏堂。”王钦若问原因，他说：“除了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外，还畏夫人。”

狮子吼 陈季常的妻子柳氏蛮横善妒，有客人来，经常会听到大骂之声。苏轼作诗戏谑说：“谁似龙丘居士贤，谈空说有夜不眠。忽闻河东狮子吼，拄杖落手心茫然。”

恐伤盛德 太傅谢安的刘夫人性格妒忌，常在帷中与众歌妓作乐，谢安一看到，她就放下帘幕。谢安请她打开，她拒绝了：“恐有伤盛德。”

鸧（cāng）庚止妒 梁武帝平定南齐，得上千宫女，郗皇后愤恨成疾。左右侍从说：“《山海经》中记载，吃黄莺可止妒忌。”郗皇后吃了，妒忌之心果然减半。

炊扊扅（yǎn yí） 百里奚做秦国丞相，在大堂奏乐。有洗衣服的女人自称懂音乐，拿起琴唱歌：“百里奚，五羊皮。忆别时，烹伏雌。炊扊扅，今当富贵忘我为？”问了才知道，原来是百里奚的妻子。

周姥撰诗 谢安想买歌伎侍妾，让侄子劝说夫人，侄子就说《诗经》中《关雎》《螽（zhōng）斯》都是关于不妒的诗篇。夫人问诗为谁写的，侄子答是周公。夫人说：“周公是男子，如果周姥作诗，就不会这样写。”

何由得见 桓温娶南康公主，一年多未进她的房间。一天，桓温与司马谢奕喝酒，谢奕逼着他喝，他就逃进了南康公主的房间。谢奕就到大厅里去，叫来一值班兵卒共饮。说：“走了一个老兵，又来一个老兵，有什么奇怪呢！”南康公主对桓温说：“你若没有这样狂放的司马，我怎么能见到你呢！”

羞墓 朱买臣以砍柴谋生，妻子要求离婚，朱买臣笑说：“我五十岁时就会富贵的。”妻子愤怒地说：“像你这样的人，终将饿死在水沟中罢了！”朱买臣留不住她。没多久，他就被任命为会稽太守，乘马车到吴地，见前妻与现在的丈夫一道为新官修路，就将他们载于车后。妻子羞愧而死，埋葬在嘉兴，名为羞墓。方正学写了一首诗说：“青草塘边土一丘，千年埋骨不埋羞。丁宁嘱咐人间妇，自古糟糠合到头。”

秋胡挑妻 鲁国秋胡娶妻刚五天，就到陈地做官。后回乡，看见一采桑女子，下车调戏，说：“辛苦种地不如遇到好年份，辛苦养蚕不如遇到好郎君。我有黄金，愿拿来给你。”女子不接受。秋胡回家后，妻子看见丈夫，才发现就是调戏自己的人，于是数落他的罪过，而后跳河自杀了。

难做家公 汾阳王郭子仪之子郭暧与升平公主互相辱骂，郭暧说：“你倚仗父亲是天子吗？我父亲鄙薄天子之位不愿当罢了！”公主入宫上奏，郭子仪忙把郭暧囚禁起来等候降罪。唐代宗说：“俗话说‘不哑不聋，难做家公’，小孩子闺房吵架就不要听了。”

妒不畏死 唐代任瓌官拜兵部尚书，唐太宗赐给他两个宫女。他的妻子刘氏妒忌她们，想要弄烂两人头发使她们变为秃头。太宗赐酒给她说：“这酒喝了立刻就死，若你不再妒忌了就不用喝。”刘氏下拜接酒说：“那还不如死了！”举杯饮尽。太宗对任瓌说：“有人不怕死，你能怎么办！”只好把那两个宫女安于别室。

鼓盆 庄子的妻子死了，惠子来吊丧。庄子正分开两腿坐着，敲着瓦盆唱歌。惠子说：“这不是太过分了吗？”庄子说：“她人已经一动不动安眠于天地之间，而我还要在旁嗷嗷哭泣，自己也觉得命运不通达，就不要这么做了吧。”

牝（pìn）鸡司晨 周武王说：“母鸡不要报晓。母鸡报晓了，家庭就要萧索。现在商王纣却接受这个，只听妇人之言。”

