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斗匪
林勇不听劝,一跃而出,站至三个匪首面前,一甩袖,负手侧对三人道:“我就是林勇,你们三个匪贼一起上吧。”
肥胖如球的三当家回首喊道:“兄弟们,听到没有,他说要一个打我们三个,我好怕?”
“当家的!割下他的舌头!挖出他眼睛下酒!”
匪众们有的扬刀叫嚣,有的口哨助威,忽然间,一道寒光射向林勇咽喉,林勇抬手,一把飞刀夹在两指间。
“还给你!”
林勇双指一抖,飞刀以比来时更快速度,原路射回,四当家瞳孔骤缩,仰身躲避,飞刀擦脸而过。四当家挺身而起,手腕连抖,数把飞刀齐射,林勇冷哼不屑,探掌往前,手腕灵动翻拨,带出一片残影,眼花缭乱。
林勇停手高举,所有飞刀都被他夹于五指间,又一甩,飞刀再次射回,这一甩看似随意,却完全封堵四当家闪避路线,四当家脸色大变,眼看只能跌落下马,一旁二当家拔刀一挥,飞刀被斩向别处,笃笃笃钉入一棵树中。
二当家收刀入鞘,道:“林队长果然名不虚传,老三老四,你们退后。”
三当家和四当家后退,二当家翻身下马,踏前一步道:“我来领教林队长高招。”
言罢目放凶光,双手五指曲张,奔行两步后高高跃起,凌空探掌抓向林勇。他的指甲尖长,宛如兽爪,这些年来,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他这副利爪之下。
林勇弓步踏前,举掌托抓二当家手腕,不给二当家另只手出爪的机会,浑身雄力爆发,顺势拧身一甩,将二当家甩向后方。
林勇转身,原以为二当家会摔个狗吃屎,却见二当家双臂展开,仿佛在水中拨水游泳,身形轻盈,越过一定距离后,翻身稳稳落地。
一滴血从二当家指尖滑落在地,林勇这时才发现自己手腕处衣服破损,五条血痕隐现。刚才二当家被甩出去时,手趁势下压,抓伤林勇。
林勇看着手腕伤口,眼睛一眯,问向二当家道:“你竟然也是皮肉境武者?”
人言七煞寨只有大当家才是皮肉境,如今看来不尽不实,林勇堂堂皮肉境武者,皮肉坚实,刀剑轻易划不破,若二当家不是皮肉境,伤不到林勇。
二当家抬起手,吐舌一舔指上鲜血,阴测测道:“现在才知道,恐怕已经晚了。”
林勇不再轻敌,身形移动,瞬间来到二当家身前,双拳紧紧捏实,侧身并击,使出一招莽牛顶角。二当家自知林勇拳重,没有硬撼,仿佛大鹏展翅般往后飞掠,林勇一招击空,又如猛虎扑食般扑向二当家。
林勇似虎,招式硬桥硬马,拳劲沛然,勇猛难当,二当家似鹰,灵巧敏捷,利用身法周旋,不时找机会偷袭,竟一时难解难分,匪中也开始叫嚣,为二当家助威呐喊。
远处一个山头,一群人正在注视田路上的战斗,赫然是铁拳门的人,人群最前,摆着一张椅子,钟威坐在椅上眺望,看着好戏,对身后众人道:“记住,待会等剿匪队被杀得差不多了,我们再出手,将山匪赶走,让那些百姓看看,谁才是他们的靠山。”
身后徒弟应是,冯静启位列其间,皱着眉,神情复杂。
二当家阴狠毒辣,靠着身法屡次袭中林勇,林勇身上添了好几道抓痕,染红衣衫,而林勇招式迅猛有余,敏捷不足,往往都打在空处,似乎处于下风。
可林勇终究不是废物,为扭转局面,他故意露出破绽,引二当家来攻,以皮开肉绽为代价,一手抓住二当家,一手出拳重击打中其胸腹,二当家一口逆血吐出,林勇趁势跟上拳招,拳拳到肉。
“快助二哥!驾!”
三当家双腿一夹马腹,舞棒来援,狼牙棒布满尖刺,通身猩红幽暗,显然常年饮血,他最喜欢用棒敲打反抗村民的头,然后看着对方脑袋如西瓜爆裂,浆血四溅。
三当家一棒挥至,林勇反身出拳硬挡,这三当家毕竟不是皮肉境,只见拳棒分离,林勇紧了紧手,完全大碍,可二当家则趁此间隙摆脱林勇,闪身绕至林勇身后,双爪对着林勇脖颈合拢。
林勇早有防备,向后竖肘顶开二当家,这时一道冷风从旁拂来,他本能歪头躲闪,仍旧躲闪不急,飞刀还是擦着脖子飞过,划出一条血痕。林勇一摸脖颈,分神之际,狼牙棒挥至林勇背上,打得林勇一个踉跄。
四当家把玩飞刀,三当家摆弄狼牙棒,二当家舒展筋骨,恢复伤势,三人合围林勇,一时间林勇陷入以一敌三的境地。
三个匪首交换眼神,冲向林勇,二当家专攻林勇下盘,三当家抡棒攻击上路,四当家辅以飞刀疾射,扰乱林勇心神。
三人合击之下,眼看林勇破绽越来越多,就在三当家的狼牙棒即将砸中林勇头顶时,一支箭呼啸射来,撞开狼牙棒,方青跃出树林,又对着三当家和四当家开弓连射,拖住二人,好让林勇能腾出手来对付二当家。
“老四,此人应该就是副队长,快去把他杀了!老三跟我一起杀林勇!”
