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在不眠夜半
作为张府的一员，郝白自然要担起仪仗迎接客人的责任。
匆忙吸溜光一碗面汤，郝白来不及再来一碗，便被李厨子拉走了。
高墙之外，是一支马队，原地踏步，卷起一阵阵风马呼啸。
这是客家呼唤主家的礼仪。
当然，只存在于权贵。
夜半时分灯火通明！
风马高大威猛，身格健壮，衬得马上之人威风凛凛，伟岸异常。
一行人大约四五十个，却给人一种仿若面对千军万马的感觉。
不愧是帝国的精锐！
为首之人，虽胡须斑白，不复壮年，但目中所浮现的尽是金戈铁马般的坚毅。
金甲身上披，钢刀手中握。
一派松柏之势！
再观马下，两列下人分列大门两侧，一直到内厅绵延有百米。
大门口，自然是相貌和善，百年和事佬笑容的张山及其一干家眷。
老朋友都大张旗鼓的来迎接了，曹玮怎好马上久坐。
一声令下，众人下马。
人还到近前，一声爽朗的笑便传遍张府上下，如涛如浪。
那声音又如清泉润泽灵台，予众人一份通透，一份彻悟。
郝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他好像悟到了一丝天道！
小境界松动了！
曹玮的境界……
高深莫测！
“这一声虽不带内劲，却深含武道真谛，也是消耗掉不少精气与灵力，有道是朝闻道夕死可矣，曹兄给张府上下的大礼，弟在此代谢了。”张山亦是眉开眼笑，当仁不让道。
“有意栽花花不放，无心插柳柳成荫，张大人可不必抬举在下，一切皆是缘，又或是命……”
望了望小徒弟张大小姐，曹玮摇了摇头，又有意无意地瞄了一眼郝白的位置，意有所指。
不过郝白的注意力并不在曹玮身上，而是在他旁边。
他旁边那个目光如炬，便装加腰刀的老头，好像是上次让他给解下象棋残局的老先生！
这世界，有时候当真是小。
张府不大，但很紧凑，府内的风景虽与外界并无二致，但胜在浓缩，十步一景的文章做的很好，张山花在府邸上的心思如同百草园，草不足百样，但却呈现出千奇百怪，起承转合用的好，自然而又充满韵味。
走在这样的廊院，曹玮愈觉惬意，精神放松，思绪渐渐放空。
开始专心品鉴了起来。
半个时辰之后。
张府会客前厅内。
五人围坐一桌，分别是张山夫妇与小女儿，二儿子，与头发花白的曹玮。
只是面前这二十多道菜，与人数相比，总有些格格不入。
曹玮苦笑道：“张山老弟，你干嘛弄这么大排场？老夫可消受不起哦，从军为将这么多年，熬的头发全白，这气力都比不上从前，要是十年前，这二十几盘菜还能吃遍，如今，只能尝尝面前这几样菜喽！”
“曹老哥，这你可比不上我了，老夫常年是入朝为官，损耗精力的事可轮不到我，不过你的功绩作为，可是让老弟赞叹。
西北一带修筑城寨，疏浚堑壕，实际上等于又在秦陇一带筑起了一道长城啊！”夹起一块青菜送入口中，张山微笑道。
“曹伯父与父亲都是咱大楚的擎天柱，一则文臣一则武将，文德武安缺一不可！”张和接过父亲的话说道。
这父子俩是唱双簧么，曹玮被他们夸乐了，但还是哼道：“小雨素，你不会也学你父亲兄长一样吧，老夫破例收你这么一个女徒弟，可不许你尽学些文人墨客的不尽其实！”
“我才不学他们呢，徒儿只觉得师父你的武艺盖世无双，统军伐乱，决胜千里之外呢！有这些不学，干嘛学那些华丽的东西！”
用筷子掰扯下一只鸡腿，张雨素说了一通之后一口咬了下去。
“得，这小馋猫还是被你们影响了，还夸老夫呢！”曹玮摇头笑道。
军中将帅大多喜好美酒，曹玮也是如此，小酌几杯后，酒意才消退了，将酒杯放置一旁后，品尝着桌子上的菜肴。
菜色不错，味道也很好，曹玮夸赞道：“最近两年都没怎么来，你府里的厨子手艺还是那么好，色香味俱全，哈哈哈，张老哥送我一个厨子随军怎么样？”
“这得看他们愿不愿意了。”张山抿了口茶水道。
“你这老头，不就是文官财路广么，你让他们选，肯定会不愿吃苦坚辛，自是还选你张府啊，老夫又不喜假公济私！”
曹玮无奈道。
说说笑笑间，已经是夜幕深沉如墨，让下人收拾桌子，张山让妻子儿女们先行歇息，便把曹玮请到了书房。
“张老弟，朝堂上怎么样了？老夫看这寇相与姓王的斗法正酣，都波及到你了啊！”
“这些你就别管了，皇上自有他的主意，咱们可不好妄自猜测，寇相虽提拔了我，但并不把我放在心上，他们的事我可不乐意管，活的自在不好么？”张山抚须叹一口气。
“可他们都在你头上撒野了！”
张山面色开始冷了下来，寒声道：“一年前我当作没看见，希望他们收敛点！”
“罢了罢了，你为老夫寻个住处吧，这几天就赖在你府上了，雨素那小妮子可死活要我尽这师父的职责呢，她简直是老夫的克星！”见张山情绪波动变大，曹玮转移注意力道。
躺在客房内。
回想起张雨素曾经努力练剑法的坚毅模样，曹玮便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由于这小妮子的缘故，自己与这张山搭上了线，几年来关系与日俱增，就是前往西北也是书信不断。
这小妮子性子欢脱，是与她父亲不一般的娇气可人，他就喜欢这种直性子的人，那怕她是个女孩，曹玮也没有想要拒绝收女徒的意思。
他也明白，张山是个心事比较重的人，但朝堂之上的那些文臣，不都是如此吗？他也是习惯了，勉勉强强把他当做了朋友。
几里外的夫子阁中，郝白同样想到了张大小姐，不过他只是想她给的功法和武技，顺带着联想了一下而已。
这段时间一直到凌晨，是他修炼的时辰，提升实力才是焦点。
几天以来，他几乎是没停过嘴，力量已经涨到了27千克。
光吃不胖的体质，再加上永不挺起的肚皮，让几个厨子经常处于目瞪口呆的状态。
羡慕！
当天晚上，他就沾曹玮的光，晋升了一个小境界，登炼达之境。
凝脉境是筑基之境。
根基越牢固，上限就越高。
所以郝白现在需要拼命做的，就是稳固境界，拓宽灵海。
他选择冒险，冒着走火入魔的险，一心二用，暗运功法实练武技来发掘自己的潜力。
凝脉境者，一般灵力加持下最高足有千斤之力，也就是五百千克，所以郝白路还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