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下工地
吴凤那句话，用年龄来做戏谑的武器调侃卫杰，听起来似乎情商欠佳，实则蕴含着一种婉转的拒绝之意。她巧妙地利用年龄这个话题，既没有直接伤害对方的自尊心，又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这种处理方式，既显示了她的机智，也体现了她对人际关系的敏感和把握。
马科长的神情骤然转为阴郁，而吴凤却懵懂地装作一无所知。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对马科长产生了什么影响，或者她只是在装傻，不想让场面变得尴尬。她的这种态度，既保持了与马科长之间的距离，又避免了直接的冲突。
她既无意依附他人，也不愿依赖男子。十八岁的她，已成年，历经重重磨难，终成人之姿态。她独立自主，不依赖于任何人，无论是物质上还是情感上。她的成长历程充满了挑战，但她凭借自己的努力和坚持，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我并不需要你的马科长职位，你不悦便不悦，别为我安排什么轻松差事，就让我和其他男子一样，在项目部工地施展技艺，我的技术不输于人。”她坚定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她不需要任何特殊的照顾，她要凭借自己的实力在职场上立足。
她暗自思忖。无欲则刚，无所畏惧。她心中明白，只有不被欲望所左右，才能真正地强大和无所畏惧。她不追求权力，不追求地位，她只追求自己的技艺和能力的提升。
“调皮！”卫杰打破了沉默，随即挥手如领导般说道：“吴凤，今晚一起吃饭，再去公司基地打麻将，让你见识一番！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卫杰语气豪迈，自信满满，如同指导后辈。他的邀请充满了诱惑，似乎在暗示着吴凤，如果她接受，将会得到一些特别的好处。
卫杰的邀请，显然透露出他对她的重视。他不仅仅是在邀请她吃饭和打麻将，他还在向她展示他的社交圈和影响力。他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吴凤感受到他的重要性和魅力。
爱一个人，即便对方以低情商的玩笑戏谑，在眼中也显得顽皮可爱。卫杰对吴凤的这种态度，实际上是一种爱慕的表现。他愿意包容她的直率和独立，甚至将她的拒绝看作是一种调皮和可爱。
“晚饭吗？多谢了，今天我已经和方红有约了。”吴凤礼貌地拒绝了卫杰的邀请。她并没有因为卫杰的重视而改变自己的计划，她有自己的安排和生活。
“没关系，叫上方红，我们一起！”卫杰坚持。他似乎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他希望通过方红的加入，能够打破吴凤的拒绝，让这次聚会能够顺利进行。
方红是这批新来的大中专生中另一位女性，专科学历，比吴凤年长几岁。她是一个成熟稳重的女性，与吴凤有着不同的性格和经历。她对卫杰的邀请持开放态度，她认为这是一个了解公司和同事的好机会。
男人总觉得，追求女性时，首次约会带上闺蜜监督是再正常不过。他们认为这样可以增加约会的安全感，同时也能让双方的朋友互相了解，为以后的关系打下基础。
女性不应轻易与不熟悉、不了解的男子独处，安全至上。方红和吴凤都深知这一点，她们在处理与男性的关系时，总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和警惕。
于是卫杰跟随吴凤来到公司新人的临时宿舍。他希望通过这次的聚会，能够更好地了解吴凤，同时也展示自己的魅力和能力。
吴凤进入宿舍，与方红商议了一番。方红道：“我们都在工作，去就去，正好了解一下公司的情况！”她认为这是一个了解公司文化和环境的好机会，同时也能更好地融入这个新的工作环境。
“在我们公司，有志之士都离不开集体活动。这些活动，既有官方的，也有私下的小团体聚会。”方红解释道。她认为，通过参与这些活动，可以更好地了解公司的运作和同事之间的关系。
非正式的小团体活动颇得志趣相投者青睐，亦易于构成一个互相默契的利益集体。在这样的小团体中，人们可以更自由地交流想法和信息，形成一种默契的合作关系。
若此集体选对了行列，升迁之路便会畅通无阻，这也成了攀上高位的绝佳契机。方红深知，在公司中，能够加入正确的集体和圈子，对于个人的职业发展至关重要。
卫杰自豪地夸耀自己在公司的成就，视其为吸引异性的魅力之一。他通过展示自己在公司中的地位和影响力，希望能够在吴凤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该基地，曾经是公司机构的发源地，承载着公司早期的辉煌与梦想。随着时间的推移，公司规模不断扩大，机构也随之迁移至更为宽敞、现代化的新址。旧基地便被改造成了家属住宅，成为公司内部的房产，主要由中层以上管理人员居住。这里的住宅环境优美，绿树成荫，小桥流水，宛如一个世外桃源，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和繁忙。
“我得告诉你，公司里哪个中层干部不富有？这可不是白住的员工宿舍，这里的居民也不是工地的粗人。”卫杰以一种掌控全局的男性气概发言，似乎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自豪和自信，仿佛在说，只有成功的人才有资格住在这里。
吴凤依旧镇定，而方红却显露出了仰慕之情。她们是公司新来的员工，对于公司内部的种种情况还不是很了解。餐后，卫杰引领她们进入基地，踏入一户灯火辉煌的宅邸。这宅邸的装修豪华，家具都是高档品牌，处处透露出主人的品味和地位。
客厅中已围坐了一圈人，烟雾缭绕，中央的麻将桌略显低矮，仅比四周的沙发高出少许。沙发上、贵妃椅上、侧边位置都挤满了人，人人神情亢奋，全神贯注于桌面。他们都是公司的中层管理人员，平时工作繁忙，只有在这样的场合才能放松一下。
坐在正中的络腮胡子拿起一张牌，轻轻审视一番，然后兴奋地说：“就是这手牌！”随着一声响亮地掷牌，牌面朝下落在麻将桌上。“自摸了，自摸了，翻牌翻牌……”周围的人纷纷下注，紧接着一个个急忙翻开自己下的注。中奖的欢声笑语，未中的则叹息：“又没猜中！”
