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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调查美德赛斯家主被杀事件(其七)

在美德赛斯家,夫人到寝室,走到梳妆台,用钥匙打开抽屉,抽屉里都放着各式各样的首饰。她把首饰全都清出来,底部有一个角落凹了下去,夫人随手拿起一个发簪,用发簪的末端顶着凹处,轻轻一挑开。挑出一层很薄木板,材质跟梳妆台的一模一样,原来这抽屉藏着暗层!把隔板拿开,隔层放着几个信封,信封封口都已经用封蜡处理过,夫人数了数,对,五封没错。来不及收拾满是首饰的梳妆台,她拿起信封,起身便离开寝室。

找到麦克伦,夫人举起拿着信封的手,给麦克伦示意手上的信封,小声的说道:“麦克伦,你拿着这些信,亲自去分家,一个个去邀请他们。把信封直接交到他们手上,确保他们立刻拆开看里面的内容,之后他们要来不来,便与你无关,你只要确保他们拆开信封读了里面的内容,就可以。”

麦克伦从夫人手上拿过信封:“夫人,如此让我逐一邀请,先通知到的家主来到这里,岂不是要让那位家主久等其他家主到来,会不会因此得罪他们?”

夫人呼了一口气:“本家失去家主的今天,就算我们极尽好客之道,他们也不会对我们另眼相看。倒不如,不用顾虑太多,按照该我们的想法,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夫人内心想,只要看了这封信,任谁也不会不来的。

麦克伦加重了拿着信封的力道,目光坚毅看着夫人:“好的,我一定会把信封全都交到分家家主手上!夫人,那我先出发,如果有其他事,就吩咐其他仆人。”

夫人点了点头:“那有劳你了,注意安全。”

在夫人说出这句活时,麦克伦已经快步走向大门,他边走边把头后转,向夫人挥挥手表示自己领她的话,便走出府邸,消失在夫人视角。

轰隆轰隆,天上发出低鸣,地上的影子渐渐消失,天空的乌云聚集起来,遮挡住太阳,地面暗了起来。空气躁动起来,树被狂风吹得弯起了腰,枯叶被吹飞,掉落到地面,打转成一团。

夫人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喃喃自语:“看来要下一场暴风雨了。”

布鲁离开教会后,便去了一趟酒吧,这里跟前几天比起来,冷清了不少,宽敞的室内,坐着寥寥几人。他们或者在静静地喝着啤酒,吃着小菜;或者喝得酩酊大醉,趴在桌子就睡着了。可能是因为现在还是白天,也有可能之前还在这里狂欢豪饮的他们,得了黑死病,一命呜呼了。

侍应走到布鲁旁边,热情地招呼着:“大哥,来点什么?”布鲁从兜里摸出一枚银币,扣在大拇指和食指之间,大拇指往侍应反向一弹,银币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飞到侍应面前。侍应伸手,张开手掌,紧紧把银币握在手里,侍应把拳头松开,发现是一枚银币后,眼睛发亮地望向布鲁,看来是一位壕,嘻嘻嘻,这次赚大发了。

布鲁侧了一下脸:“来一杯啤酒和杂烩烧烤串,这两样的分量凑够一枚银币。”侍应得意洋洋地回应:“行行行,你等会儿,马上就上菜!”

侍应健步如飞跑到到传菜口,把头微微探进去,大声吆喝:“喂,里面的,十份烤素串十份烤荤串,品种各来一点。还有,先装一杯啤酒,我要送去三号桌。”声音铿锵有力,连坐下不远处的布鲁都能听见。

“好咧,一份啤酒。”只听有道声音从里面传出,接着传菜口出现了啤酒,侍应拿到后迅速送到布鲁面前。

“烧烤等会就到,你先喝着。”

“好。”

布鲁拿起啤酒杯,把嘴抿到杯口,用舌头卷了一圈泡沫,缩进口后,又稍稍倾斜杯身,让啤酒顺着嘴唇引流进口腔。气泡在耳边滋滋作响,一口下去,沁人心脾。他细细品味着,留在口腔中的,这份苦涩与麦香,布鲁喝完一口,把酒杯放下。

杯身离开视线后,发现对面已经坐着一个人,布鲁有点印象,刚才他进来酒吧时,看见那几个已经在场的顾客,他是其中之一。这里这么多位置,为啥突然移到我对面坐?

