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因祸得福
所有人焦虑地聚集在手术室门口外，张雨卿腮边挂着泪，神色寂落地坐在手术室门口旁的椅子上，见着付子杰中枪的那刻，她的心如失了节奏的钢琴键，而此刻却脑里空白一片，一颗心心浮浮沉沉随后像的没有根浮萍虚飘着。嘴唇咬得发痛，脊背是发冷的，额头却密密渗着汗珠，这一刻潜意识里只有一个想法：“付子杰绝不能有事，他绝不能出事，只要他醒来，她张雨卿什么都愿意去做。”
张宇彬走了过来，她也没反应过来，她纠着衣角的手颤抖地不停，有些凌乱的发丝垂到脸颊旁，脸上挂着从付子杰身上溅出的血迹在空气中已经凝干，张宇彬轻叹一声，拧紧双眉，脱下了自己的外套轻轻地盖在她的身上，躬身，掏出手帕小心翼翼地一遍又一遍帮她擦拭掉了脸颊的血迹。他拿她真的是一点法子也没有，只要看见她这样六神无主的神色，他的心都禁不住地抽痛。他的每一个动作饱含着万千化尽心坎的绵绵深情，张雨卿缓缓抬起头，莹莹的目光里含着泪，哀伤地幽怨地看向他，他蹲下身，目光寸寸绵绵地回望着，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尝试平复她的情绪，温柔地说：“雨卿，放松，没事的，深呼吸，放松，不用担心”。
秦俊正斜靠在窗边，他的情绪就如外面这幽暗夜色。一边忐忑地等待着手术进行，一边却好奇地打量起了眼前这两人，张雨卿估计就是付子杰口中的朋友，也是刚遇害的张博士与林博士的女儿。他以一个警务人员的身份去打量这个女子，从她的衣着，和一丝不苟的神态他猜她跟她父母一样是个科技人员。至于她跟张宇彬和与付子杰的关系，如今看来，他对他的哥们的抱有极大的信心。
他轻微地侧了身，站麻痹的脚换了一个动作继续倚在窗边，犀利的眼神变得柔和，又开始以男人的眼光打量起张雨卿，容颜算不上倾国倾城却另有一番的出众敏丽，那一身清冷的气质更是让人的视线无法从她身上移开。更想不到的是本以为像她这样从小出生优渥的女子，多少会有些娇生惯养的小姐脾气，但看到她在死亡面前的无畏无惧，他内心是久久地被震动的。
他多看了她两眼，心想：“难怪付子杰可以为了她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这样的女子谁不在乎呢？”当然他也看出张宇彬那份隐忍的爱，可是，张雨卿对他或许并没有与对付子杰还是有区别的吧，他轻笑地低下了头。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走出来一名医生问：“谁是付子杰的家属”，张雨卿第一个冲了上去，紧张地问着：“医生，伤者怎么样”。
当头医生也是被她的举动吓得愣住，而后扯下口罩，笑着说：“病人没什么大碍，子弹并没有伤及到他的动脉及骨头，动了手术将子弹取了出来，只要休息几天就可以了”。终于，压在张雨卿胸口上的大石可以放了下来。
“张雨卿就站在山坳边，背着光，远远地远远地灿烂地注视着他，满眼的璀璨星光，背后是无垠的水蓝的天。然后那刺耳的一声枪响，张雨卿如一只失了重的鸟往身后那无地的谷崖坠落，他付子杰就离她一步之遥，却不管他如何拼命奔向她，仍是无法够着她的双手。突然眼前的一切被一道光撕碎。”
付子杰从惊恐与疼痛中挣扎地醒了过来。惊出了一身冷汗，直挺挺地浑浑噩噩地躺在病床上，窗外升起的太阳，将光搁进了他的眼缝里，睁开的第一眼，昨夜的一切过片似的在脑里过了一片。
“雨卿”，他慌着叫了一声，试图要挣坐起来，顿时右肩膀传来了一阵锥心的撕痛感，他挤着五官倒抽了一口气，抬起左手要去抚一下被缠着重重纱布的又肩膀，左手手掌心正被一股温暖的力量牵扯着。
他用力抬高脖子，直着眼往手边看去，张雨卿正鼓着脑袋，趴伏在床边，手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掌，安静地像只倦了的鸟寻找到了让她可栖身的乔木。
