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离开灵苑
一路向玉清宫踏云飘去，烈风拨乱他面前的发丝，眉头不展，深蓝眸子暗淡无神。
他忆起在菩提神树下，师父与他说的那番话。
相伴两千年的妙儿，终是要离自己而去。心中，竟是不舍。倘若，自己和师父说清，那她会准许她留在身边吗？
可是，师父说话时，从未问自己要不要让她留。
他侧目眺望灵苑，拂袖间向那边飞了去。
这时，天依然暗沉沉，灵苑内，团团琼花抖了抖无数朵花瓣落下，而白衣男子则是踏过这些花瓣，走向门口止步。
透过这扇门，依稀能看见躺在云床上睡姿极差的玄妙。此时此刻的她睡得如此香甜安稳，自己又恨不得立即将她拽起，与她说说话，看看她笑得傻乎乎的样子。
可是这些想法，都让他在门前止住。他穿进雕花门，脚步无声来到云床旁轻轻坐下。
就这般看着，等着她醒来吧。也许那时她会问，我为何突然出现，还一声不吭。可是，这些已经不去多想了。
能陪一时，便是一时吧。
朝暾照物，皎月隐没天地间。
鸟儿倚在枝上叽喳跃跳，露珠点点蓄在嫩叶尖头滴落，溅开地上云雾，看清了地面。
今日是飞云当值照顾玄妙，她还是一如既往穿着清冷，眉目间妩媚动人。只是走到灵苑中，人显得无精打采，应是睡意还在。
她走到门前，轻轻将房门推开，然后变法将洗漱水盆变出来，向屏风走去。
只是，走的时候，她忽然看见一个人。
那个人让她眼前一亮，睡意荡然无存，嘴角还扬起笑意。
是他，他竟然在这里。
可是，为什么会在这里，难不成他们两个已……
还未成婚，就这般了，真是令人嫉妒。
坐在床边，手托着头小睡一会的东君，发觉有人入内。
睁开惺忪睡眼，瞥了眼飞云，深海的眸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只见，飞云瞧他醒来，欲要下跪行礼，但东君做了个噤声动作。在这初阳刚升，余光打在侧脸的时候，他此时的模样不知有多勾人。
飞云红了脸，点头表示知道。
‘将东西放在一旁，你出去吧！’东君动用灵言，目光却落在玄妙香甜睡容上。
飞云很是喜出望外，这元尊竟第一次这样偷偷和她说话。可是，做的一切，也只是为了他眼中的万灵神。
不可否认，万灵神在修炼方面确实厉害，可是她依旧痴呆，根本不懂得回应元尊的温柔。若换做是她，她定会感恩戴德。
飞云离开后，悄悄把门关上。
东君抬起手打了个响指，水盆飘到他身旁。于是，他将袖子撸起，然后拿起挂在盆旁的帕子，沾了水拧干，再看向身边人，用湿帕子替她擦了擦脸。
“唔……”玄妙慢慢睁开眼，入目的竟是东君笑如春风的脸庞。
“醒了？”东君语气温柔如水，深海般的眸子含笑意。
玄妙揉了揉眼，发现不是在梦里，起床边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今日不是飞云当值吗？”
“她倒是来了，但我遣走了她。”东君再次洗了下帕子，给她擦脸，却被玄妙给止住。
“我自己来吧。”玄妙不适应他突然的温柔，虽然平日里也是这般，只是今天隐隐觉得不对劲。
东君也没说什么，将帕子交给她，看着她自己擦脸。
“你怎么还没说，你这么一大早来我屋中有何事呀？”玄妙擦好脸，将帕子递给他。
东君端起茶杯递给玄妙：“师父出关了。”
“你是说花帝神吗？”玄妙接过茶杯，脸上笑意连连。
“嗯，她昨夜出关的。我去见了她，晚些吃完早膳，我带你去见她。”
“好呀好呀，我马上准备准备。”玄妙啜了口盐水，咕噜咕噜几声后吐到杯子里。
“那我去外边等你，喊她来为你更衣打扮。”
“嗯。”玄妙点点头，只是发现东君离去的身影，看上去很是落寞。
他，有什么心事吗？
过了一会儿，在门前负手而立的东君，隐隐听到身后脚步声靠近。
他回眸一望，脸上是不散的笑意。
玄妙身着月色冰丝广袖襦裙，裙上图腾遍布玉兰，她披着月色金丝走边大袖衫，绾着朝云髻，佩戴一支红豆兰墨簪踮脚蹦跶。
小跳到他面前，玄妙调皮笑了笑，展开双手转了一圈问：“如何，这模样去见花帝神，应没任何不妥吧？”
东君点头：“很是好看。”
“油腔滑调。”玄妙开心地说，然后走到椅子上，一手拿筷子，另一只拿馒头开吃。
东君坐在一旁观望，虽沉默不语，但眼神里尽是她的一举一动。
飞云站在一旁，将他对玄妙的温柔尽收眼底，心中很是羡慕。
“君哥，总觉得你心事重重的，有什么憋在心里藏着么？”玄妙极少见东君这幅摸样。
东君手托下颚，风轻云淡凝视她：“此次去师父那边，怕是长住了。”
“长住？难不成你要离开玉清宫了？”
“不是我，是你。”东君摇头。
“我？为何呀，我在这里住的好好的，花帝神为何要我过去和她一起住呀。”玄妙咬着馒头问。
“原本，只因师父闭关，你只是暂时住在我身边。如今师父出关了，自然而然的，你也是要去她身边的，毕竟当年和你有约的，是她，而不是我。”
玄妙转念想想，好像东君说的也没错。可是要离开灵苑了，心中不知怎么的，很不是滋味。
“日后，你想要来太虚殿玩，随时都可以来。”东君看到她眼神的落寞，立即补上话。
“行吧，反正看你们安排。哪里舒服就住哪里，反正我们也不是永不见。”玄妙叹了口气，将心中的杂念统统抛弃，反正又不是生离死别，去别的地方住不也是一样么。
“果然，还是妙儿一如既往的懂事。”
倘若，你能说出不舍我的话，哪怕是师父不允许，我也要将你留在身边。可惜……
“那要是我去花帝神那边住了，飞云和绒玉是否也要一起跟来呢？”
因为这两人，本来就是服侍自己的。
“两人有些多了，到时让绒玉跟你去吧。”东君转念想了想，绒玉比飞云更适合照顾她，因为他时常能感受到飞云的那股他不喜的心思。
候在一旁的飞云听见东君要留下自己在太虚殿，乐得合不拢嘴。
此番万灵神离开太虚殿，那么日后自己更有机会服侍元尊了。
“听你的，是否现在喊她准备准备？”
“这事你无需担心，我已派九龙去跟她说了。”
“好，我吃完后就跟你一起去。”玄妙好像说不出其他要安排的事了，有他在身边，好像什么都不需要她操心。
日后，她的一切呢？是不是就没有他安排了。