对方戴着一顶帽子,短款外套内穿着衬衫,如果不是这一身的酒气,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文艺青年。

“请问你是找我吗?有什么事?”

青年嘴角轻轻往上一扬,皮笑肉不笑,给人一种轻佻感觉。

“其实没什么,我只是好奇,在这种下三滥的酒吧,居然有人花一枚银币来喝酒跟吃烧烤,有这钱还不如去高档一点的餐厅吃饭。”

看他说话懒洋洋的,却挺口齿清晰,也不像是喝醉。

布鲁不知怎的,想起以前东躲西藏的日子,在摸清对方的底细之前,绝对不会有过多的接触,更何况是这种无厘头的搭话,以前的他可一点都不想理会。现在却突然觉得自己洗清了污名额,而且不久后也要离开这座城了,跟他聊一下也无妨。

布鲁挑了挑一眉毛,用手指了一下自己:“你觉得会有哪家餐厅会接待我这种人?”

青年屁股移开椅子一下下,上下打量着布鲁,鞋子表面沾满泥泞,衣服也满是尘土,手指甲全都围上黑边,看脸也像是很久没有梳洗过,蓬头垢面的。

青年知晓其中含义,识趣地“哦”了一声,露出尴尬的笑容:“不好意思,这位大哥,昨天喝到现在,神志有点不清,乱说话。”

布鲁笑了笑:“你没有乱说话,在这里一个人花一枚银币喝酒,确实很奇怪。你呢,看你也不像是在这里喝酒喝到通宵的,你家人就不担心?”

面对布鲁的反问,青年饶了饶头,抿了一下嘴,故意清了清喉咙:“家里除了我之外,其他人全都患上了黑死病,全家人都进医院呢。不过我不敢去,因为我怕被传染上,我不想死,所以送他们到医院的时候,顺便把家里值钱东西也带过去,放到他们的床位。希望他们能够用那些东西贿赂医院的人,优先帮他们治疗,或者,至少待遇能好些。”青年哽咽地说完,低下了头。

布鲁看到对方眼睛红了一圈,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滴落在桌面上。

虽然他无妻无儿,但之前去找女仆安西的时候,当到了女仆居住的那片区域,所有房子都人去楼空,那种震撼,让他想起时,都会久久不能释怀。黑死病只是一种疾病,在它导致死亡的过程中,没有情亲、友情、爱情,它带来的,只有单纯的死亡,而死亡本身不存在任何戏剧性。

此时,布鲁听到“呲呲呲”的声音,还问到食物的香气,原来侍应双手分别托着两大盘烧烤,已经站到桌子旁:“这位大爷,你点的烧烤到了。”

侍应一边把烧烤放在桌上,一边把酱汁调料摆好。

“那个,你再拿一杯清水还有湿毛巾给这位小哥。”

“好咧。”

青年赶忙拒绝,布鲁给侍应使了个眼色,让她快去。

“这没什么,人哪有不需要帮忙的时候?这不算什么,反正我吃完这一顿就离开这座城市了。”

“这位小哥,水还有毛巾”侍应递给青年,青年接过说了句谢谢。青年把毛巾摊开在手上,然后从新叠成自己脸部的的大小,先在敷着,又迅速上下左右移动擦拭,擦得脸微微发红,最后把清水一饮而尽,发出“啊”声音。

青年精神状态好多了,他想起之前布鲁说他要离开这座城。反正自己已经厚脸皮跟别人搭桌,现在才觉得不好意思,还真没意思。

他索性,试探性问布鲁:“这位先生,你刚刚说离开这座城,难道你也是?你的家人都已经。。。”