她瞥了一眼，赌桌上那叠钱颇为可观，从百元到五十元不等，随便一叠就是数千元。这麻将的赌注并不小。几圈下来，输赢的金额已经是一些职工一个月的工资。她看着他们输赢之间钱的易手，心中不禁紧张，这样的环境并不适合她。
她匆忙找个借口，拉着方红提前离去，而方红还不舍地频频回首。她不喜欢这种赌博的氛围，感觉与自己的价值观不符。她更喜欢安静、和谐的生活环境，而不是这种充满刺激和不确定性的场所。
事后，卫杰再次约她，提出带她享受一顿烛光晚餐。她天真地问：“什么是烛光晚餐，是用蜡烛来代替食物吗？”卫杰笑她土气，没有见过世面。她坦诚地表示自己确实是个土包子，见识有限。卫杰继续解释，“公司目前正在建设的一个内部住宅区，是公司自己拿地开发的，部分房产可供内部人员购买，内部价格之优，实乃公司的一项巨大福利。”
内部价位之优已不足称道，更胜一筹的是那地段之佳，交通、风景、餐饮、娱乐、区位均为市区之翘楚。这个住宅区紧邻市中心，交通便利，周边配套设施齐全，生活便利性极高。住宅区内的绿化覆盖率高，环境优美，是居住的理想选择。
然而，公司的规定过于刻板，唯有副高级职称、副处级以上干部方有资格参与此次内部价购房。这样的规定虽然有些严格，但也确保了住宅区的高素质居民群体，维护了社区的和谐与稳定。
我卫杰，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曾经离副处级的职位只有一步之遥，却因为实验室主任何德何能的压制，失去了晋升的机会。在那个充满竞争和权力斗争的环境中，我的冤屈和无奈，又有谁能真正理解？
吴凤，一个新加入公司的员工，对公司的内部情况还处于摸索阶段。她对公司的运作、人事关系和内部的权力结构都还不甚了解。
卫杰决定直截了当地向吴凤坦白自己的困境，“我需要与一名有编制的女职工结婚，才能成为双职工家庭，从而获得购房资格。”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迫切。
吴凤听后，却显得有些惊讶和不悦，“哦？原来我成了你购房的棋子？可惜，我有血有肉，非物品可比。我对公司的内部价、楼盘并无兴趣。”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卫杰计划的不满和对自身价值的坚持。
卫杰试图用权和钱来诱惑吴凤，“你难道不觉得权和钱诱人？嫁给我，我们成为双职工，不仅可享内部价购房，我还能帮你留在机关，免受工地之苦。”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和诱惑。
然而，吴凤的回答却让卫杰感到意外，“男人为事业而活，女人为爱情而活。你追求我，却与爱情无关。”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对爱情的渴望和对卫杰计划的拒绝。
卫杰试图用现实来劝说吴凤，“吴凤，现实一些，对自己有益。否则，你在公司的位置……”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威胁和警告。
然而，吴凤的回答却让卫杰感到愤怒，“你这是威胁我？我高攀不起你和你的家庭，我是灰姑娘，愿独自奋斗。”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和自信。
卫杰无法理解吴凤的坚持，他气愤地说：“你疯了，怎么遇到你这样的女人，不愿过上好日子，偏要自讨苦吃。女人单打独斗能成事吗？”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解和愤怒。
然而，吴凤的回答却让卫杰感到无奈，“我的路，我自己选择。所谓的好日子与我何干？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自我选择的坚持和对卫杰世界的拒绝。
卫杰或许从未遇到过如此坚定的拒绝，他气得暴跳如雷：“你这个傻女人，有房子、有机关工作你不要，否则你只能终生困于公司底层。”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
然而，吴凤的回答却让卫杰感到绝望，“你的威胁能起到作用吗？生活在底层并不意味着不配生活。你走吧！”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卫杰。
一同分配来的方红劝她：“别这么傻，我们刚来公司，就算不喜欢这个男人，也可以先处着，不必急于结婚。等稳定下来，有机会再找更好的。”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对吴凤的关心和对现实的妥协。
然而，吴凤的回答却让方红感到惊讶，“我就是普通人，没想过靠婚姻改变命运。我喜欢坐公交车，既节约又方便。”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平凡生活的热爱和对自我价值的坚持。
她无法理解方红想要她顺应公司地位男人的心意，她与方红并非一路人。她坚决拒绝卫杰，因此得罪了安排岗位的马科长。
公司机关不留她，将她分配到项目部一线。女生一般分到资料室，唯有她被分配到工地一线，担任测量工。她的分配引起了同事们的议论和惊讶。
“马科长，我曾在建筑工地实习，不怕苦累。无论资料室还是测量一线，我都会认真工作。”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对工作的热爱和对挑战的期待。
马科长仍在生气：“你太没礼貌了，一点规矩都不懂。进我办公室前，为何不敲门？”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对吴凤的不满和对规矩的强调。
“是您叫我来的，门是开着的……”她还想辩解，但又觉得无济于事。于是，她坦然接受这份艰苦的工作，大踏步离开人事科，前往项目部工地一线，开始了测量工作。她的身影在工地上显得格外坚定和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