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早饭后，远藤美子本来想和辛福一起到山洞外面看看大兴安岭初春的景色，可是见辛福又回到熊皮铺上躺下了，便想，他一定身体很虚弱，既然缘分把自己和他连在一起，以后在一起的日子还长着呢，便打消了念头就自己向山洞外走去，到了山洞口就见与山道隔着的沟边的落叶松上，一双从南边飞回的松鸡落在了上边，雌的到窝里用嘴翻着窝里的蛋，雄的落在一条枝上望着辛勤操持家务的母鸡。
远藤美子在欣赏松鸡很有情感过日子中，不知不觉地到了太阳向西偏去。远藤美子想，要到做饭的时候了，就又看了松鸡一眼，站起来转身向山洞里走去。
远藤美子把饭做好后，就喊：“辛福，起来吃饭吧。”
辛福没动。
远藤美子见辛福没动就又喊了一声：“快，起来吃饭吧。”
听到远藤美子两次喊声的辛福终于翻了一个身，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来到炉边。
远藤美子把一条毛巾放在一个军用脸盆里，用温水洗了洗又拧了拧递给了辛福，说：“擦把脸吧，把脸擦干净了，吃饭才有滋味。”
辛福迟疑了一下才把毛巾接过去，在他满是土的脸上擦了几下，洁白的毛巾立刻涂上了肮脏的黑。辛福自己刚要洗毛巾。远藤美子忙把手伸了过去，说，“给我吧，这不是男人干的活。”
辛福没有给她。便细心地洗了起来。再把毛巾洗干净了的时候，才把毛巾递给远藤美子。
远藤美子凝视了辛福一会，然后把手中的毛巾晾在炉边的一块柈子上，说，：“吃饭吧。”
辛福“嗯”了一声。
远藤美子给辛福盛了一碗大米饭和一碗土豆，自己也盛了一碗大米饭和一小碗土豆就吃了起来。远腾藤美子见辛福低头吃饭很慢，就问，“怎么？你的身体是不是还没恢复过来？”
辛福摇了摇头。
远藤美子想了想，问：“是不是那天哈斯巴根把你的那个东西踢坏了？”
辛福把头低得更低了，脸立刻红了起来，饭吃的更慢了。
远藤美子一边慢慢地嚼着饭，一边心情沉重地瞅着辛福。辛福吃完了一碗饭，就把碗放下回到铺上去了。远腾美子忙问：“怎么，你吃饱了？”
辛福回给远藤美子一个“哦”。
虽然是春，但是大兴安岭的春，夜来得特别的早，晚饭后远藤美子洗完了碗筷，也来到熊皮铺上，与辛福保持一定的距离躺下想，辛福是想离开这里吃不下饭呢？还是哈斯巴根把他的那个东西踢坏了吃不下饭呢？还是两样都有呢？远藤美子想着想着就又想起那个黑风的那天，当时自己是为了怀念野藤龟一在猎场上的往事，就骑上她的黄骠马沿着山道向南走去，在到石门的时候碰上了黑球子，远藤美子本来想跟黑球子敷衍两句走出石门拐向西。没想到却被由于没回答出暗堡的一串暗语而被卡住，幸而黑球子替她回答了暗堡里的问话，她才他上了计划中的行程。她绕到高山那边的山崴子里，当她沿着山崴子东北角的蛇芯小道向下走的时候，一场无法避免的黑风迅速地扑到山崴子里，她便加快了步伐想，坡下的风要比山上小一些，没想到当她走到坡下，西南的风入了山崴子里后变成了向南旋转的旋风，她和她的黄骠马不得不随风向南走去，幸而被一条由东而西，由上而下被洪水冲成的沟拦住。大风过后，当她抖掉身上灰尘牵着马准备上路的时候，发现沟里还有一个已经被飘落的雪把身子盖上的人。她忙把马牵出沟拴在一棵白桦树上又回到沟里，在她一下子把那个人抱住的时候，见那个人身上背着一支猎枪，便自言自语地说，出来打猎怎么不骑马？如果有一匹马保护着你，你也不会被旋风刮成这个样子。
当远藤美子把猎枪从那个人的身上摘下来的时候，觉得这支猎枪好眼熟，就忙把猎枪的栓拉开，意料中一样，枪栓上刻着“A1”两个字，当即远藤美子就意识到这是上天赐给她的缘分，又细看她的模样不管是浓眉大眼，还是高鼻梁厚嘴唇都酷像远藤龟一。远藤美子怀着与远藤龟一久别重逢的激动心情把他扛到沟上后，又把马牵到沟下借着沟帮把那人驮到马背上，然后又顶着迷茫的大雪走到沟口，从沟口向蛇芯小道走去，上了原路。