二当家大喝一声,四当家手一撑马背,高高跃起,凌空双手连抖,仿佛在拨弄一根无形的琴弦,一把把飞刀朝方青电射而来。方青挽弓搭上数箭,撒手一放,一支支羽箭点射飞刀,不得近身。
忽然,方青感觉肚子被人一顶,俯身看去,侏儒身形的四当家正仰头看着方青,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他的右手握着一把尖刀,直插方青腹肚。
“小子,你的箭法不错,可惜你要死了。”四当家冷笑道。
“是你要死了。”
方青手掌一提,往下一拍,仿佛灵象抬起前蹄重重踩下。一招灵象蹴踏,四当家本就短小的脖颈缩成一团,整颗头颅差点被拍入胸腔,就这样保持仰望方青的姿势,眼神恐惧。
方青松手,四当家倒在地上,手中握着的那柄尖刀,根本没有刺入方青腹中。
“四弟!”
与林勇纠缠在一起的三当家和四当家同时停下动作,双目通红,睚眦欲裂。林勇也大为震撼,没想到方青竟然如此厉害,四当家虽然不是皮肉境武者,却也相差不远,就连他都没把握一击毙之。
远处山头,钟威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脸凝重,本以为三个匪贼定能杀死林勇,谁料方青一出手就杀死一人,情况似乎要偏离他原本所想。
二当家和三当家冲向方青,却又被林勇拦住相斗,三当家失去理智,朝远处匪众大喊道:“给我杀了他!”
二当家大喊不要,可声音却被匪众震耳欲聋的杀声掩盖,匪众见四当家身死,怒发如狂,杀意漫天,扬刀直冲向方青。方青毫不在意,冲林中喊道:“放箭!”
嗖嗖嗖!
早已待命的弓箭手齐齐发射,羽箭如雨,匪众们挥刀抵挡,可这些都是普通匪众,只能勉强抵挡几下,很快被射得人仰马翻,许多匪众不得不往回撤,却见后方不知什么时候也出现一排剿匪队成员,站列整齐,直臂持弓,瞄准匪众射箭。
早在方青出来替林勇解围前,他就已经命一队人偷偷潜至匪众身后,一有机会就包围他们。匪众慌乱起来,其中一疤脸男子更是反方向逃去,却被一支箭射中马腿,马吃痛倒地,人被甩至林中。
疤脸男刚要起身逃走,头部遭到重击,回头一看,是一名手拿石头的少女,少女见疤脸男竟然没事,吓得惊慌失措,扔掉石头便跑,疤脸男提刀追去。少女奔逃至田间路上,大喊方青救我,可场面混乱,距离又远,方青又正与林勇一起对付二当家和四当家,根本听不到。
山头的冯静启忽然脸色大变,少女不是别人,正是他妹妹冯如意,她跟着剿匪队后面一起出镇后,便躲在树林中围观,却遇到如此危局。
冯静启转身便要下山去救,钟威道:“站住,你做什么?”
冯静启道:“师傅,我妹妹在下面有危险!”
钟威阴着脸道:“那也不准去。你若去了,后果自负。”
冯静启看着钟威,一咬牙,还是转身冲下山去。
方青主动对上三当家,一个扫腿便将其马扫倒,三当家提前跃起,双手举过头顶,携泰山压顶之势,重重砸下狼牙棒。
方青朝天探掌,狼牙棒托入手中,竟稳稳接下这势大力沉的一击,同时卷臂绕过狼牙棒身,抓住三当家手腕,往地上重重一掼。砰一声,满身横肉的三当家与地面碰撞,激起一地烟尘。
狼牙棒当啷落地,方青脚一挑,狼牙棒飞起,方青握在手中,看向正欲爬起身的三当家。
方青想起父母死的那次,就是这个三当家领头,他慢慢捏紧狼牙棒,硬铁铸造的棒柄竟被捏塌变形,三当家撑地跪立,眼看就要直膝而起,方青一棒抡去。
三当家这辈子,敲碎过很多人的脑袋,但没有一次,比他自己这次碎得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