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舞会上的冲突
强烈的音乐从那座半隐在后山腰的独立公寓里传来，搅碎了方圆几里的宁静。满山的是一幢幢的3层高的西式公寓，层层叠叠山脚一直往山顶铺开，是科大为付得起这里住宿费的学生独立劈就的，暗地里被学生们讽称为锈金象牙尖，因为在湖畔那边远远望过来，这座山就好像个象牙尖，至于“锈金”这两个字充满着铜臭味。
付子杰几人站在公寓的外面看着从里面射出变幻色彩的灯光，敞开的拱形门口，他一脸淡漠，深宏的眸里全是鄙夷，此刻的他想到了一句话：“有些人活着却像死了一般”。
他慵懒地跟着铭他们走了进去，偶尔有与他们擦间而过的女生，见着他们，便惊喜地嗷嗷叫。房间里挤满了衣着光鲜漂亮的男男女女，音浪声扑天盖地而来，逼仄地往人耳膜灌入，心脏似要被震碎。大厅中央，十几个男人女人正随着音乐疯狂扭动，欢呼，周围围满的人，在碰杯，在交头接耳。
似乎大家都没有注意到门口发生了什么事，付子杰有意躬身低头跟在铭他们后面，他从来不喜这样的场合，跟到一半，便故意放慢脚步，偷偷觅了个无人的灯光的死角坐了下来。漆黑的瞳仁定定的，冷冷地扫了一圈屋里的人。精致姣好的容颜，像似接受过同样社交教育的优雅，他轻笑着摇摇头，心想这些女生跟围在付天衡身边的女人会有什么不同，自以为的优越，聪明？工于权衡价值最大化？或是任性？虚荣？不懂得尊重为何.......与这些人相比，张雨卿仿佛雪山上的开得璀璨，香气远溢的一株让人过目便能刻进心里的雪莲。
只要想到张雨卿，眼神是柔的，心是柔的，就连那细小的汗毛都变得柔软。回忆很快拉回现实，他耸了耸肩，双腿交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他腻了这些冰冷的，端着架子的“社交游戏”，早早地把自己自动撇里了这个圈子。
铭端着酒杯四处游荡着，越过人群，拐进了一个稍微安静的方间，里面正有两名女子坐在圆形木桌旁，聊着天。他的目光停在了正坐在角落沙发上的一个长相清秀端庄，着一件粉色吊带连衣裙，一条白色的丝质的围巾披在肩上，她正双手握拳，撑着下巴静静地倾听着旁边黑色礼服的女子眉飞色舞地谈着什么，齐肩梨花头下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扑闪扑闪，两人时不时地发出轻笑的声音。他的心突然跳动了一下，整个人怔住，粉色女孩深深吸引住了他的目光，他犹豫了半会，鼓起了勇气端着红酒杯走了过去。
羞涩地搭讪起来：“Hi，两位美女，我可以坐这里吗？”，他绅士地指了指旁边的一张单人沙发问。
只见两女孩抬头，诧异着双眼打量着他，粉色女子微笑着站起身，有教养地朝他点头问：“您好，请便。”
“额，您好，我是大四计算机工程系的陆铭......”，他急不可捺地开始了老早为这场舞会准备好的台词。
“哇，陆铭？是不是那那个计算机工程系的四大才子陆铭吗？”黑色礼服的女子睁着眼惊喜着问，那尖细的语调激起了杯中的红酒也跟着漾了起来。
铭倒是不怎么意外，倒是“四大才子”这个四个字帮他在那粉色裙女子面前争了脸面，心里一阵狂喜，脸上是挂不住的骄傲。
但粉衣女孩却突然神色凝重地拉着红衣女子，眼神飘忽，阴阳怪气地说：“欸，是不是就是那个大家都在传的，跟付子杰性取向有点问题的那个陆铭”。
即便她将声音压得很低，但他依稀能听出女子口中的字语，他慌了似刚要张口解释什么，粉衣女子像见了鬼似得，拉着黑衣女子就往外跑。
“欸，小姐姐们，听我说.......“，铭一脸生无恋地在后面嚷道。
”额哈哈哈.......“刚走进来看到精彩一幕的林凡和瑞，端着酒杯笑得前俯后仰。
“你们还是人吗？都不准笑”
”哈哈哈......“两人笑得几乎停不下来。
铭，一个跨不过去，在拳头就要落在两人的脸上时，两人同时伸出手，把他的拳头拦下，瑞笑着说：“欸欸，小心你拳头，打坏了我这帅气的脸，以后就真的要跟你过了”。
铭这才悻悻地垂下了拳头，顿了顿问：“你们不去泡妞，怎么有空跑这里看我笑话”。
“嗯哼，作为命运共同体的我们，你觉得我们情况会比你好？”林凡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
三人无奈地仰头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外面的明面场似乎跟这挫败的三人没有任何关系。
“这样下去，是要注孤生了吗？我对不起我爸妈，我可是三代单传啊，啊.......“铭控诉着说。
“欸，我觉得这事越来越奇怪，是不是有人专门针对我们，故意散播谣言”，林凡道。
“我倒觉得付子杰那家伙很享受谣言四起的状况。”瑞道，至于网络上关于他们四人的关系，传得有板有眼，还给他们”纯真之情“，花浓墨重彩去描摹。
”我都怀疑这些谣言是不是这个臭小子故意放出去的。“铭愤愤地道。
”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怀疑，我觉的肯定就是他“，瑞道。