他惊喜不已，嘴角几乎要扬到了眼角，他挪了挪屁股，保持手的位置不变，利用腰部的力量一点一寸小心翼翼地半坐起来。爱情的力量是可以让人忘掉一切的疼痛，溢出来的满脸的喜悦，他轻微侧着脑袋，双目明晃晃地盯着熟睡的张雨卿，她披着一头长发，侧着脸枕在手臂上，弯弯翘起的睫毛扑凌扑凌动着，鼻翼轻轻地随着呼吸一动一动，眉心拧着，脸色白得如初雪。
付子杰嘴角含春，嘴里嘀咕着：“连睡觉都是愁眉不展的，估计又是在做着什么不好的梦了吧，真想拿个烫斗把你的眉心熨平了”。
张雨卿肩膀突然动了一下，他心下一惊，急忙直起腰，见她只是换了个姿势又重新回复平静。他这才留意到她身上的那件令人别扭的黑色外套，张宇彬昨晚刚好穿的就是这件。
“哼，这是要在我受伤不备的时候，趁机献殷勤吧“，他酸溜溜地吐着话，眼不见为净，故意挪开视线避免去盯着这碍眼的外套，可挪开不过一秒，眼珠子忍不住又移了回来，越看越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到了最后，他也不知自己是以着怎样的高难度动作，伸出脚将披在张雨卿身上外套，轻轻一勾，外套溜出肩滑了出去。
这时，张雨卿悠悠地转醒，直起腰，眯着眼，正发现他以一种很奇怪地姿势的，四叉八仰地动着，肩膀不小心碰到床沿，他吃痛地重重地抽了一口气。
张雨卿立刻挣脱他的手，直起身，扶住他的手臂，连忙问到：“还疼吗？”
他故意撅着嘴，皱着眉，装作十分痛苦地娇弱地说：“疼，很疼”。
张雨卿迅速弯下腰谨慎地细细查看他受伤的肩膀，棉柔温暖地手掌抚过他右肩膀时，他的心颤动地花枝招展开来，他侧过脸，一目了然地将张雨卿紧张心疼的表情收尽眼底，忍不住扑哧地笑出了声，张雨卿这才幡然醒悟自己被戏弄了，立马松开手，站直身子，鼓着腮帮冷冷地噔着他。
他作了个鬼脸，温柔地说：“好了，不要生气了，你昨夜一直守在这里？”，声音极其轻柔地如拂面的晨曦，她脸色柔和了些，他伸出一只手牵过她将她拉近，她刚开始还有些扭捏，再后来实在挣不开他的手，就任由他的手拽紧着她的右手掌，揉着搓着，生生把那白玉揉成粉红。
“嗯”，张雨卿白了他一眼，撅着嘴点头，他的眼神炽热地似要将她燃尽，明亮深邃的瞳仁里全是她的影子，她的心突突地狂跳不停。
她窘迫不已，结巴着说：“你饿了吗，我出去给你去买些早点，你想吃什么，张雨卿刚要转身，他得意地扬起左嘴角，左手轻轻用力一拽，很轻松地将她拉过，坐进了他的怀里。四目相对，电石火花间，张雨卿似乎就要沉醉进他满眼的柔情里。两人贴得如此近，近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她挣扎地从他怀里坐了起来，他笑得越发地猖狂得意，随后低头在她的耳边轻声耳语着：“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她刷地一下脸红到脖子下，手足无措，心神慌乱间，弹坐起来，脚下刚好踩住了张宇彬的外套，她借故弯腰去捡那衣服，掩饰自己的紧张。
付子杰这下可是心花怒放不已，撒娇说：“我不管，反正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还有以后不准披其他男人的外套”。
张雨卿倒是默认地点了点头，甚至她连自己为什么点头也是糊里糊涂，只知道，从此刻开始，在她的心底里给他留了一个很特殊很重要的位置。
他伸手揽过她的腰，将她拉到跟前，迅速仰头，蜻蜓点水地，唇触着唇，又很快移开，她干噔着双眼，脑里空白一片，四肢触电般地麻痹。
他得意地说：”哪，刻了章，就不能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