远藤美子把驮着的人驮到她的山洞口，把马栓到与山洞口隔道的沟边的山丁子树上，就把那人背到山洞里的熊皮铺上。。。。。。
远藤美子想到这里思绪却被久违了一个冬天的高比东洋母亲的呼唤声打断。就在她坐起来向山洞口望去的时候，高比东洋已经跃到了她的跟前，这次他没有犹豫就对高比东洋说：“去吧，你的母亲很长时间没有跟你见面了”
高比东洋听了转身就向山洞外跃去。
高比东洋向外跃去不久，从山洞口走进一个人。远藤美子从来人的平稳的脚步断定，来人不是哈斯巴根，这不由得使远藤美子疑惑，在这山寨里除了哈斯巴根咋还有有这么大胆量的人呢？于是就质问道：“谁？”
来人没有马上回答他是谁，只是叫了一声“二当家的”。
远藤美子又重复问一句:“你是谁？”
这时那个人已经走到了远藤美子的跟前，远藤美子借着提灯的光看到来人是第一分寨的炮头马武，在蛤蟆沟贵宾室看着他们的那个人。就问：“马武这深更半夜的你来这里干啥？”
马武说：“二当家的你不会不明白我来这里干啥吧？”
远藤美子说：“你一个小小的分寨的炮头，敢来欺负我这个二当家的？”
马武说：“我是借了别人的胆。”
远藤美子问：“是不是哈斯巴根让你来的？”
马武说:“二当家的你猜对了，是二炮头把胆借给了我。”
远藤美子“咯咯”地笑出一串清脆后，说：“他咋不来？你的享受能顶他妈？”
马武说：“他是让我先趟趟露水，他说女人要是没让男人占了之前他不怎么想男人，一旦让男人占了就一夜也离不开男人。他说二当家的一定让她捡来的那个男人占了，那天我一定把那个男人的那个东西踢坏了干不了那种事了，现在二当家的一定想干那种事，今晚她让你干了明晚我再去她就不会不让我干了。你今晚要是答应了我，我就完成了哈斯巴根大哥交给我的任务，这些年大哥待我不薄。”
远藤美子没有说啥，只是笑出一串“咯咯”的清脆。
马武说：“大哥是从来不在女人面前丢面子的男人，上回在你这里丢了面子，这回实在丢不起了。”
远藤美子说：“你回去告诉哈斯巴根吧，那天他没有把我身边的男人的那个东西踢坏，在你来之前我俩刚干完那种事。”
马武听了远腾美子的话，瞅了瞅躺在熊皮铺上的辛福没有任何反应，就说：“二当家的，你别骗我了，像他这样和女人干过那种事的男人，我这样对待你，他哪能连动都不动呢？男人护女人这是男人的一种本能。
马武说着就向远藤美子扑去，远藤美子刚要摸他的“勃朗宁”手就被马武摁住了，把“勃朗宁”抛到一边。
远藤美子说：“马武，一会狼就回来了，狼回来我让它咬死你。”
马武说：“你等的那条狼是回不来了，你以为那嚎叫声是你那条狼的妈呀？我告诉你吧，那是二炮头学出来的，是他把你的那条狼骗走的，二炮头在草原上这些年，净跟狼打交道了，他不光会学母狼叫，还会学公狼叫，更会学出狼的各种感情的叫声。他把你的狼骗出去后，就给它吃带毒药的肉，你说你的狼还能回来吗？”
马武在向远藤美子诉说的时候，就把自己的衣服全脱光了，之后就把全部的精力用在逼远藤美子脱衣服上。远藤美子的衬裤已经被马武扒掉，在只剩下裤衩最后一道防线时，马武又展开一次攻势，趁远藤美子还没反手之时，马武终于趴在了远藤美子的身上。就在马武将要享受男女之间的快乐的时候，远藤美子不抱希望地喊了一声“高比”。
远藤美子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喊声刚落，高比东洋真地跃到她的跟前，于是远藤美子就愤怒地说：“高比，你给我咬，把他的后鞧给我咬下来。”
高比东洋回给远藤美子一个“哼”之后，就听到马武一声惨叫。
马武在忍痛中，也没忘了哈斯巴根交给他的任务，说：“哈斯巴根大哥，小弟实在对不住你了，你交给我的活没有干好。”说着就从远藤美子的身上爬了起来，向山洞外逃去。
