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pisode 8（1）
8月，诺马市的天空在凌晨5点时像一块巨大的镜湖一样笼罩着快要醒来的城市。
这个时刻，这片土地上最有权势的人已经坐在棕色真皮椅子里开始了一天的工作事宜。上一次闭上眼进入梦乡才是三个小时前的事，他，凯勒总统对时间从来都是那么苛刻，无法忍受浪费一分钟。他是一国的总统，拥有管辖世界一半以上国民GDP的权力，但独缺的便是无拘无束的轻松，妻子孩子要见他一面都要预约。
6点了，像昨天一样，女秘书优雅地推开檀木大门，第一个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里。
“早安，先生。”
“早啊，凯瑟琳。”
这位年轻的女士，凯瑟琳·沃特，从上任起就稳步成为他的得力左右手，很多工作连经验丰富的老手也未必能像她那样周全细致。
“先生，您今日的行程如下：8点在国会大厅和议员商讨关于发送‘解放者’绕月卫星的相关事宜；接着11点是国际环境宣言的官员见面会；下午14点有一场五个州的商贸交流会议；之后的16点30分是慈善拍卖揭幕仪式；最后晚上19点有第一频道的专题访问。”
“我知道了。”言毕，总统就要起身去准备。
“还有一件事，是关于昨天国家研究院送来的生化报告……”
“退回去，转告院长不要再把精力花在无用且危险的研究上。”他口气坚决，不容置疑，“以贝吉塔为目标的任何战争准备都不在行程上，至少我在任时是这样。”
女秘书点头，“是的。最后想确认的是，您本周的家庭度假计划是否如期进行？如果您太过劳累……”
总统微微一笑，“不，照常吧。克里斯那孩子也好不容易才有空，我可不想再让他和内人失望了。”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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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爱德华·库尔依照命令，已经来到国家研究院的药物研发中心了。既然是秘密任务，那么他的名牌上写的必定是一个假名。实际上，他这已经是好几次用假身份混进政府机构调查了。这次的新身份是某大型医药公司的特派员，为了商业目的要到研发中心进行参观考察。
递出通行证，他进入了医用无影灯光照下的洁白大厅。这座被外界授予本世纪最具简约风格影响的建筑，内部比外观更简洁。
“也简约得太像殡仪馆了吧。”环视一周后，他嘀咕道，穿过设置有数字传感器的身份自动识别端口。
整个大厅连安检人员都没有，实在是太相信科技了。爱德华脸上敷着一层易容薄膜，他可不想重演在执行任务时被粉丝当街索要签名的尴尬了。
电梯来到第五层。
他步出电梯门，按下微微诧异的感觉，缓缓来到这个四面墙体都是隔热材料组成的大型实验室。里面究竟有多少人在实验？一百？隔着外面的落地玻璃门看，里面像个流水作业的工厂，人人都穿着严密的生化服，也看不清面罩后的样子。
“您有什么事？”
爱德华转过头，看见一双眼睛正透过防护眼镜向上瞧着自己。从身形上看应该是位女实验员。
“你好，我正想来参观。”他很快应答，指了指自己的通行证，亮出笑脸。
“XX制药公司的人？”那位实验员态度立即软化了，但仍然解释了一下规定，“抱歉，实验室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你可以在外面观看。”
“这样，明白了。谢谢。”
实验员离开后，爱德华便溜进了一侧的更衣室。里面的设备一应俱全，从洗沐设施和一排排悬挂着的生化防护服和头盔，无一不透露着研究T-521这个新型病毒项目的危险性。
但就目前看来没有发现任何不正常的地方。实验室里的那些泛着令人倒胃颜色的液体只要不被人偷拿出去就还算安全。
爱德华这个舒服的想法只在空气中存在了不到几秒就被打破了。听到门外有人走近，他躲进洗浴间的帘子后。
“……实验进行得很顺利。”他从帘子后的空隙看到一个戴着比啤酒瓶底还厚的眼镜的研究员，在对着手机颤颤巍巍地说道，“啊，今天应该就能完成了……我，我会马上办的，不会惊动任何人。”