“不是。。。嗯嗯嗯”布鲁正忙着吃烤串,狼吞虎咽,一时答不上话来。

布鲁首先拿起一串烤鱼,均匀刷上酱料,靠着烤串本身的热度,充分渗透,咬下一口,除了一丝甜香,鱼肉也是嫩滑入味。鱼片之间串着葱丝,葱丝撒上孜然辣椒,一起入口,滋味美到无法形容。左手刚吃完一串放下,右手就拿起一串五花肉,肥油的焦香,早就飘到鼻孔,撒上芝麻葱花吃下,口感丰富。他就这样左边吃完就右边吃,手拿酸了,就暂时停下,喝了口啤酒继续。

看布鲁吃得如此畅快,青年便耐心等着,他左手托着腮,凝视着布鲁身后的玻璃窗。外面天空黑压压的一片,不时还在上面闪现几道雷光,让地面忽然高亮了起来,随即又暗沉下来。路上的行人纷纷跑进里离自己最近建筑物。木质的窗框被吹得“嘎吱嘎吱”的作响,幸好已经锁上,不然这风吹进来,这劲头铁定立刻吹灭里面所有的蜡烛油灯。青年听到周围的人声多了起来,于是换了右手托腮,头也稍微往左边转去。望向大门处,进来的人都是风驰电掣地跑进来的,他们有的低着头,在整理自己吹乱的衣服;有的三两个一起,在大街上落魄地跑过来,刚踏进屋檐,脸上又莞尔一笑,他们转了身,耐人寻味看着外面的天色,一边闲聊着。

酒吧里人头攒动起来,大家本来想进来避避雨。可毕竟是酒吧,侍应怎么会放过多做生意的机会,他们主动把餐牌递到客人面前,问“要不要喝点什么?”时,客人还是爽快地点了酒,叫了小菜。

青年再看看对面的布鲁,还在大快朵颐,心里想还没吃完,再等等吧,反正自己离开了,也没事做。他撇了一眼玻璃窗,正巧看到几个人骑马快速穿越街道的画面,那几个人,正是教会抓捕小队。

“队长,看来快下雨了,要不要先找个地方避雨?”队员乙跟队长建议,骑在最前面的队长说了句“那就加快速度。”

队员乙转头,后对着队员丙做出吐舌的动作,队员丙笑了,知道他是不满队长的一言堂。

“喂,你们在后面嘻嘻哈哈,干嘛?现在出来不是玩,严肃点好不好?”

“是~~”两人形式上应了一句。

在天空持续发出龙鸣般的雷声下,一滴雨水落到队员丙的鼻尖,“下雨了,下雨了。”

还没说完,大雨倾盆而下,雨水像针一般打在他们身上,地面立刻变得湿滑起来。雨水密得像牛毛一样,严重影响能见度,雨水滴落在屋檐瓦楞之间,发出“淅淅沥沥”的声音,大得快连马蹄声都听不见。

“队长,还是先避雨吧,用这么快的速度跑,马很轻易在石头铺的街道上打滑,到时候得不偿失啊。”队员丙扯着大嗓门跟队长说。

“雨下的这么大,要避雨的话,都不知道避到什么时候,再说这雨势不一定变小啊,还不如一直前行。”队长还是不为所动,就在他转头跟后面队员说这番话时,队员乙看到对面有个黑影正快速接近。

“队长,看前面!危险!”队长下意识一手甩鞭,一手挽缰,控制马向街道边靠拢。

而两名队员早就调整方向,贴着街边跑。

队长头转向前方,才看清,迎头的,原来是一辆马车。可对方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直接与队长擦肩而过,队长吓得赶忙收起僵绳,紧紧扯着不松开。

“嘶嘶嘶~”

马儿被僵绳勒得后仰起来,它左右摇晃太激烈,队长只好双腿夹紧马身,防止堕马。刚才那一幕,可把队长吓坏了,他的屁股颠痛起来,心脏“扑通扑通”的,都快跳出来了。

跟在后面的队员倒是慢慢减低速度,最后停下。

“队长,你没受伤吧?”两位队员下马后,都主动前去关心队长。

“队长,如果真的要在下雨天继续前行的话,能不能放慢速度,刚才实在太危险了。”

队长喘了一阵气,情绪平复下来后,却无能发怒:“草!这马夫是不长眼睛吗?他的马车这么大,还不让着我,刚才差点撞到一起,幸好我骑术了得,避开到旁边,不然我一定让你车毁人亡!”

