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争璃
张宇彬与Q博士出了诸葛府，初秋时节，这座北方的城市却是暮霭沉沉。
“宇彬，我们今晚先过我朋友那边一趟，明天再过来诸葛府，希望明天能见到诸葛老。”
”嗯，好”，张宇彬低沉地应到，隐约觉得这背后似乎并不简单。
“宇彬，你是不是有所怀疑？”Q博士看着他略显忧沉的脸色，问。
“博士，我只是有些担心，明天我们未必能顺利见到诸葛老”，张宇彬说。
“您是不是查觉到了什么？”，两人并肩下了阶梯，往有些昏暗的，空旷的停车场走去。那半轮月被蒙上了一层薄雾，微弱的光照了下来，也还是能看到物体的轮廓，Q博士紧了紧衣领跟在张宇彬的身后。
忽然，“嗖嗖嚓嚓.....“，几个响动，在前面窜出了4名身形彪悍的，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拦住了去路，两人瞬间警惕，刚要转身往回跑，后路也被人堵住。
”完了，完了，宇彬，你的话没错，明天都不知能否顺利见到诸葛老“，Q博士低声说着。
”博士，你跟紧我。“张宇彬坚定地说，目光锐利，观察了一下四周环境，这里刚好是远离诸葛府的一个死角。
”这里是个安保盲区，等下，我们冲破这几人的包围，往诸葛府那边空旷地跑去，也就安全了“
他将博士护在身后，朝那几个男人大声斥到：“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挡我们的去路”。
“把你身上的东西交出来，就放你们走“，其中一个男人说到。
张宇彬屏住呼吸，五指深深地掐进手心的肉里，他知道对方所指的正是他身上的那块琉璃。
”什么东西，你们这是抢劫，抢劫......知道这是犯法的吗？再说你们个个的相貌我可都得记下。“Q博士急忙拿出手机，作势要将他们录下来。
忽然，后面的人趁张宇彬没注意后方，一个飞腿，重重地踢在博士的右肩膀上，手机瞬间抛了出去，摔在地上。
“哎呀“Q博士惨叫一声，向前扑去，张宇彬眼疾手快，迅速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拉了回来。
“哎呦，我这条老命差点就没了。”博士气喘吁吁地咕哝着。
“博士，小心”，张宇彬大喊一声，博士感觉到而耳旁一阵风而过，重心向后，被张宇彬扒拉到离他几步，他定睛一看，张宇彬与其中四人扭打在一起。
其余两人慢慢朝他靠近，他听见张宇彬的声音传来：“博士，快，到车上去。”
他忙不迭地向停在不远处的车跑去，后面两人紧追不舍。由于身驱笨拙，眼见就要被追上，他恼怒地说：“早知听雨卿丫头的话，好好减肥了。”
其他四人围着宇彬一阵拳打脚踢，幸好平时有练过跆拳道，这几个人还是可以应付的，一个左勾拳，狠狠打在左边人的脸上，对方往后踉跄扑倒，另外三个人见势，分两路，一个人从后面攻宇彬的下盘，其中两个人左右夹攻他的上盘，宇彬敏捷地一个跳转，让下方的人扑了个空，张宇彬迅雷不及掩耳的避开几人的攻势，跳入旁边的花圃中，几人紧追上来，伸手就往他胸口方位攻击，张宇彬急急后退了几步。四人跳入花圃中，与他厮打起来，从花圃扭打出了路中间。
Q博士正绕着车子与围追他的两人周旋起来，虽然没有任何武打功底，但好在他那肥硕的身子肢体灵活，与两人绕来绕去。
“好了，等等.....年轻人......先停停，让我这把老骨头歇一歇，”Q博士一手扶着车盖，一手插腰大口口地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
那两人站在车尾与他对峙着，听他这么一说，其中一人似有不隐之心，停下了动作，另一人要冲过来，被他拦下，他诺诺地说：“要不先等等”。
“你他妈蠢透了，拿不到东西，就等着胳膊被卸吧”，另一人骂骂咧咧地冲了上去。
“什么人，竟然敢在我家门口闹事。”传来一个女孩子的脆声，昏黄的路灯下站着一名高挑修长的女子，眉眼透着一股英气，长筒靴，紧身牛子裤，黑色到膝的风衣，她一手拿着手机放在耳边，似乎刚刚在通着电话，脚边放着一个银色的行李箱。
她从张宇彬的右边窜了过来，一个旋转踢腿，三下两除二地帮宇彬解决了右边的两个人。两人合力将四人击倒在地。
两人再跑过去Q博士身旁，女子一个帅气的回身90度旋踢将其中一人踢倒在地，一手扶着博士的右手臂，再一个反身，修长的腿踢向另一个人的肚子上，“哎呀”对方一个惨叫声后仰倒地，张宇彬将Q博士扶住，退到了一旁。
此时，刘老正带着几个人往这边赶过来，对方见势不对，仓皇而逃。
”博士，张医生，你们没事吧？“刘老急忙上前询问。
”刘老，我们没事，就是博士肩膀受了点伤“
”那就好，刚刚若不是我给小姐打电话，听到你们这边传来的打闹声，就赶紧跑了出来。“刘老说。
“刘老，我在这呢？“刚刚那名女子故作撒起了娇，蹦跶着朝刘老跑过去，给了刘老一个满怀的拥抱。
”哎呦，丫头，你终于肯回来了，我天天可是记挂你得很“，刘老眉开眼笑，乐开了花似的。
张宇彬上前说了声：“感谢这位姑娘的出手帮助”。
“对对”博士忍痛说到。