远藤美子立刻起来，见高比东洋叼着马武的后鞧，站在那里等着她的命令，就说：“高比，你给我追。一定咬死他。”
高比东洋把马武的后鞧吐在地上，就朝山洞口跃去。
远藤美子目送高比东洋追出山洞不久，就从洞外的沟传来了马武的惨不忍闻哀叫声，并由大到小，最后消失在寂静的夜里，只剩下了狼的哼哼地护食声和咀嚼声。
远藤美子享受着经过喧闹后的寂静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远藤美子睁开眼睛，先看了辛福一眼，辛福还如昨日那个姿势躺着。远藤美子想，难道辛福真的像马武说的那样，他的那个东西被哈斯巴根踢坏了？对女人不感兴趣了？就没有了男人对女人的那份责任感了？辛福要真那样，由于我们之间发生不了那种事，就不会有孩子。不会有孩子我们就没有了纽带，这样他就很难生活我的身边，在黑风天见到他后所编织的新的生活就不复存在，那就是说我们之间的这份缘分没有开始就结束了。远藤美子想到这里又想，也许他的那个东西没被哈斯巴根踢坏，他是不想趟土匪这条浑水，昨夜才无动于衷。究竟是那种可能必须弄个明白，然后再作打算，可是用什么方法试出结果呢？
正在远藤美子想着的时候，早已职守在洞口的高比东洋发出“哼哼”地警告声，远藤美子循声望去，见哈斯巴根被高比东洋拦在外边。于是想，这回他从台后走到台前了，一定来者不善，就忙穿好衣服，对高比东洋下了个“让二炮头进来”的命令。
在哈斯巴根一脚轻，一脚重向山洞走来的时候，远藤美子就迎了过去，在走到卧牛石的时候，远藤美子和哈斯巴根相遇了。
他们对视了一会，远藤美子问：“二炮头，一早光临，有什么事向二当家的请示？”
哈斯巴根说：“请示？你寻思你是谁，你还真的把你当成二当家的了，我要是不看在你像北平姑娘的份上，不把你们留下，你能当上二当家的吗？我哈斯巴根从走上这条道上开始，我听到的都是别人向我请示，我还真没有向别人请示的习惯。”
远藤美子说：“既然不想向本二当家的请示，你到我这山洞里干啥？”
哈斯巴根说：“要人。”
远藤美子问：“要人？要什么人？”
“马武，第一分寨的炮头。”哈斯巴根说。
“我没见过什么马武。”远藤美子说。
“别装糊涂，昨夜马武明明来了你这山洞。”哈斯巴更说。
“这就怪了，还明明。从你这个‘明明’看，马武来我的山洞你是一清二楚。”远藤美子质问道“你为什么对这事一清二楚？”
哈斯巴根觉得被远藤美子质问得亏了理，想用实力说话，就抽出了“二十响”，逼着远藤美子的胸口说：“一会我就让它告诉你，我对这事咋一清二楚，我要先为我的兄弟马武报仇，先把你打死，再把山洞口那条狼打死。”
远藤美子仍然淡然地说：“看起来你对这件事想得很清楚，你就先打死我吧。”哈斯巴根说句“好”就勾动了扳机，可是回给他的是一个空洞的枪针的撞击声。
远藤美子先是“咯咯”地笑出一串清脆，然后说：“咱们得礼尚往来吧，你先要我的礼，是我的命，我给你了，你没得到，这回我的向你要点东西了吧？”说着就左右开弓煽起了哈斯巴根嘴巴来。远藤美子一边煽着，一边想着，这一巴掌是为佐腾百会姐所受的蹂躏而煽，这一巴掌是为我昨夜受的侮辱而煽，煽完又说：“二炮头，对于马武的死，你知道得一清二楚，可是你的“二十响”里没子弹你怎么不清楚呢？你们蛤蟆沟弹尽粮绝得连守‘一线天’哨卡都用的是用子弹壳做的弓箭头当武器守山寨。进了石门山寨后，我又没给你们发子弹，日本人临走时又把所有的山洞外的子弹存入山库，现在你咋用你的‘二十响’为你的马武报仇？今早我的锅里又没下你那份米，你该走就走吧，还是回去吃你的伙灶吧。”
哈斯巴根本来就圆得很大的眼睛，被远藤美子气得不但更大了，而且还不知道用什么眼神对付远滕美子了，听了远藤美子的话后，只能了句“好男不跟女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