加公九锡 王导害怕妻子，于是将小妾置于别处。他的夫人知道后，拿刀搜寻声讨。王导赶快驾车出门，用左手扳着车栏，右手提着麈（zhǔ）尾的柄打牛，狼狈而逃。司徒蔡谟说：“朝廷要给您加九锡。”王导信以为真。蔡谟说：“没听说加其他东西，只听说短辕牛车，长柄麈尾。”王导大为羞愧。

何况老奴 桓温平定蜀地，把李势的妹妹抢来作妾，他的妻子听说后，想拔刀杀了她。李势的妹妹正在梳头，长发垂及地面，姿态容貌端庄美丽，于是慢慢结好头发，垂手对桓温的妻子说：“国破家亡，我无心在此。若能被你杀掉，也如活着一般。”神情闲淡严正，语气凄苦柔婉。桓温的妻子于是扔下刀子，上前抱住她说：“我看见你都怜惜，何况那个老家伙。”于是善待她。

如夫人 齐侯非常喜爱女色，内宠很多，内室中待遇如同夫人一样的就有六个。

解白水诗 管仲侍妾名叫婧。齐桓公出游，宁戚敲着牛角高歌。桓公让管仲去迎接他，宁戚说：“浩浩乎白水。”管仲不知这是什么意思。他的侍妾婧说：“古代有《白水》诗，说‘浩浩白水，倏倏之鱼。君来召我，我将安居。’这是宁戚想要出来从政啊。”管仲很高兴，报告齐桓公，于是做齐国的宰相。

居燕子楼 关盼盼是张建封的侍妾。张建封死后，关盼盼独居于燕子楼十多年。一天，得到白居易所和的诗作，哭着说：“自从我相公去世，我并非不能以死相殉，只害怕世人以为我相公重于美色，还有姬妾殉死，从而玷污了他啊。”于是郁郁不乐，绝食而死。死时吟诗：“儿童不识冲天物，漫托青泥污雪毫。”

何惜一女 周的母亲姓李，字络秀。周的父亲周浚，官至安东将军，出猎遇到下雨，路过李氏家。正好李氏父亲与兄弟外出，络秀就与一个丫环为几十人做饭，菜肴精致，但听不到厨房有嘈杂的人声。周浚奇怪，让人偷看，只见一非常美丽的女子。周浚请求络秀为侍妾。父亲兄弟开始不答应，络秀说：“家族衰微，何须在乎一个女儿呢！”于是就答应了。后来生下了周和周嵩。

抱骨赴水 赵淮的侍妾是长沙人。元朝将领让赵淮招降李廷芝，赵淮到城下，大声叫道：“李廷芝，好男儿死就死，千万别降！”元将大怒，就杀了他，并抢走他的侍妾。侍妾假装告诉元将说：“我一直侍奉赵运使，现在他死了不得埋葬，不忍旧情。希望去将他埋葬，再侍奉将军就不会遗憾了。”于是收集薪火葬了赵淮遗骨，把骨灰放在罐中，自己抱着骨灰跳水死了。

察妾忧色 袁升五十岁还没有子嗣，到临安去买妾。买到妾后，观察她面有忧色，问原因，妾说：“我是前赵太守的女儿，家在四川，由于贫困，母亲把我卖掉是为了回家葬父。”袁升当即把她送还，并把家中的钱尽数赠她。他的妻子说：“你这般施行仁德，还愁没有儿子吗？”第二年就生了袁韶，官至浙西使。孙子袁洪，官拜郡司马。

不如降黄巢 王铎镇守江陵，以防御黄巢，黄巢大军渐渐逼近。王铎赴任初时，带了很多姬妾，他的夫人并不知道。忽然有人报说夫人离京也准备过来。他对从事说：“黄巢从南边逼来，而夫人又从北边赶到，明天的情形，该怎么办呢？”幕僚戏谑地说：“那不如投降黄巢！”

讽使出妻 宋代夏执中，他的姐姐是宋孝宗皇后，他积累功勋而官拜节度使。起初夏执中与他的妻子来到京城，皇后暗示他休妻，择以权贵婚配。夏执中就口诵汉代宋弘的话“贫贱之交不敢忘，糟糠之妻不下堂”来应对，皇后就不好再提了。

