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难民
之后韩鑫并没着急的离开,又到了京城外五里的地方,看了那些难民,用树枝和干了的杂草搭建的窝棚,和现世的单人帐篷差不多大,密密麻麻一大片,味道也特别重,吃喝拉撒都在这附近,又没有人清理。
围着这些难民自己搭建的窝棚,走了没有二十米,就有乞丐模样的人上前来讨钱,韩鑫拿出一串铜钱,一吊五百文,面前这个看上去四肢健全、且年龄不老的人,掂量着铜钱对他说:“这钱想赚吗?”
“想啊想想……”
“想赚这钱容易,把这里像你一样,四肢健全,年纪不大的人都叫来,每叫来十个,愿意跟我走,去干活赚钱吃饭的人,我就给你五文铜钱,愿不愿意干?”
“此话当真?”
“我这么无聊,跑这里来玩吗?”
“大爷,您稍等,我这就去!”
片刻,那些窝棚像是移动了一样,陆续有人掀开杂草,从里面站了起来。
十五分钟后,韩鑫面前聚集的人越来越多,都像是病秧子一样,就没几个站直的,都弯着腰,这明显是饿的啊。
“你们是不是好久没有收到什么侠女的米粮了?”
“回大爷,是的,有旬月没有见到米粮了,我们最近又开始肯书皮吃树叶了,大爷给点吃的吧,我家老太婆,快不行了。”
有一个开口要吃的,其他人也开始重复这句话了,生怕他们分不到吃的。
“吃的我现在没有,但能给你们一个每天能吃饱饭的差事,是继续在这里靠别人施舍过活,还是自己劳动去赚钱吃饭,你们自己选,选择留在这里的人,你们可以回去了,想靠自己劳动赚钱的人,往那边走走,让我看看有多少人。”韩鑫说完指了指右手边上的地方。
听了韩鑫的话,有些人还真的回去了,继续缩回杂草里躺着。
过了片刻,没有回去而留在这里继续等待的人,大约有两三百人,出去吆喝叫人的那个难民,还没回来,同时陆续的还有人往这边走。
“你们之中有没有认识去码头的路?”
“回老爷,小得认得,”不知道什么时候,韩鑫面前一个十来岁男孩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你认识是吧?那个刚才到你们那里喊话的人,还在那边喊着人,他负责喊话,你负责把之后来的人带到码头去。某先到带着这些人到码头等你们。”
京城码头,所有人都呆了,这难民要干嘛?造反吗?黑压压的成群结队往码头上涌,韩鑫知道码头这边有卖吃食的,所以才急着过来,这些人总算还有点活下去的勇气,愿意干活赚钱。
于是到了码头,韩鑫把这里摊位上卖的吃食都包了,还叫那些小摊老板,继续做,做多少要多少,每家店都先扔了十两银子,不够的话,吃完再一起算账。
跟着过来的人看到有吃食,那是每个人都像发疯了一样,摆摊老板害怕了,纷纷要跑,无奈韩鑫拿出喇叭喊着:“再这样乱哄哄的,都没得吃!全部给我排队,每个摊位上拿一个就到一边去吃,再有人乱来,你们一个都别想吃!如果想吃就老实的排着队,看到有人乱来你们就要上前制止他,听到了没有?先把队伍排起来!”
喊完之后,那些难民终于乖了一点,不敢像之前一样,到处抢吃的了,卖面条的老板最苦逼,他这怎么卖?那么多人,没有那么多碗啊,韩鑫从手环空间里取出来一些韩宅没有用掉的一次性碗筷,每家小摊上都放了一堆,小摊老板看的发呆,“这位爷,您这个物件,好像……好像比我们的生意还要值钱,就这么给这些人,是不是可惜了?”
“叫你用你就用,难道叫他们拿手吃?”韩鑫被刚才失控的场面气的,说话也没了好气了。
从难民集中地到码头,又陆续来了六七百人,直到最后看见那个区去吆喝的人到来,这才算是后面没人了。
韩鑫到码头,与几个船家聊着,这么多人,船只是个问题,而且把他们全部运送到彭城还是要花不少钱。
韩宅的矿区严重缺人,采煤的产量一直上不来也是因为人手不足,这些人过去希望能缓解一下,明年等韩宅名气再大一些,就可以到处招工了。
最后来的三批人,只能眼看着码头上小摊主收拾东西,所有吃食都卖光了,连煮面条的水,都被喝光了,看着那副惨样,小摊主也没再问韩鑫要钱,十两银子确实够多了。
这些船只的老板,狠狠地宰了韩鑫一刀,一艘满载这些难民的船只到彭城,要八十辆银子一船,待全部难民都上船后,韩鑫这才去找个帮着招揽难民的人,按照人数,韩鑫把钱给了他,可又退回来一半,“大爷您是好人,帮您做这点事,给一半已经很多了,以后还要仰仗您给口饭吃,所以啊,这钱我就拿那么多,其他的您收好。”
韩鑫接着硬退回来的半吊钱,回头找到了那个十来岁带人来的男孩,顺手就把钱丢给了他。
令韩鑫没想到的事,“大爷,我不能收您的钱,俺想以后您能给口饭吃,有什么事,您尽管开口,我豆子绝对给您办好咯。”
“你跟着我?你家人呢?他们没有来吗?”韩鑫疑问,怎么就这一个孩子呢。
“大爷,这孩子爹娘刚到京城就染了恶疾,已经去了,这孩子也懂事,平时多讨来一些吃的,都会分给曾经帮他埋葬父母的那些人,作为报答。您要是方便,就把他一起收留了吧,这孩子也吃不了多少东西。”招揽人的难民乞求着韩鑫。
“你刚才说,你叫豆子?”韩鑫看向那个孩子,很机灵,做事也不错。
“回大爷,我叫方栎之,小名叫豆子。”
“哦,以后跟着我吧,以前可曾读过书?”
“回大爷,呃…父亲在的时候读过,我识字的,以后大爷有事尽管吩咐。”
“那好,以后就好好读书,等学业有成了,我再叫你做事。”
“大爷,小得没钱读书了,而且饭都吃不上,大爷您就让我做事吧,别看我年龄小,我能做很多事情!”豆子说完,又看了看,那个负责招揽人的难民,仿佛在求援。
“哈哈,豆子啊,你去读书,某不会饿着你,不仅不会饿着你,而且啊,读书读的好,还有钱可拿。怎么样?读不读?”韩鑫笑着,显然豆子误会了,是韩鑫没说清楚。
“还有这样的事?大爷,那豆子听您的。”小小的豆子,学着大人模样抱拳拱手鞠躬。
“以后别叫我大爷,叫我韩先生或者先生,就可以了。”韩鑫说完,想起了难民里的孩童,于是又吩咐了那个招揽人的难民,这时才知道他叫唐喜,熟悉的人都叫他喜子。让他带上豆子一起再回一趟难民窝棚,招收孩子和妇女,愿意来的,一家人都可以来。
之前只考虑着矿区要招人的韩鑫,忽略了教育这一块,直到看着豆子才想起来,穷苦的孩子忠诚度应该更高一些,这是韩鑫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