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借钱？你拿什么来还

2005年5月26日 星期四 晴

今天送一诺和千金去幼儿园，在幼儿园门口，女儿对我说：“爸爸，我想要一个芭比娃娃，我们班好多同学都有。”

我对她说：“好女儿，等你生日的时候，爸爸就送你一个芭比娃娃。”

儿子也兴奋地说：“爸爸，我想要一个变形金刚！”

得到我的应允后，儿子和女儿高兴地进了幼儿园大门，而我却在门口发了好久的呆。再过半个多月就是孩子们的生日了，我上哪儿弄钱给他们买礼物。

别说芭比娃娃和变形金刚，就是普通的布娃娃，我也买不起。

以前我有工作时，每个月有两千来块钱的工资。虽然每个月工资都要上交（这个家庭丈母娘管钱，不管是谁的工资都要交给她），丈母娘一天只给我10块钱零花钱（上下班坐公交2元，午餐8元），但是，平时上班，我经常吃工作餐，这样每天的午餐钱就能省下来，隔三差五地可以给爸妈和孩子们买点东西。

后来，我的工作丢了，丈母娘连一天10元的零花钱也取消了。

不仅零花钱没了，丈母娘对我的态度也更加恶劣，因为我不能为家里挣钱了。虽然我很辛苦地做家务，但是她对此却视而不见。

她常常会骂我：“你个没用的男人，别人家男人都是给家里挣钱，你倒好，光吃不挣钱！”

我的现状被很多人知晓。我知道，在很多人眼里，我是个没用的男人：“倒插门”、靠老婆找工作、干家务、工资上缴、零花钱被管制、丈母娘痛斥……

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没用，我不过是想让这个家安稳些罢了。

最近半年来，不知是经济压力大了，还是怎么搞的。小莉的性格变化很大，以前温柔体贴，现在有点泼辣蛮横。以前，她妈说我的时候，她总会帮我说话，最近不但不帮我说话了，反而还经常跟着一块数落我。

我想，这可能是受丈母娘的影响。

丈母娘鸡蛋里挑骨头，老婆更年期提前，有时候想想就很烦，真想大吵一架或者甩手离开，从此不再受气。但是，一想到不谙世事的孩子们，我就得必须让自己平静下来，面对现实。

现在的现实是，我连工作都没有，要怎样才能有钱给孩子们买礼物？

我已经答应他们了，如果做不到，怎么对得起他们的名字？

看来只有跟丈母娘要了。

做完午饭，我没有像往常那样溜出家门，而是待在家里等丈母娘回来。

开口跟丈母娘要钱，意味着我可能又要被她骂，但是没办法，为了孩子们的礼物，我只好如此了。

在别人眼里，我是个没用的男人，已经没有了尊严，但是我要在孩子心中尽量维护自己好爸爸的形象，这是我目前仅存的一点尊严。

为了讨好丈母娘，我中午特意给她多做了一道菜。

丈母娘回来后，看到我在家，很吃惊地问：“你不出去闲逛，在家做什么？”

我贱兮兮地笑了一下，然后赶紧把饭菜给她端出来。

丈母娘吃着饭菜，见我待在一旁，随口问道：“今天干嘛多做一个菜？你不知道现在菜价贵嘛！一个大男人，不挣钱还这么花钱！”

我去！我多做一个菜也是给你吃的呀，我又没自己吃。算了，只要她能给我钱，多挨几句骂也不算什么。

鼓足了勇气，我张口说道：“妈，过几天是一诺和千金的生日，早上他们跟我说想要芭比娃娃和变形金刚。我想让你给我点钱，好给他们买礼物。”

她头都没抬，冷冷地说：“不给！”

我为难地说：“可是我已经答应他们了。”

“你自己又不挣钱，胡乱答应给他们买什么礼物？你自己答应的，自己想办法。”

“那算我借你的，行不行？”

为了让她给我钱，我特意说了“借”。

没想到她居然说：“借？你拿什么还？你连个工作都没有。难道你去给别人家做家务挣钱来还我么？”

她的话像巴掌扇向我的脸，我没想到她会如此绝情。

先不说这5年来我挣的工资全给了她，单是我每天像保姆一样地干家务，每天把她当亲妈一样侍候，她也不能这么说呀！就是养条狗，你也得摸摸它，给它点好处呀！

我灰溜溜地走了，家里的钱都是丈母娘管着，所以我跟小莉要钱的意义不大，看来只能靠自己了。

不管怎样，我不能让自己的孩子认为他们的爸爸说话不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