六十未适 南北朝的顾协小时候，想与舅舅的女儿订婚，还未结婚，母亲就过世了。服丧期满后，就不再娶。到六十多岁，此女还未嫁给别人，顾协因其有义就迎娶了她，最终没有后代。

遣妾献诗 陈陶操行高洁，朝廷多次征招他都不出仕。当时严撰守南昌，想试探他，就派小妾莲花前去侍奉，陈陶一夜都不让她进门。小妾献诗说：“莲花为号玉为腮，珍重尚书遣妾来。处士不生巫峡梦，空劳云雨下阳台。”陈陶答：“近来诗思清于水，老去风情薄似云。已向升天得门户，锦衾深愧卓文君。”

计赚解后 沈襄的父亲沈炼，上疏弹劾严嵩父子，反被贬谪。又遭诬陷说他入了白莲邪教，在原籍被杀。逮捕沈襄来刑部审讯，同时抓了他的小妾。到山东，清早住在客店，小妾偷偷对沈襄说：“你到京城，必无活路，为何不施计脱逃，以存续沈家香火？我拼一死，与他们周旋，你就可以免落奸相之手了。”于是他就骗押解的人，说：“这里有位吏部官员某某是我父亲同年好友，在京城时曾经借我父亲三百多两银子，若能要回就可作为路费，还可以将所余赠你二人作为回乡盘缠，不知可行否？”两个差官因有小妾做人质，就去了枷锁，给他换了衣服。一个差人看守小妾留在店中，一个差人押着沈襄同往。走了不到一里，差人腹痛如厕，沈襄就逃跑了。差人到了所谓的吏部官员家，却与沈襄所说完全不同。立即跑回客店，说沈襄逃跑，差人恐吓小妾说出实情。小妾就号哭说：“我夫妻二人忍耐苦楚到这里，京师已近，满指望真相大白而得以回去。你们受到严氏父子命令，暗中杀死我丈夫。你们必须还回我丈夫的尸体！我要以身殉我丈夫，决不甘心孱弱女子再遭你们玷污。”旁人听着就悲痛，于是报告了官府。审案者也怀疑是被严氏谋杀，就将小妾寄养在一个尼庵里，每天逼迫两个官差还回尸体。拖延两年，严氏父子势力败落了，沈襄出来为他的父亲陈冤，受朝廷之恩赠给爵位，小妾也受到封赏，与沈襄白头到老。

名分定矣 嘉靖己丑年间，瑞州秀才刘文光和廖暹一同参加科举，都没考中，想要回去。廖暹想请媒人买妾，拉刘文光一起去选择，看中了一个女子，下定礼并约好日期。女子问说：“两位相公是哪位要聘妾？”廖暹开玩笑指着刘文光说：“是这位刘相公要娶你。”刘文光也大笑，女子就对刘文光敛容而拜。第二天备礼去娶，女子见婚书大为惊讶，说：“是刘相公要娶我，为何婚书上写廖某的名字？”媒人告知实情，女子脸上变色说：“作妾虽然很微贱，也关乎夫妻父子之道，怎可轻率指给他人以为戏言。我已拜刘相公，名分定下了！”父母再三婉言劝说，誓死不从。廖暹追悔莫及，劝刘文光娶了她。刘文光经济并不宽裕，约好下次科考再来娶。后来刘文光的正室逝世，娶她做了正妻。

各送半臂 宋祁一次晚上在曲江喝酒，忽觉寒冷，命人取半袖衣，十来个宠妾各送一件来。宋祁怕取舍之时得罪人，不敢穿，忍着寒冷回家。

臼中炊釜 江淮王生善于占卜，有个生意人张瞻将要回家，梦见在石臼中做饭。来问王生。王生说：“你回家将不见妻子了。在石臼中做饭，是没有锅了。”张瞻回去，果然妻子已经去世了。

覆水难收 姜太公起初娶马氏，因他只读书不劳作，马氏要求离婚。后来姜太公封于齐地，马氏请求复合。姜太公取一盆水泼在地上，让她把水收回，只得一些泥。姜太公说：“如果离开还能再复合，泼出去的水岂不也不难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