说罢,边对街道的反方向竖起中指,只是马车早就消失在街道。

对于队长这种幼稚行为,队员丙假装看风景,心里想,幸亏下大雨,大街上没人看到我跟在这个沙雕队长,不然这是羞死人了。

队员乙则淡定在抠鼻孔,想着这人这么精神,看来没受什么伤。

“刚刚那辆马车这么快,要赶去哪里?这下雨天,有点奇怪。”队员丙好奇说一下。“

奇不奇怪我不知道,不过我看到车厢有美德赛斯家族的标志哦。”队员乙补充道。

队长听到后,打了个哆嗦,收起中指:“喂!你怎么不早说!”

“哈?我以为队长你们也看到啊。”队员乙无奈回了一句。

队长这时候却担忧起来:“糟糕,万一他们发现我对他们竖中指怎么办?”

两个队员看着,心里都在想:这人没救了。

许多雨滴打落在窗子玻璃上。

最初落在窗上的雨滴,均匀地分布在玻璃,由于马车以极快的速度移动,水滴渐渐往后移动,模糊了玻璃。

坐在车厢里的麦克伦看不清窗外外面的景色,但他还是呆看着雨水在玻璃上滑动留下的水迹,他心里想,刚刚已经邀请到莱恩大人,而且他也愿意立刻前往美德赛斯府邸。

他开始回忆刚刚的邀请的画面:那时天空虽变暗,可还没有下雨。麦克伦坐马车到达分家主——莱恩.美德赛斯的府邸,下车一看到这府邸,它给人就一个词——华丽。整座府邸采用巴西利卡中央穹顶,前方向逐层降低的半穹顶,左右方向是两个巨大的墙墩。墙体用白色的石头堆砌而成,穹顶则用红砖建成,让人远远就能认出这是谁的府邸。

麦克伦走到大门前,握着黄铜门环,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位仆人。

每当面对陌生人,无论他的地位、性别如何,麦克伦都会用礼貌、温和的语气,娴熟地介绍自己:“我是美德赛斯本家的管家,我叫麦克伦,我来到这里的目的是逢我家的女主人之命,把这封信交到分家家主,莱恩大人的手上。请问可以允许我进来吗?”

作为议会成员之一的莱恩,因为早上参加议会会议,知晓了昨天发生了贵族被平民入室强盗的事件。当他回到自己府邸的时候,便命令一众仆人提高防范。

收到命令的女仆当然不会轻易让麦克伦进门,她并不想受到家主的斥责。

她淡淡地说道:“是吗,那把信交给我就可以了,你先回去吧。”

麦克伦听见后并没有生气,也没有急着要辩解,他挪开自己的身子,退到门板后,对女仆说:“我是坐石阶下面停着的那辆马车过来的,这车的车厢门上,刻有美德赛斯家家族标记的浮雕。我是奉家主夫人的命令,必须亲自把信送到莱恩大人手上,不然夫人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

女仆深知做下人的无奈与痛苦,被主子无端责罚的事情屡见不鲜,但为了生存,只能忍声吞气。

你被你家主子责罚跟自己无关,再说自己主子脾气有多火爆,自己最清楚,为了明哲保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女仆没有任何动作,目光冰冷地看着麦克伦,说道:“那个马车离大门太远了,我看不清楚。”

“你可以出来看,这样就清楚了。”

“我们家的家主也有吩咐,严防陌生人员随意进入本府邸。我出来了,你乘机溜进去可就糟糕。”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麻烦你请你家主子到门口接过这封信。我还要其他事情要忙,不能在这耽搁太多时间。”

