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上风
林勇知道自己面对的是骨血境强者,并非阿猫阿狗,一出手便是用尽全力。钟威不慌不乱,双手仍负在背后,没有接招的意思,方青踏前一步,凝眸注视场中。
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林勇的双拳结结实实打在钟威胸膛,钟威一步未退,身形连晃都没晃,一脸轻松。
“这就是骨血境的武者吗?”
林勇却脸色大变,他感觉钟威的肋骨仿佛不是肋骨,而是一根根硬铁,根本无法撼动,反而自己的拳头隐隐作痛。
心念电转间,拳锋再痛,只见钟威双手抓住林勇双拳,林勇想要挣脱,可钟威的两只手仿佛铁钳一般,将林勇牢牢禁锢住。
钟威冷笑,似在笑林勇不自量力,双臂上下一错,林勇只感觉一股巨力作用在自己身上,下一秒,眼中天旋地转,整个人旋转着摔倒在地。
林勇就地一翻,与钟威保持一定距离,单膝跪地,晃了晃脑袋后才直起身来,脸色无比凝重。刚才自己已尽全力,可钟威这一防一攻,所展现的力量,竟令他生出一股无力感,仿佛自己在面对一座无法撼动的大山。方青同样眉头紧锁,照此看来,他还是低估了钟威。
钟威用手背拍拍自己胸膛,摇摇头,似乎对林勇很失望。
林勇被激怒,再次提拳砸去,拳招大开大合,横冲直撞。钟威一只手负背后,仅用一只手招架,发劲含蓄,却又快中带稳,灵活多变,数招碰撞间,林勇的拳腕、拳锋、臂膀被钟威击中数次,那种感觉仿佛被铁锤重重击打,而林勇却根本打不中钟威,白白浪费气力。
当初冯静启评价林勇和钟威各自的拳法,林勇不以为意,可此时才意识到,钟威的拳法恰巧克制自己,更别说他的境界还比自己高,自己占不到一点便宜,更可怕的是钟威还没有用全力。
两人拳招碰撞间,手臂舞成虚影,钟威抓住林勇中门破绽,一拳击中林勇胸口,又顺势往上提拳,重击林勇下颌。林勇连连倒退,一只手捂着胸口,侧头一唾,吐出一口血和几颗碎牙。
钟威身形一晃,欺身近前,抬腿直踢,林勇双掌探出抵挡,却仿佛被攻城锤击中,双掌被一股巨力震回来,压在自己胸口,整个人更是凌空飞退。
钟威奔行追来,林勇落地后抄起一把长柄斧,顺势一挥,斩向钟威双腿。钟威腾空避开,林勇趁机起身稳住身形,手中斧头高举砸下。
钟威双掌一合,将斧身夹住,不管林勇多用力,都无法再斩下一分,却见钟威一声清喝,双掌一错,数寸厚的斧身竟然断裂。
钟威向前探掌,中指戳断斧柄,虎口一合,捏住林勇脖颈,高大雄壮的林勇竟被钟威凭空提起来,林勇梗着脖子,直视钟威,钟威目放凶光,手慢慢握紧,眼看就要掐死钟威。
这时,方青动了,瞬间来至钟威近前,运起灵象蹴踏,一拳重击而出,钟威一手仍掐住林勇,另只手同样一拳轰出,迎向方青。
双拳相碰,钟威的拳头竟被震得下弯,他不得不松开林勇,踉跄退后三步,他看着一步未退的方青,甩了甩手腕,脸上第一次露出凝重之色。
刚才那一拳,只是钟威随意击出,却也不是一个皮肉境武者能招架,可方青不但接下,更占据上风,那股磅礴如海的巨力,令钟威暗暗心惊。
林勇吐舌呛咳,方青将他林勇扶到一边,问道:“你没事吧?”
林勇看着钟威,忍住不咳,道:“没事。我不是他对手,你要小心。”
骨血境终究是骨血境,与皮肉境不可同日而已,林勇虽勇猛彪悍,却无法跨越这层鸿沟,与钟威此番交手,他已然受了内伤,肋骨也断掉两根,刚才只是强撑而已。
林勇退至一边,场中方青和钟威对视,钟威道:“你也是骨血境?”
钟威见过方青杀死三当家和四当家,也猜到癞头陀是死在方青手上,他已经高估方青,却没想到最终还是低估了,刚才那一拳,只有方青也是骨血境武者,才能解释。
他练到骨血境这一步,花了几十年时间,骨血境功法更是他用积累数年的财富换得,而方青一个毛头小子,竟然也达骨血境,简直匪夷所思。
“我不是。”方青双手捏拳,眼神渐渐锋锐,喝道:“但杀你足够!”
话音一落,方青冲向钟威,一式灵象蹴踏,拳锋再次砸向钟威。刚才那一拳,让方青意识到自己虽未至骨血境,但从力量层面来讲,已然不怵钟威,这让他信心大增。
其实方青不知道,此时的他已然和骨血境无异。世间练血功法寥寥,普通的骨血境高手,根本没有练血的机会,只要练骨如铁,就能称为骨血境强者,因此钟威这般骨血境并非圆满的骨血境。而按龙象拳经的要求和标准,必须练至血如湍流,才能算作真正的骨血境,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钟威不敢托大,这回鼓荡全身劲力,再次与方青硬碰,只听砰的一声,宛如两块铜铁相撞,钟威再次被震得后退几步,方青仍旧站立原地,直视钟威。
“好!”
见到钟威吃瘪,林勇在一旁高喊,满脸振奋。
钟威扭了扭手腕,心中大为震撼,不敢相信自己全力一击,竟仍处下风,莫非眼前这小子是铜鼎境不成?
他正想着,方青再次冲来,钟威自知与方青硬撼占不到便宜,没有出拳硬拼,身形一晃,闪至一边,出掌将方青手臂往上一托,又五指绷紧,顺着方青手臂下方,直插方青腋下。
方青手一勾,一式灵象运鼻,手臂如大象长鼻一般卷住钟威手臂,令其无法再近一分,钟威用力抽臂,却挣脱不得,迅速往下瞥一眼,提脚踹在方青膝盖上。
膝盖乃关节处,即便同为骨血境的高手,被他一脚踹中,也会当场断折,可他却并未听到咔嚓声,方青的腿仍直挺而立,竟一点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