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老子天下无敌
“呜呜——”是敌人的号角声，划破大地的宁静。
“咚——咚——咚——”是敌人的战鼓声，已经擂响。
“杀——”是敌人的杀喊声，夹杂着马蹄纷飞的声音。
敌人朝阵地冲来，震耳欲聋的声音，天动地摇，越来越近……
阵地上却是如死一般静。沈梦握刀的双手早被汗水浸湿，滴落如雨，他的心脏正在全力地跳动，他的呼吸在重压之下显得异常艰难。
弓箭手们已经拉开了弓，搭上箭，瞄准前方，只等李都头一声令下。然而李都头还没有发令，他是在等敌人再近些，能有更大的杀伤力。
沈梦也清楚，必须要再近些，这些弓箭手才可能射中。
最右边那个弓箭手，便是和沈梦一同进营的新兵，一直是把木棍当作弓箭练习，现在指望他能射中敌人，沈梦还不如相信自己手中这把破刀。看他那张弓搭箭的姿势，沈梦下意识地挪了挪位置，得离他再远些，可别被他给误伤了。
果然，他把箭给射出去了……
干你娘！你听见李都头的号令了吗？就放箭。沈梦恨不得冲过去，把他提起来暴揍一顿。
“放！”李都头无奈，只得下令，几十支箭破空飞出。
沈梦抬头见那天上的箭支，像蝗虫一般，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对蝗虫抱有期待。
然而他伸出头一看，这些箭支只是稍稍延缓了敌人的攻势。他们借着山势和盾橹一躲，便又接着冲上来，尤其是山侧这边的骑兵，迅如闪电，已经冲上了工事一旁的山脚。
箭支继续在射出。
敌人继续在冲击。
太近了……沈梦听着前方的敌军马蹄声，就像是踩踏在自己头顶一般。
大牛已经站起来，后脚蹬在战壕上，随时准备一跃而出。
“咚——咚，咚咚咚……”铁锤都的战鼓擂响，响遍整个阵地，响彻阵地里的每个士兵。
“冲啊”、“杀”……
大牛似一支离弦箭当先冲出战壕。
战壕里的士兵们纷纷跃起，从山腰上冲杀下去。沈梦猛一咬牙，心中痛骂一句：干你娘。也跳出战壕，朝山下冲去。
此时，有大风起兮，百草俯首。
沈梦多留了个心眼，冲在队伍的后方，尤其是他一看手中这块破铁，就泄了气。他拿到“刀”的时候就试过，这把刀连手指粗的木枝都砍不断，唯一的好处就是够重，大概有二十斤，沈梦唯一的希望就是用它来砸死人。
然而，敌军向一侧山地冲锋的，是骑兵，骑兵冲过去，可不在乎你是在队伍前方还是后面。
沈梦正跟着大部队向前冲，他现在已经停止了思考，只看见战友们在奋力地朝山下跑去，他便也跟着往山下跑。透过这些人之间的间隙，看得见迎面奔来的马，多么强壮的马，高昂着头、如线条清晰的腱子肉……马上的骑士们身着战甲，扬起马槊……
一道灰色闪电袭来，没有丝毫征兆的。一阵疾风刮过，得亏沈梦反应够快，就地扑倒。只觉得背心一阵透凉，还有一丝隐痛，他便已经被敌人砍伤。
这就开始了？
我这就要挂了？
沈梦小心地活动了一下身体，并无大碍。他连忙翻身站起来，双手紧握刀把，却见附近并无敌人，刚才袭击他的骑兵已经走远。
我干你娘，这打得什么仗！有种下马来，和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野和尚，你没事吧？”跳蚤紧跟在沈梦的身后，他这话分明是在关心，但语气却是哆哆嗦嗦，听得沈梦心里瘆得慌。
“你TM……离我远点，我就没有事。”沈梦一边说着，眼睛却是紧张地瞟向四周，双手把刀握得更紧。
队友们也都站在原地，用手里的刀，和突然就冲过来的骑兵做搏斗。山坡上，乱石里，已经躺下了十来个铁锤都士兵的尸体，一具离得近些，沈梦看得清楚，他的胸口被透了个碗大的窟窿，正汩汩地往外冒着新鲜的血。
这根本不是一场公平的战斗。站在山坡上的士兵，像是案板上的鱼肉，无助地等待着骑兵冲来时的斩杀。
那些骑兵已经冲上了山腰，占据了制高点，又朝他们俯冲下来……
“大家背靠背，三个人站成一圈！”老兵正用他的经验在大声地提醒同伴们。
跳蚤立马靠着沈梦，他的背一直哆嗦不停，沈梦真想一脚把他踹出去。大牛也喘着粗气靠了上来，他身上已经沾了不少血迹，沈梦也没有时间去分析这是大牛自己身上的血，还是他杀掉的敌人身上的。
但大牛粗厚的后背，带给他几份镇定。
一匹战马向他们冲了过来，马上的骑士高举着长槊，槊尖殷红，鲜血滴落，染红了地上一片杂草。那槊尖正对着他……
沈梦全神凝视，尽管马俯冲过来时，快如疾风。
沈梦压低身子，压成一根弹簧，蓄势等待。
“哒”，“哒哒”，“哒哒哒”……
沈梦无视马槊，平空弹出，将全身的力聚集在双手，对准扬起的马蹄，全力劈去。
一股巨大的力反弹回来，沈梦被这股力带得倒飞出去，落在五米远的地方。他忍不住便要松开刀把，或许双手虎口也已经震裂了吧。无所谓！只要刀还在我手，只要我手还能握住长刀。
沈梦这一刀并未能斩断马腿，但马吃痛之下，也已扑翻在地，震得地面上尘土飞扬，马上的骑士还未出手，当场便被倒下的马压死。
眼看着沈梦一刀便解决掉一名骑兵，大牛目瞪口呆，半天才回过神来，扑上来一把压住沈梦：“好兄弟！好！好！干得太好了！”相对之下，跳蚤倒显得不那么激动，只是嘴里嘟囔道：“我就说要跟着你嘛。”
沈梦自己倒还没有反应过来。
这就死了？
我这么厉害？这TM不是BUG吗？
原来，老子天下无敌！
沈梦走上前去，居高而下，俯瞰那名被马压扁的骑兵，似睥睨天下。
又捡起那名骑士留下的弯刀，刀身弯曲成一道美丽的曲线，刀刃锋利，反射出缕缕寒光，——这才叫刀啊。早把自己那把破铁扔了。又见那名骑士一双皮靴，心想着，待会战斗结束，第一件事便是要换上这一双靴子，自己脚上的草鞋，差点没把脚磨破。当然，那要看他能不能活到战斗结束。
三人又紧紧地背靠在一起，等待下一名骑兵的冲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