“是吗,那你先忙你的事吧,我就不送了。”说完便利索地关了门,麦克伦依然没有表现出一丝愤怒,因为他知道这是别人家的地盘,别人不欢迎你,自己多么有理,也不能强求。

门内的女仆正要进屋内继续工作时,刚好撞见莱恩。

这位家主虽大腹便便,肥头大耳,眼睛却又大又圆,目光如剑。

女仆马上上前打招呼:“莱恩大人,中午好。我马上去打扫卫生。”

“刚刚门外的是谁?我看你站在门跟他聊了很久?”莱恩冷冷地问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

因为怕责罚,女仆立马慌张起来,表面却弱声弱气说:“他自称是本家的管家,说要送信给你。我就叫他给我让我转交给主人你。结果他偏偏就要进来,亲手交给主人。早上主人回来不是说过要堤防陌生人嘛,我看他就想千方百计地进来。所以就没有再理他了。”

女仆说完没有立刻离开,她要等家主的反应才敢行动。

莱恩想了想,当家亚当在自家死于非命,后来教会说要查案,尸体放在医院。听说前段时间,当家夫人把当家尸体领回来,不过到现在都没有邀请我们分家的人去参加葬礼。难道刚刚外面那个真的是本家那边的人,他过来叫我参加葬礼?

莱恩迈开自己那笨重床腿,步履蹒跚地走到大门,打开门,看到正在离开的麦克伦,心想,幸好自己想多了一步。

“哎,等等!”

莱恩用洪亮的声音叫住麦克伦。麦克伦转身,看见莱恩笑颜四开,五短身形使他走路的姿势,看上去像一只企鹅一样憨憨。

麦克伦心想,没白跑一趟真的太好了:“莱恩大人,你出来就好。我这里有。。。”麦克伦想速战速决,在这里就把信给他。

但还没等他掏出信的动作完成,莱恩一手挽住麦克伦的手,亲切地拽着麦克伦进屋:“本家有事情找我,等进去慢慢再说,哪能让麦克伦你就在外面谈事情这么失礼,好歹我是个分家家主,待客之道容不得马虎。”

麦克伦知道莱恩的性格,这油腔滑调还有献媚的动作,一套下来,确实会让对他不了解的人哄得飘飘然。实际上,此人十分势利,对钱权的渴望却从不掩饰,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以拿到好处为目的,对于已经毫无利用价值的人,都被他无情踢开。

看到莱恩对麦克伦,这个家仆如此古道热肠,麦克伦知道莱恩摆出这样态度的目的,这人只想在自己身上套一些情报。麦克伦就想让他立刻看信的内容,但要堂堂一个家主站在府邸门前看信,这个又于理不合。麦克伦推辞不了,也只能跟莱恩一起进入到府邸里。

来到里面,室内的装饰富丽堂皇。地面铺上彩色大理石,就想开满鲜花的草地,墙壁贴上金底马赛克,在烛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天花板由十多根罗马柱支撑,空间非常宽敞,四处都摆放着雕塑古董。但这样明显的炫富行为上,却失去平衡,如同它主人的穿衣风格一样,俗不可耐。

女仆看到莱恩把麦克伦带进来,知道他肯定是贵客。对于自己刚刚不但对马克伦说的身份表示不信,还赶粗怒地走他,想到这种种行为本来就十分过分,如果这位来自本家的麦克伦,故意在莱恩大人面前添油加醋,她势必在劫难逃。莱恩大人的家规十分严苛,做错一点事都得从重发落,私刑更加在他家众仆人口耳相传。没办法,在这个时代,你被哪家人收留用作仆人,你就必须接受这家的家规,这是大家的共识。不,就算他什么都不说,一向对下人鸡蛋里挑骨头的莱恩大人也会认为,是自己的过错。想到这些,仆人吓得面无人色,马上下跪,双眼不敢看向前方。