女孩朗笑着，远山眉黛，说：“张医生，博士，你们客气了，路见不平嘛，当然该拔刀相助”，双手拱于胸前，多了几分金庸笔下侠女的气度。
“哎呦，这Y头就是我们诸葛老的孙女，诸葛宛馨”，刘老上前说到，张宇微笑着点点头。
博士皱着眉头，突然吃疼地用左手轻轻按摩着被踹了一脚的右肩膀，宇彬看到他有些淤青的左眼角，急忙问：“博士，要不要紧，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不用”，博士招手说，
“博士，你这把老骨头，还是去看看好”，刘老担忧地劝着。
诸葛宛馨一旁细细打量着张宇彬，翩翩如冠玉，稳重儒雅，她脸忽然滚烫，目光里似有星火，急忙别开脸，说：“刘老，我们诸葛府不是有专门给爷爷看病的医生吗？直接让博士到家里不就行了吗，博士的身子也经不起路上的颠簸。“
”哎呦，对对，我差点忘记了，博士，张医生，两位不如今晚就先留在诸葛府“。
张宇彬顿了顿，想着博士说到：“那好吧，我们就叨饶府上一晚了”。
张宇彬扶着博士，诸葛宛馨与刘老走在后头。
“刘老，有没有惊扰到奶奶”诸葛宛馨问，
“没有，我要是跟夫人说了，她岂不是吓得心脏病都出来了。”刘老呵呵地答着。
”哎呦，我的乖孙女，你没受伤吧“，诸葛老夫人在诸葛明的搀扶下疾步，逆着光从阶梯而来。
“奶奶“诸葛宛馨突然从人丛中扎起，兴奋地跑进诸葛夫人的怀里。
“哎哟，我的丫头，几年不见，想死奶奶了，我看看，肯定在国外没吃东西，又瘦了。“诸葛宛馨配合着转了几个圈。
“宛馨，你这丫头，回来都不给家里一个电话，好让二叔去接你。“诸葛明一边高兴着，一边责怪着。”
“奶奶，二叔，我这不是想给你们个惊喜嘛。”诸葛宛馨孩子气地说。
“你呀，这不是惊喜是惊吓”诸葛明逗趣地用手指指了指宛馨俊俏小巧的鼻尖。
哈哈哈……一行人的笑得合不拢嘴声音。
“对了，博士和宇彬都没事吧，刚刚听明儿说你们在外面遭人伏击，可把我吓个半死。“诸葛老夫人上前关切地询问着。
“我们没事，受点皮外伤而已，多谢老夫人关心。“博士忍着疼痛说道。
“没事就好，知道这帮人是什么人吗？“诸葛明突然问。
“没有，但这帮人估计是为了我身上的琉璃而来”，张宇彬心下沉。
“这帮人估计是在外面埋伏了许久”博士说。
”两位今晚还是在我们这住上一晚，明天在动身吧，说不定这帮人还在其他地方等着，大晚上的太不安全了。“诸葛明说。
“对对，两位今晚就先在这里住上，刘老去请医生给博士瞧瞧。”诸葛夫人说。
“好“
“好，那老夫人，我们今晚就多有叨饶了”，博士道谢，一行人进了诸葛府。
门外再一次陷入了暗夜的寂廖，几只不归鸟在某个角落稀稀落落的叫着，让人头皮一阵发麻。
将近半夜，张宇彬待博士上完药睡下，自觉毫无睡意，便独自一人踱到了中庭的小花园。此时，头上的半月隔着雾，恍惚得遥远，那满园的雏菊，似乎经了那白天的热闹，已然收起花瓣沉沉的睡着。
宇彬一手摸挲着那块略带自己体温的琉璃，一手托着腮倚着门栏陷入沉思。
“雨卿这个时候应该睡着了吧”他想着。
盯着手心的，发着莹莹耀眼光辉的琉璃，自语：“母亲，你说这个琉璃背后关联我的身世之外，还会隐藏着什么秘密......“
“母亲，你要保佑雨卿平安喜乐。”
“呵呵......“，他突然自嘲地笑着，想到自己唯物主义者，竟然说出这样的话，竟有几分好笑。
“咳咳……”背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孩子声音，恍惚间，张宇彬转身，诸葛宛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自己的身后。
他咯噔一下，有些慌，想，“不知这丫头有没有听到我刚才说的话。”
诸葛宛馨，背着双手，矜持作态地走了过去，问：“张医生，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呢？“
“宛馨，你怎么也不睡呢”
“我刚刚陪奶奶睡下，很久没回来了再加上刚才舒展了筋骨，周身神经兴奋着呢，就四处看看。”宛馨背靠着门廊下的目柱倚着，弥蒙月影下，多了几分神秘温意，两人一左一右，一嗒两嗒，毫无边际地聊起来。
“张医生，听奶奶说你是一名心理医生是吗？“宛馨问
“嗯，我在Z市当心理医生有两年了。”他淡淡地说
“你是Z市人吗？“
张宇彬低头，手掌紧紧地裹着琉璃，明显感受到琉璃掐进手心肉里的疼痛，他沉默半会，宛馨自知问了不该问的话，心慌不知如何继续下去。
“是的，从小在Z市长大。“听着宇彬略显疲惫的粗哑声，宛馨抬眼偷偷地看了看宇彬，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但那从心底里透出的忧伤却如针芒般戈着她心里一阵阵发疼。第一次，她觉得一个男人会有这样脆弱得让人心生慈悲。
两人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就静静地立在月光下，任由月光在夜里欸乃，在指缝里，在眉宇间，在发梢上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