“这小子，我要去揍他”铭气鼓鼓地，咬牙切齿地挖着袖子就要往外冲，被瑞和林凡拦了下来。
“好了，做做样子就好了，你还真敢打呀”林凡笑着说，“啊…..谁叫他是老大”铭双手扯着头发鬼哭嚎叫着。一旁的林凡和瑞低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突然大厅人群中出现骚动，原本在舞池中间的男男女女们安静地退到了两旁，一名身着灰色小西装的年青男子，将一名白色T恤，身上穿着一条洗得有些泛白的牛仔裤的男子扯到灯光下，男子面露怯色，手足无措地站在众人面前诧异而鄙夷的眼光中。
西装男子洋洋得意地呐喊着：“escuese me ，大家安静一下”，音乐戛然而止。铭他们听到男子的喊声，好奇地往人群中走去。而此时的付子杰倚靠在窗边，单手插在衣兜里，用冷峻地目光注视着那名西装男子。以他的性格，像这种乱七八糟的场合，他本该早就离场，但他认出灰色西装下的那张熟悉的面孔，是江家的二公子江少枫，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大家看过来”江少枫嬉皮笑脸地朝着人群大喊，闲散在四周的人纷纷地聚集靠拢了过来。此时，人群中有人开口说：“这不是法律系的那个书呆子廖林吗？他怎么在这里”。只见牛仔裤的男子，低着头耸着肩，呆立在人群中目光躲闪着投射过来的眼光。
“欸，江少枫，你怎么跟一个环卫工人的儿子走在一起”，一个穿黄色连衣群的，打办时髦的女子斜睨着眼睛，冷嘲热讽地说。
“大家可别误会，我怎么会跟这种出身卑微的人有交集，是这个家伙想癞蛤蟆吃天鹅肉，想追我们的校花夏晴，你看这叠是什么，都是这傻子写给我们夏晴的情书。”他拿着一叠信，振着手臂在挥舞。
“我去，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写信这么老土”有人哄到，人群中传来一阵讥笑声，“来来，我给大家读一读”江少枫起哄着，顺手拆开了一封信。
牛仔裤男子上窜下跳拼命地想抢回江少枫手中的信，周围的人起哄的更大声，似乎都想看他的笑话都，毕竟在他们眼里，人跟玩偶没什么区别。年轻的男男女女围住男子推搡着他。男子愤怒，惶恐，左右乱窜，拼命地要挣脱。
全程，夏晴双手抱在胸口前，站在大厅二楼走廊上，笑着看着一楼的一切。是她约这名男子来到现场，也是她将这些信给了江少枫，她觉得这舞会太枯燥无聊，就需要这样的调剂品来调和一下现场的氛围。
铭和林凡他们刚想挤上前阻止，却被背后付子杰冷冷的笑声打断，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付子杰两手插着裤兜，慢悠悠地走到灯光下。顿时大厅里沸腾了起来，现场的女孩子兴奋尖叫着：“付子杰耶，太帅了”
“他不是从不屑参加我们的聚会吗？今天怎么在这里”……
牛仔裤男，正用充满怨怼和仇恨的眼神紧紧地盯着他，他知道今晚自己只是在场这些纨绔子弟的玩物，现在只不过是多了个看热闹的人罢了。
“江少枫，我想你们也该到此为止了，放了他吧”，付子杰淡淡地说到，语调却是逼人的震慑力。
江水枫，心虚地往后退了退，付子杰只冷冷地看着他，他犹豫着，将眼光投到正站在二楼走廊边的夏晴。付子杰跟着他的目光看去，视线正好落在那双闪躲的目光，他蹙眉，厌恶地瞪了她一眼，夏晴感觉一根针刺进心脏，她咯噔地往后一退。大厅内的空气宛若凝固一般安静，所有人的目光落在着三人身上。
付子杰向铭他们点头示意，铭和林凡拨开人群，走到牛仔裤男子的身旁，搀扶着他往外走，男子回头说：“还有我的信”。
瑞走到江少枫身边，将他手中的信夺了过来，便跟着付子杰一行人走出了公寓，里面再次恢复了热闹，待他们走到楼下，付子杰回头对牛仔裤男子说：“你可以走了，以后就不要来这种场合了，里面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离他们远点。”
牛仔男感激不尽地连连道谢，瑞将手中的信全都归还给他，男子接过信便失魂落魄地逃走。
“唉，我们的泡妞计划又泡汤了“林凡无奈地说着，四人肩并肩地往宿舍走去。
会场内，已恢复了刚开始的热闹，这时房间内，夏晴正跟江少枫跳脚嚷道：“完蛋了，子杰哥哥知道是我叫你做的，以后肯定讨厌我了”
“不会的，我不告诉他，他怎么知道是你做的呢，夏晴妹妹放心。”江少枫安慰着她说
“都怪你，都怪你”，夏晴恼怒着指着他的脑门道，他一动也不动，只是暗地里把更多的怒气迁到付子杰的身上，谁让自己从小就喜欢上了这个女孩呢，即便知道她心里有了别人，但他依然对她无怨无悔。
男子急忙抱着那叠信，跟他们说了声“谢谢”，便转身落慌而逃。
“经过这一晚，估计这小子见到那些人都绕道而走”，铭道。
“关于你心目中的女神今天的做法，你难道不应该说些什么”，林凡揶揄着他笑问。
铭转头偷偷看向刚向前走了几步的付子杰，背影颀长坚定，好像今晚的事，今晚的人都与他无关，而他只是做了一件自认为正确的事，举手之便。铭没说话，跟上了他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