莱恩直径走过去,便一脚重重踩在女仆头顶,把女仆的头直接踩在地面上,女仆不敢出声,怕这样更加激怒莱恩。

莱恩横眉冷眼地看着她,却慢条斯理地说:“我花钱找仆人过来,是想找个能帮上我忙的,而不是找一个自作聪明还要我费心帮她收拾残局的垃圾。”

麦克伦没有上前阻止,他知道自己没有理由要去插手这件事,也没有立场插手这件事,甚至还庆幸自己的主子不是他。

女仆这时蜷缩在地面,不断发抖,能听到微弱的啜泣声,可仍旧不敢出声。

莱恩了解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不过从来没有为此感到内疚感。弱肉强食,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世界上的一切都是,谁拳头大谁说了算。难道我不知道我家的家规是很没人性?知道!我还故意这样做,人真是一种适应性极强的生物,在强权之下,即使我的做法多么令人发指,这些仆人都会自我安慰、自我催眠、自我洗脑,把这我所做的一切统统“合理化”,因为他们没权没势,只能做到屈服。那反过来说,对于地位、权利比我高的人,在那些人眼中,我的形象也不过跟踩在我脚下的下人,并无二致。如果把人生当做是游戏,那么我就要做到最强王者!

看到仆人像块石头一样,莱恩可能也觉得有些无趣吧,便把踩在她头上的脚挪开,跟她说:“你呢,就不用在这里做女仆了,我要你马上滚出我的视线范围。听见没有!”

女仆听后,失魂落魄,踉跄地立马离开。

莱恩转过身来,扑克脸马上变成和颜悦色,连麦克伦都不仅打了个冷颤。“刚才那个垃圾是最近才雇佣回来的,一点事都做不好,还把本家的人拒之门外。待会我一定要好好训斥地下这群家伙,要是以后还发生这种事,要把我的脸往哪里搁?”

莱恩说这话,明显是说给麦克伦听的,可麦克伦并没有附和他的心思,他拿出信封,递给莱恩:“莱恩大人,这是夫人托我,要亲自交到您手上,麻烦大人您拿到手后,立刻打开来,看里面的内容。”

莱恩倒是干脆,直接拿过信封,但马上塞进自己的衣袋内,麦克伦这时候焚心似火,但他仍旧用平和的语气跟莱恩说:“莱恩大人,信的内容,夫人特意嘱咐过,一定要家主们收到信的第一时间打开来看,所以才命令小的亲自送到大人手上。”

莱恩却不以为然:“我知道,不就是通知葬礼的事嘛,发生生这种事,夫人心情肯定阴晴不定。身为管家的你,这段时间辛苦你了,难得来到这一趟,待久点,当放松一下心情哈。”

难得主家的人来了,自从家主死后,本家的管理权就暂落到夫人身上,这个叫麦克伦的管家,虽然是平民出身,可是深得家主重用。想必,在家主死后,夫人也把他当做左右手来使唤,那么,如果你是个野心勃勃的男人,应该不会就此屈服于一个女人裙底下。好吧就让我看看你有没有离开主家的想法。

就在莱恩留住他时,麦克伦心想,毕竟只是个下人,贸然摊牌的话,正中莱恩下怀。

麦克伦假装很开心,答应莱恩的邀请:“好吧,那我就多呆一会儿。”

莱恩自然也是有自己的计划,怎么可能单纯让一个外人长时间逗留自己的府邸。他不过是借机拉拢人才。

莱恩带麦克伦来到穹顶底下,兴致勃勃地跟麦克伦说:“穹顶设计窗洞,当阳光特别强烈的时候,你要是把眼睛眯起来抬头看这个穹顶,你会感觉好像窗户都连成了一线,把上方的穹顶跟下方的基座分离开来和。所以虽然是重量巨大的穹顶却好像是漂浮在空中,没有任何东西支撑着它一样。这是一种非常神奇的感觉,这座穹顶似乎不是有石头的基座来支撑,而像是用悬挂在天堂的一根金链,把它钩在天上一样。”