好一阵的停顿。爱德华的耳朵尽力去捕捉电话里的内容。他意识到对方即便行为很可疑，却不像是个和自己一样的专业人士。进来连周遭环境都没有去确认就开始草率地打电话，不是一个受过特工训练的人会做的事。
“今……今晚吗……”他听到对方深吸了一口气，“好吧，不用担心。现在我得走了，不然我同事有事找不到我会有麻烦。”
手机被挂掉以后，那研究员匆匆忙忙关门离去。周围回到了先前的寂静。
坐在沐浴间里的爱德华陷入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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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崭新、会发出叮铃铃的响声的热狗车从“法塔罗”理发店前经过，一颗从剪发布上露出的金色脑袋像小狗一样对嗅到的美味侧过头，目光追着那一车香软可口的食物。
“嗬，嗬，不准动。”内利拿开剪刀，用另一只手扳了一下那颗脑袋，“现在还没到午餐时间呢，安泊尔。”
“我不饿。”安泊尔立即辩白，“只不过是它太显眼了。那装饰就像贴着‘我是热狗’一样……嗯，我的意思是……”
“还是饿了。”内利一句话把她堵回去，“老实待两分钟，你的发型马上就好。”他看了看在自己手上被咔嚓咔嚓剪掉的金色发丝，心想这么漂亮的头发不留长真可惜，如果像若琳那样丝滑的长发……
“……所以说，你还没打算约若琳？”
内利一个灵激，差点将手里的剪刀掉到她头上。
“喂，小心点！”摸摸自己完好无损的脑袋，又看到内利那副手忙脚乱的模样，安泊尔摆出“哈，我乱猜猜中了？”的表情。
“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我干嘛约她，我又没有……”内利强忍着狂跳的心脏不适，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你别乱说！”
“嗯，可这不是秘密啊。”安泊尔掰起手指来数道，“阿娜依、爱德华学长、伊森……哦，还有上个星期克里斯在蛋糕店也这么问我来着。”
“……不会吧？”内利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来到了地狱边缘，当然，这还不算世界末日。只是他觉得如果被那么多人怀疑了，那离若琳知道也不远了。
原本只不过是想开开玩笑的，安泊尔见他如此愁云惨淡的反应，心里也肯定了大半，就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但是内利鼓起勇气问道，“那个，若琳知道吗？”
安泊尔挑起眉毛，从对面的镜子里对他投去一个古怪的眼神，她此时心中也感觉怪怪的，但具体是什么她一下子也理不清，不自觉脱口而出，“她为什么要知道，你知不知道像你这样暗恋她的男生在学校里有多少？”
内利手上顿了一下，“你这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配不上她的。”安泊尔略带恶劣的坦率道，“你与其等她自己发现可怜你，不如早点告白被拒绝死了这个心。”
仿佛是第一次认识安泊尔，内利放下手里的剪刀，把她坐着的椅子转过来，他对视着那双波澜不惊的蔚蓝色眼睛，“没想到你是这样想的，安，你真的觉得我配不上她？”
安泊尔垂下眼，“她是若琳啊，没人配得上她，包括爱德华学长。”
“……”
“呃……”安泊尔忽然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唰的红了脸，正想道歉的时候，两人口袋里的手机几乎同时响了。
“喂，若琳（学长）？有任务？”
“好，马上到。”
结束通话后，两人互相瞄了一眼，脸上仍然残留着刚才灵魂对话的冲击和尴尬。
“我们还是朋友，没错吧？”安泊尔站起来有些没把握地插着口袋问道。
内利耸耸肩，但看她的目光还带着狐疑，“你恢复正常了？”
安泊尔对此只得露出她惯常的羞涩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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