可现在外面却是阴天,莱恩这番喋喋不休就显得很尴尬,这样拖下去,一定被莱恩牵着鼻子走。

麦克伦终于忍不住,他义正辞严地对莱恩说:“莱恩大人,小的虽然不知道大人留我所为何事,但至少知道,大人不仅仅是带我参观您的府邸,如果我有什么能够帮忙的地方,尽管吩咐。”

终于等到麦克伦说了这句话,不过莱恩他知道这步棋下得不好,很容易偷鸡不成蚀把米,所以也不会把事说太直白。

莱恩气定神闲地看着麦克伦,眼神里充满欲望,他露出得意的笑容:“麦克伦,你啊,果然醒目。我最喜欢就是想你这种省事的人,刚才你也看到,我家招到个不识大体的仆人,虽说我也不指望这种只会打扫洗碗的人有多大能耐,可万一像刚才丢了我的面子,我也绝不会宽容大量原谅就算。”

麦克伦看着莱恩的眼神,听到这番话,他知道莱恩不是一个直肠直肚的人,说话风格总喜欢“我说你猜”,说实在,没人喜欢跟这种打交道,因为他就等着我搭话,一步步套牢我。

哼,莱恩你还是太嫩了。麦克伦故意装傻,说道:“所以莱恩大人就把她踢走,这样做英明啊,这种让主子难堪的人还需要原谅?让她滚出去已经就是莱恩的大量了。”说这句话同时,还很低能地竖起大拇指。

莱恩脸色不变,这下他更加坐实麦克伦即使在交谈上,也不会给他任何有机可乘。

眼看此地不能就留,麦克伦乘胜追击,既然你想要好处嘛,我就给“一点”给你呗:“莱恩大人,刚才给您这封信其实有关于当家的财产分配的,如果可以,请大人您赶快把信拆出来看一下里面的内容吧。毕竟其他分家家主不满意这样的结果,完全是有可能现在在夫人府邸跟夫人理论了,到时就别抱怨小的没有提醒。”

“切,你怎么不早说。”莱恩迅速拿出信封,粗鲁地撕开,把里面的信纸抽出,用力扬开。

定眼扫了一下信上的内容,看完后,莱恩脸红筋涨,他转头对麦克伦怒目而视:“你。。。好样的!”

不过他没有继续迁怒于人的打算,他叫来仆人:“来人,帮我准备出行的衣服,我待会要去本家一趟。”

“那主家的管家,该如何安排?”仆人瞄了一下站在旁边的麦克伦。

“管他这么多干嘛,他区区一个下人,本大人可没闲情逸致处理他的事。现在重要的是,快点备马车和帮我梳妆打扮!”

“好。。。好的!”看到仆人被怼得手足无措,麦克伦立马补充道:“小的到这里只是负责亲自把信送到大人手上,如今完成任务,我也不打扰大人了,小的自行回去便可。”

麦克伦只是把手挥一挥,离别之类的客套话也懒得说,便打发走了麦克伦。

这反倒是麦克伦所期待的,其实他根本不知道信中的内容,只是利用莱恩攀高结贵的心理,让他主动拆开信看里面的内容。不过刚才看到莱恩气急败坏的样子,信中的内容肯定不是关于财产分配,或许有可能是对其他分家家主有利的内容,才会让他这么急迫地要去准备出门。

毕竟这个分家的历史是其他分家中最年轻的,在贵族的世界中,也要分三六九等。能比出个高低,最直观的方法就是看财力的大小了,可财富累积是需要时间的。也就是说,历史发展越悠久的家族,其财富往往都是其他新兴贵族难以企及,而且为了自己的高高在上的地位永远不会被后来者居赶上,同一地区的高位贵族相互拥立,试图断绝一切可以打败他们的希望。但是总有几个位于低位的贵族总会对这种屈辱感到不甘,于是他们拼命利用手头上的资源跟自身的头脑,手段更加阴险无情,在一时间赚得比上位贵族又要多许多,不用太久,甚至直逼那些上位贵族,此时,这些贵族也只好承认他们也是上位贵族,并且把他们归到自己的阵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